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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老顺与我(上)

每一年的季节都不曾改变,变的是时间和我们。

春日的村庄在绿色的衬托下抹去了黄土瓦砾的样子,像森林一样包罗着万物。燕子飞时,满地的油菜花香,遍野的杂草,真让人向往。徜徉在花海里,像做梦一样一晃就是十多年,生活悲喜交加,人生平平淡淡,如水时而平静时而波澜,如月阴晴圆缺,如光若隐若现。人和万物如出一辙,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那时的顺儿、帅还有我是村里的“稀土部队”,纵横于广阔世界的我们,无法忍受大人们的零星琐事,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烦恼责任、梦想追求,这些东西都是飘渺虚无的,都是我们不了解的,我们不了解它时我们就不需要它。我们所追求的纯粹就是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像天空一样,向大海一样,想梦境一样的梦!或许我们已经打开通往我们童年世界的那扇门,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

顺儿自己说他小时候长的胖嘟嘟的,但是他小时候的样子在我的记忆力模糊了。我们是同一年生,只不过他比我大半年,从我记得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穿开裆裤。在那个还没有被物质取代的年代里,我们还能够看到曾经的世界,所以这样的故事才值的被我们牢牢铭记。初夏的麦场里除了绿叶黄花以外就是灰黄色的泥土了,被铁犁翻过的泥土向着空气里散发着清香,又暴晒在太阳下而变得干脆脆的。我们几个总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跑到这里来,脱掉鞋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不冷不热的天气,松松软软的泥土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数条小鱼在我的脚板下面咬来咬去,不痛不痒。我们就像是长在地上的庄稼一样,迎着风跑,朝着太阳抬起了高昂的头,阳光有些刺眼。。大伯有时候也很喜欢来这边,那时刚好碰到我们,大伯无聊就坐下来给我们讲故事。。讲那时的村庄、那时的人们。我们听的可来劲了,顺儿高兴的就围着我们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喊着,也许是他的喊声引来了“小龙卷风”,那风由小变大而且卷起了枯叶就慢慢的变成了黑色的了,顺儿吓得向我们跑了过来。大伯看到就直呼“黑旋风”来了,我们看到顺儿和大伯紧张的表情也都吓坏了,捡起鞋子就往家里跑,发了疯似得跑,顺儿跑时还落下了一只鞋子在麦场里。我们都跑到了顺儿家门楼子下,看到大伯不慌不忙的走了回来,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那“黑旋风”就慢慢变没了,我们几个才蹑手蹑脚的跟着顺儿去麦场里找他丢的鞋,终于就在土岗下面找到了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敢去那里玩,生怕被“黑旋风”带走,后来我们才知道大伯在骗我们,所谓的“黑旋风”不过是自然形成的风而已并没有那么可怕,这些年我们又遇到很多这样的风,却都没有第一次遇到时那样的有趣,当我们真正了解了一个事物的时候,它就失去了原本属于它的神秘感。

顺儿家右侧的有几棵老槐树,每到春来的时候树上就有了咕咕鸟的巢,叽叽喳喳的从清晨吵到黄昏。那天大中午的顺儿就来找我说一起去把树上的咕咕巢给端了,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去了,我俩把梯子抬了出来搭在了树上,可这梯子不够长够不着鸟窝,随后顺儿又跑到家里拿出了一根竹竿。我问他为什么要拿竹竿?顺儿笑呵呵的说用竹竿直接把鸟窝捅漏就行了!他让我在下面接着鸟蛋,我站在下面望着树上的鸟窝和顺儿,双手托起来对准了树上鸟窝的位置等待着鸟蛋的降落!我告诉顺儿准备好了,他就开始用竹竿捅,这窝还真结实捅了好几下好没有破,我在下面等的都不耐烦了胳膊都酸了。他又捅了几下,可惜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响声。两个鸟蛋摔在了地上,鸟蛋已经摔得稀碎,蛋清蛋黄流了一地,顺儿从树上下来,我也走了过去。我俩蹲在那里,望着地上的碎蛋壳。。顺问我,你咋没接住呢?我沉默一会,回答他说位置不对。。顺又说我们把它埋了吧!随后我们从别处抓了几把土撒在上面,就当是埋了。蛋碎了以后心也就碎了,本来以为掏几个鸟蛋回家玩玩,没想到是蛋碎鸟亡!我俩在树下面坐了一下午,重复玩耍着窝死老牛的游戏,顺儿又在不知不觉中把鸟蛋的坟墓就给扒开了。后来顺儿家旁的槐树上没有了鸟叫,清净了许多,却又少了几分吵闹。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不懂事,不知道那鸟蛋的母亲该有多伤心。

顺儿长这么大最痛恨的就是蛇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蛇干上了。蛇在我们这叫长虫,而且只有家蛇和水蛇两种,没有毒蛇,我长这么大杀死的蛇屈指可数,而且我是打心眼里怕蛇。。顺儿就不同了是遇见一条杀一条,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反正死他手里的很多。大夏天是我们放肆的季节也是蛇放肆的季节,我们下河塘捉鱼,蛇也下河塘捉青蛙!在河塘起伏的芦苇岗子上就潜伏着蛇,有好几次我都看着蛇从我的脚底下钻过,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但我们不去攻击蛇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在水源枯竭的小水洼里经常会有蛇,蛇在那里面捕食小鱼小虾小蝌蚪,有一次我们出去玩就碰到了,顺儿就冲了上去,反正我是不敢,我就站在路上看他,顺儿从路边抓起一块砖头对准水里的蛇扔了过去正巧就砸在了蛇身上。这蛇是常见的水蛇,在我们这叫红脖子,因为它的脖颈处是红色的,故此而得名。被砸到的蛇晃悠悠的爬上了岸,这时顺儿又拿起一块砖头朝蛇扔了过去,瞬间压住了蛇的腰部,那蛇痛的张开了脖子处的皮红艳艳的很吓人!嘴里露着尖牙吐着红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吓得我浑身打哆嗦。可顺儿不怕,看到这反而更大胆了,这蛇已经是强弩之末、瓮中之鳖了,顺儿一手一块砖对着蛇头狠狠的砸了下去,那蛇头被砸扁了,身体抽搐着。动弹了一小会就没动静了。看到了这怵目惊心的一幕,真是后背发凉。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一次发生在顺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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