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时不觉天变凉了,今夜的风似化作利刃径直刺骨,沈有容盯着墨羽漆黑闪亮的眼睛,浑身冰冷,转开头不想看他,双手交抱手臂,上下摩擦着取暖。
“你是不是冷了,来,把这披上。”墨羽见沈有容脸色发白,才想起她风寒初愈,忙脱下衣服给她披上,沈有容嗤笑一声,伸手扯掉那衣服。
“我真是看不懂你了。”沈有容转头望着墨羽,冷笑道:“本来我对你的突然出现就觉得很可疑,后来又说知道季钧承的下落,带……带我去找他,现在,告诉我,他已经死了。”沈有容的话尾带了哽咽,眼中含了泪水。
“所以,”沈有容轻笑道:“你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墨羽一听,愣住,懊恼地挠挠头,嘟囔:“我,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沈有容发觉这一路都被来路不明的墨羽蒙骗了,发现真相的感觉竟然会那么心痛,她眼眶的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呵,你到底是有几个计划,你一一说来,说不定我还能原谅你。”沈有容说到后半句时,被自己吓住,原谅?我原谅他做什么,我与他本就是陌路人,就算不是陌路,也只能算得上萍水相逢。
墨羽一听,脸上顿然大喜,笑说:“容儿,你心里有我的对吧,还想原谅我。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爱……”
“啪——”沈有容反手甩墨羽一个响亮的耳光,喝道:“谁心里有你,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只是想积点德,不想带着仇恨过一辈子。”
墨羽的一边脸被风吹得火辣辣得疼,眼里声里充满了失望与自嘲:“你第二次打我了。你为什么执意嫁与季钧承,他能承诺你,但他做到了吗?我执意与你,好像在你的眼里都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
沈有容大叫几声,捂住耳朵,朝他吼道:“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话,你声音怎么那么难听。我讨厌你,你快点消失。”
“好,那我消失便是。”沈有容起先一怔,被他满脸受伤的表情起了不忍之心, 思想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沈有容抿紧唇不愿服软,只见墨羽往城墙边大挪几步,翻墙倾下,与风消失一同消失在她的眼前。
沈有容震惊,一下子忘了阻止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墨羽一跃而下,他递给她的褂子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居然不说二话就跳楼。
“喂,喂,墨羽,墨羽……”沈有容急忙跑到城楼栏杆边望低处望,想找到墨羽的影子。可是万丈高楼,眼睛可及处,除了迷离的灯色,便是那匆匆驶过的风。
“我原谅你了,我信你了,还不行吗。我还没同意你去死,你怎么能死呢。”沈有容无力地伏在栏边大哭了好一会,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推,她惊喜地望身后看去,眼神的亮光迅速暗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小柔看到沈有容泪眼模糊的脸,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沈有容扑到小柔身上,抱住哭道:“墨,墨……呜呜,他跳楼了。”
“什么?!”小柔轻抚她后背的手一滞,难以置信道。小柔愣了好一会,才把正事想起来,着急说道:“小桃姑娘,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