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说话，要从；二爷抬手，要应；二爷生气，就得俯首帖耳温言软语哄高兴。”颜枳挽起薄唇，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生怕她听不清。
竹鸢蓦然睁大双眼，思维断片了几秒。
随即她就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双臂交叉划了个×。
“不约，你爱跟谁约跟谁约，反正我是不跟你约！”
除非她脑子秀逗了，否则死也不会遵守这奇怪的三章。
“那你一辈子也别想还完欠我的钱。”颜枳并不介意她的抵抗，从容不迫的提笔写字。
这个死死死死胭脂！不就是欺负她现在没人管又不想回家？！
“死胭脂，你这是强盗行径！”
颜枳头也不抬，“强盗吗，你已经被卖给我了，真正的强盗会把你直接卖到窑子去。”
竹鸢气的抬脚就揣他的桌子，顺便波及了那一盏可怜的依旧滚烫的茶。
还好颜枳一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茶才没有泼出来。
颜枳耸了耸肩，“你看，你又想害我。”
“我……”竹鸢恼羞成怒，气的身体微颤，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的脸绝对是偷来的，不然心为什么这么黑！
“你答不答应？”颜枳放下了笔，完成了他要写的东西，他十指相扣，等待竹鸢的答复。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跟我约法，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竹鸢将提溜下来的碎发拢到脑后，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听话我心安，对大家都好啊。”
“……”
好吗？她一点也不觉得。
“那要不这样，你我各退一步。”颜枳思索了一下，“在宅中你稍微越矩，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在外面，你必须听我的。”
“为什么在外面必须听你的，在这赤芍间也要听吗？”竹鸢揉揉头，一脸不情愿。
颜枳食指扣成环，轻敲桌面，“我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不难看出你从前应该也是个娇娇小姐。”
从前？
他什么意思？
竹鸢屏气凝神，微眯着绿眸，小心的听着颜枳接下来的话。
“你性子泼辣，难免容易惹是生非，一步行差踏错，就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竹鸢没有做声。
颜枳又一顿，“你明白吗。”
竹鸢再不济也是康国王女，如果他想达到目的，起码要保证人是完好无损的。
竹鸢敛起了脸上的不恭，锁眉，“做你的丫鬟这么危险？”
“这倒不是危险的问题，只是为人处世要圆滑小心，你看起来一脸无知，不像是能成事的。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留在宅中……”颜枳掂起茶盖，微微抹了一圈。
什么叫做不能成事的，死胭脂，逮着机会就呛她，他吃错药了？
“可是，”竹鸢打断了他，“我若留在宅中，岂不是一直做那笼中鸟？那这和在我家中，有什么区别。”
颜枳放下茶盖，开始整理桌上散落的纸张，“你自行掂量。你若是跟着我出去，在外面就要听我的吩咐，万不能想着什么便做什么。”
竹鸢在屋中踱步，半晌不见动静。
虽然这约定听起来垃圾，但其实也不会给她造成太大影响。
嘿嘿，做个样子嘛。
“那在宅中，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竹鸢忽然又蹦跶到颜枳桌子旁边，冲着他灿烂一笑。
“你为什么要把为所欲为说两遍？”颜枳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强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