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胤眸子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他愈发可以确定白长歌知道了什么，“不是说要送给我玉吗？我现在过来了，不如当面给我吧？嗯？”他将白长歌的手握住，语气很是轻柔，他心里却像是有一只猛兽在四处窜走，片刻都静不下来。
可不管怎么样，他怎么都不会放开她。
白长歌将玉从怀中掏出来，在厉胤面前晃了一下，“这就是给你的玉，还喜欢吗？”她笑得妖孽，笑意却不达眼底。
“喜欢，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喜欢。”他伸手去拿，白长歌却收了回来，然后用力地往外一扔，圆润泛红的玉环便落在了地上，接着碎成了玉渣。
厉胤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着，目光一直落在那块碎的不成样子的玉环上，久久没说出来一句话，他紧咬着牙齿，浑身都紧绷起来。
她的长歌果然还是听见了，还是知道了，她这是在惩罚他吗？
她选择的方式很正确，因为这比杀了他，比凌迟他，都让他痛苦。
他收回视线，扯出一抹笑，看着白长歌，“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不容易给我买块玉还给摔了。”他伸手想碰一下她的鼻尖，却被她嫌恶地躲开了。
“定北侯的玉也拿到了，可以离开了。”
厉胤想着，她现在刚知道这件事，需要时间冷静，等她稍微冷静点他再好好给她解释一下，就算她不能原谅他，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他不放心景哲。
厉胤走到那块碎玉面前，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将破碎的玉块拾起来放在手心里，白长歌扔玉的时候用的力很大，玉碎得很彻底，厉胤想将整块玉的碎片都捡起来需要指腹用力在碎片上捏。
玉碎片很锐利，将他的手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伤口处立马有血珠凝结滴落下来与玉的碎片浑在一起。
一旁的秋月看着揪心，目光不断在厉胤和白长歌两人之间游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仇人。
“定北侯，我们出去吧？”秋月出声提醒道。
直到将最后一块碎玉捡起来，他才起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白长歌，她正闭着眼睛，仿佛周围的一起都与她无关。
这样的她，当真是冷漠极了，但尽管这样，他还是放不下她。
“九王爷有事就说吧！”屋里只剩下她与景哲两人，白长歌留下他是不想错过任何关于梁府漆红的配方的消息，毕竟她已经让百里疆给景哲通风报信了，万一景哲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你怎么会想不开？若是我晚来一步你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景哲冷着脸用责怪的口气训斥她。
看到她沉到河底的那一幕，他简直差点就疯了，脑海里一片空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不知不觉中，白长歌仿佛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很奇怪的位置。
“我没想死，可能是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