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挣脱他的怀抱,与他正面相对,眉头微皱,嘴巴紧抿,眼中怒意微现。
“哼!难道我该感激你不成?”言罢,便转过头不再看他。
楚绅无奈,脸色已有些尴尬,伸手搭在凌菲的肩上,拍了拍,道:“我知你还心存芥蒂,但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好吗?这样我会伤心”
凌菲推开的双手,欲转身离去,月牙色的发带随风飘逸,鬓角的几缕发丝亦随发带轻轻吹起,此时的她少了戾气,多了几分凌乱的美。
他并未阻止她的离去,而是在身后,看着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中。
凌菲心里乱的很,故而并未径直走向马车,而是转了个弯,漫步在竹林里,此时却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仔细辨别,声音有些急促,她却未放在心上,只道哪家有急事罢了。待心思不再紊乱,便起身回到马车。
仍旧待在百花园的楚绅,坐在草地上,倚靠着柳树,头靠着双手,双眼紧闭,愁眉深锁,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听到马蹄声响,便睁眼侧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踏马而来。
楚绅扶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意丛生,道:“太子殿下怎会到此?本相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只见那男子面容清秀,一身淡青色交领宰地长袍,正与遍地青草的嫩色辉映生彩,可谓嫩色宜相照,头戴束发银冠,更是衬托着他的英姿飒爽。
只见他微微一笑,双手负立身后,薄唇轻启道:“本宫心中甚是着急,故而请贵府下人带领我来此地,还望楚相万勿见怪”
虽轻言责备,但却并无请罪之意,楚绅亦没有计较,直言道:“殿下客气了,还未请教,殿下有何事?”
“确有一事想请楚相指教一二,听闻是楚相进言主动要与我国结盟,那日却为何秘密来我虞国觐见,且再三强调此事万不能泄露,我国陛下思虑再三,虽故特派本宫前来商讨结盟之事,然本宫心里却存了三分疑虑,故特有此一问,还望楚相不吝赐教”
自秦叶两国交战,虞国作为秦国近邻,故派兵救援,但却并非完全出于善意,若无半分利益,岂会得罪强国虞国的叶国。
由于姚歌的筹谋规划,虞国并未得到半分好处,事后秦国依仗着自己乃天朝大国,虞国作为毗邻小国出手救援实乃想当然一般,故此未做任何表示,虞国虽未帮上忙,但如此对待心中早有怨恨不满。
然则楚绅为何要进言与虞国结盟,却有其自己的考虑,一来,因着秦虞两国因此事早已面和心不合,虞国多年进贡,早已不堪重负,与秦国决裂是早晚之事。二来,那日亲眼所见姚歌与凌菲二人情感,他知道如若姚歌在世,凌菲是断然不会看他一眼,故而想借虞国之手除掉姚歌。
“贵国与秦国刚刚建立邦交,却为何主张我虞国主动进攻友邦之国,且为何断定我虞国会与贵国结交?又为何主张秘密进行?丞相此种种行为实在令本宫不解”那人直言,并不拐弯抹角。
耿直的性子虽好,却易折损,他皱了皱眉,仍道:“殿下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他不知楚绅卖什么关子,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古有魏蜀吴三国,魏同秦,蜀同虞,而吴则如我叶国,魏有意攻占蜀,转而吞吴,此时有一卧龙先生出策,联吴抗魏,故而形成这三国鼎立的局面。秦之所以还未侵占贵国,不外出几个原因,一则我国与秦争战多年,实力大不如前,无法腾出手来对付贵国,二则贵国年年进贡,已同秦国附属,如若没有必要,不会图惹是非,招致贵国与之为敌,再则贵国实在是对强大的秦国来说算不上威胁”
楚绅一边分析着一边用余光瞅着他的反应,果不其然他刚刚的气定神闲已烟消云散,此刻就如那准备好爆炸的火药,就差个引子了。
继而接着说道:“秦叶两国交战不久,我国国力损伤严重,自然没有能力再战,况且早已签订交好的盟约,怎可轻易出手,然这并不代表我们两国再无纷争可言,如今乱世,能者便可夺天下。贵国虽依附秦国,但赢夺天下之心却并非没有,我说的可有错?”
对于楚绅的言明,他有些疑惑,这些他自然也是知晓明白,可楚绅却对他推心置腹,半点也不隐瞒,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心下有些动摇,很快却又隐藏了自己的想法,道:“希望楚相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伸出右手,示意他继续。
楚绅亦不恼,接着说道:“秦国经过这次战乱,早已不再如表明那般强大,国力也已虚弱,这时出手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至于此时考虑我的理由却是为着哪般?”
“这只是本宫私人问题,如若唐突了楚相,还请楚相见谅,然则。。。”突然话锋一转,不再隐晦,直言道:“俗语有言,破船亦有三千钉,我虞国乃是小国,如何与之相抗?”
这才是重点,楚绅心想,他虽有疑惑,然结盟才是大事,而重中之重便是我叶国会在秦虞两国交战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出手如何。至于目的,则不会过多重视。
“至于具体如何,还请殿下明日与六皇子商议,此刻我也是一知半解,不便多言”
此刻该说的话已经言明,便无须多做纠缠,故楚绅便打躬作揖行礼,想要离去。
无奈那人却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无论是眼神或是脸色,都已表明他心中甚是疑惑,且有些不悦,楚绅心下虽有些生气,但看在那人的身份,却也不好计较,便道:“太子殿下可还有事?”
“为何是还未行弱冠之礼的六皇子,难不成是瞧不起我虞国,故而轻视于本宫?”
只见那人胸膛微微浮动,楚绅知他怒火在胸,但又不便明言,只得暗示道:“如若殿下连这点都揣测不到,就算本相高估了殿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