阳光照到床上的时候,敢言缓缓睁开美丽的眸子,随手拿出床头的手机查看,尔后就听到她惊呼出声,估计是又睡晚了。
敢言想快速爬起来,无奈骨头像要散架了一样全身酸痛,她柔柔酸痛的双腿,匆匆忙忙的去卫生间洗漱。
洗脸时猛然看到那么大的黑眼圈,她着实吓了一大跳,都怪自己总喜欢东想西想,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她匆匆化个淡妆用遮瑕膏遮盖一下,就急忙往店里赶。
当她赶到的时候,何晴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敢言:“大清早就来了一位年纪颇大的客人,指明道姓要找你,而且非要在店里等你来,何晴只好安排老人在楼上等待。
敢言踩着高跟鞋,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在心里在琢磨,“年纪颇大的客人,”这会是谁找自己呢?
快到门口了,敢言还是毫无头绪,愣是猜不出对方是谁?不过敢言心态还算好,低声咒语自己:“笨蛋,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敢言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眼前的老人有半秒种的错愕,这人我认识吗?莫非是找错人了?
敢言独自揣测着,出于基本礼貌敢言还是微笑着在老人对面坐下,给老人倒上一杯茶水。
老人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精神;头发也很整齐,脸色颇有些严肃,没有丝毫笑容,无形中给人压力。
老人自打敢言推门进去,一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那双深邃明亮的双眼毫无顾忌的打量敢言。
敢言也算比较成熟之人,巧妙的避开老人双眸,调整好心态,微笑开口问:“老伯,听说您找我?”
老人慢慢的收回目光,表情像是阅兵典礼时,发出立正口令时那样严肃,稍后故作姿态的开口道“夏女士,我是俊贤的爷爷。”
敢言听到对方的话很震惊,心里有过一丝慌乱,敢言的笑容僵在脸上停滞几秒,旋即恢复常态。
对方那么一丝不苟,真是令人无法猜透……?
“俊闲爷爷?您要找俊贤?他现在不在这里,要不我打电话叫他过过来?”恢复常态后的敢言,不卑不亢的回复。
“我知道他不在,我是来找你的。”老人明亮深邃的眼睛再次看向敢言,态度很傲慢。
敢言不再说话,坐在对面静默地等待老人开口。敢言心知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的确很漂亮,可是你们不合适。”老人看着敢言的脸,一字一句缓慢的告诉她。
敢言听到这话,心头掠过一丝绝望,为什么又是不被祝福的爱情?一股绝望的情绪似狂潮一般涌上心头,使敢言全身顿感冰凉,她的双手抓在腿上,指甲掐进肉里,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您为什么这样认为呢?”敢言努力让自己平静,开口反问。
虽然极力忍住,但无声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咸咸的,敢言內心无比痛楚。
“俊贤心眼实,爱较真,你有过家庭,有过儿子,前次婚姻会给你留下很多后遗症,这些事都会给俊贤带来莫大的痛苦,比如早些天他就喝得酩酊大醉”。老人语气沉重,语速缓慢,边说边察看敢言脸色。
“早些天喝醉酒……。”敢言无意识地重复着
老人没回复敢言,继续说道:“俊贤这孩子心事重,表面不计较,实则会想不通,容易钻死胡同,如果你真爱他,就请你离开他。他从小就父母双亡,是我一手拉扯大,我不想他活得太痛苦。”
“俊贤酒醉时说很他痛苦?”敢言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但还是忍住心中剧痛不死心的询问
“清醒时他断然不会说,但酒后吐真言,你们俩这种不对等的婚姻未来会发生很多这种事情,那样只会让他更痛苦,这才只是个开始。”俊贤爷爷没之前那么傲慢,变得语重心长。
敢言痴痴地,眼泪双流……
敢言顿时觉得从头凉到脚,感到真真切切的心痛,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俊贤,你若痛苦我能幸福吗?爱是相互的,你痛苦可以告诉我呀?你痛苦我能安心吗?
“不对等的爱情?呵呵,不对等的爱情?”敢言近乎颠狂的傻笑。
俊贤爷爷别过头去,其实谁又何曾想去棒打鸳鸯,当一个坏人呢?
现如今老人的提醒,在敢言心头犹如当头棒喝,心里头那种强烈的自卑感再次占据心头。
半响后……
敢言擦汗眼泪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儿地说着,好像吐出一个字,就有百斤沉重。“您放心,我会离开他的,不是不爱,只是不想自己深爱的人太痛苦。”
俊贤爷爷没有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看敢言痛苦,看敢言沉沦……。
得到敢言的答复后,老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又放了一个重量极的炸弹,震的敢言差点魂飞魄散。
“俊贤借给你的钱是我儿子儿媳车祸的赔偿金,也是他爸妈留给他的老婆本,夏女士以后请直接还给我吧!我来替俊贤保管,俊贤脸皮薄不会开口。”
敢言有些欲哭无泪,加上她也天生面皮很薄,傲骨也多,第一次被人这样催债,尤其对象还是俊贤的爷爷,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
“我在俊贤那里借了10万块钱,餐厅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请您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还您15万,5万算是我还俊贤的人情,感谢俊贤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样您同意吗?”在事业上,敢言成熟了不少,她情愿自己吃亏也不想让俊贤爷爷看笑话。
“好,一言为定。”俊贤爷爷听到如此答案,痛快的就答应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老人像只老狐狸一样,继续用语言逼迫敢言:“夏女士,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俊贤很中意你,我今天是瞒着他来找你,所以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好,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敢言不想在老人面前示弱,又怕自己眼泪掉下来,只好仰头使劲把眼泪给挤回去。
老人满意的走出门,敢言忍住心痛挤出笑容,大度的送老人出门,并帮忙叫车送老人回家。
敢言返回楼上后,关上门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哭了好半天,才缓慢地移开,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俊贤,你情愿为我画地为牢,我又何其忍心?如若我的爱让你痛苦,我又何必拖累于你”。
再见了,我的爱人。
再见了,俊贤。
敢言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长久的期待,美丽的枫树林,每晚甜蜜的电话,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自顾自地坐在那里低喃着,那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