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节日都能过成情人节也算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之处,又何况是真正的情人呢?在漫天的雪花中,街上挤满了人,并且都是手牵着手的,仿佛这个时候你不牵个人都不好意思出门,昔城说,天注定今年是适合脱单的一年,不然为何身边的人们都迫不急待地往坟墓里跳呢?
我穿着白色的小礼服,扶着昔城的手,帮忙打点现场。整个场馆全是男方操办的,艾柔这边一分钱都没花,昔城说:“他可是要带走我的左右手呢,花点小钱怎么啦?”第三次穿礼服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真是惶恐,但是艾柔说了伴娘这个角色非我莫属,我也不能推辞,郁梓飞和仲千洵也如期而至。看着我身边的人,倒觉得他比新郎都还标致,身材挺拔果然适合穿正装,在会场中简直就像身带WiFi一样吸引目光。昔城却是先发制人,说道:“小笨蛋打扮一下真是美极了,抢了艾柔的风头可不太好。”那你还抢了新郎的风头呢!正想着,昔城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我笑而不语,这时礼仪小姐请我们去后台准备了。
以前还好奇伴娘是个什么角色,今天才知道,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新人出场时跟在他们身后撒花瓣,另一个是替他们挡酒。小爱打扮得像个小天使,捧着花球走在最前面,我和昔城走在新人后面,艾柔的婚纱拖着长长的裙摆,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这是请专门的设计师设计,然后从新加坡空运过来的。我盯着地面,热泪盈眶,昔城小声问我:“喜欢吗?”我乜斜他一眼,这么完美的时刻说什么话!
送至台上,新郎新娘相对而立,微微点头致意,艾柔扔出她的手捧花,不偏不倚投入仲千洵的怀里,想必仲千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着手捧花不知所措。我心想,这种情况不是一般都扔给伴娘吗?“这种情况不是一般都扔给伴娘吗?”昔城不满地抱怨着,我说:“我又不急着嫁人。”
“你可长点心吧,你再不嫁我就要嫌你老了。”
“……”
艾柔和王深在大厅的正中央宣誓,头顶上吊着一顶巨大的水晶灯,斑斓的五彩光环投射到四面八方,一袭白裙的艾柔站在灯下,宛若仙人。神父的胡子白花花,素袍长及脚踝,小爱站在他脚边,真像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就在艾柔说出我愿意之后,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我都抑制不住不停地鼓掌,昔城拉下我的手,说:“轻点拍,一会该痛了。”我瞪他一样,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激动吗!”
“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她的婚礼。”
“……艾柔有你这么个禽兽表哥真是她瞎了眼!”
“这又不是她瞎不瞎眼能决定的。”昔城觉得跟我拌嘴很开心似的,现在越来越爱跟我抬杠了。
由于是西式婚礼,宣誓之后宾客们并没有固定的席位,而是三五成群,手持香槟站着,艾柔和王深下场去换敬酒装了。我和昔城留在场上,接下来挡酒就是我俩的事了。
其实我心底还是很担心的,对于艾柔的过去我知之甚少,她为何会离婚,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我都没有过问过,一个是担心揭开她的伤疤,另一个是觉得我们不如从前亲密了。小时候觉得好朋友是会失去的,如果太久不在一起玩,她就会和别人一起玩了,其实时间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它不知不觉又无情地抢走我们的朋友,还要给我们一种等闲变却故人心的错觉,完全将自己抽身出去,真是阴险。而王深我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他的人品如何,家庭什么背景我也不知道,他能带给艾柔幸福吗?我担心地问昔城:“就这样将艾柔交出去,你放心吗?”昔城说:“这是艾柔的决定,我们要相信艾柔的选择。”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啊,“艾柔上一段婚姻不是……”我尚未说完,昔城便打断我:“那不是艾柔的意愿,都是家长们的安排。”我这才回想起艾柔的命运,心中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