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冉特意绕一个圈子，到了他的小学门外。从护栏外面向里面看，那里正锣鼓喧天似的，学弟学妹们欢天喜地，喜气洋洋。舞台上方有一横幅书的是“欢度‘六一’儿童节暨成少年仪式”。李一冉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在今年之前的六年，他每一年都会在这里参加这个仪式。确切一些，前5年只是仪式的前半部分，直到去年的这一天，他才完整的参加了整个仪式。
李一冉已经看了十分钟，如果他这个时候离开，并飞奔起来还能赶得上第一节课。可他并没有意识到时间的紧迫，还在继续看着校园里正在发生的。
那个横幅上所指的仪式现在还并没有开始，只是准备阶段。李一冉看的可并不是仪式，他是在搜寻一个位置之后开始回忆。位置是他去年这个时候在那里面的位置，回忆是他和六年级全体同学穿着白衬衫，系着红领巾，在六年级学生代表上台喊出“全体起立！”他们齐刷刷的由坐姿变成站姿，然后代表又握右拳吼出“我宣誓！”他们也跟着吼出“我宣誓！”表情那叫一个严肃认真，可还是掩盖不了一脸小屁孩儿的稚气。
也不知道是学校的哪一个领导想出的这样一套别出心裁的成青年仪式，还要统一着装——就是上文提到的，白衬衫、红领巾；还有上文没提到的，黑裤子白色运动鞋。这个时候会场里，去年他们的位置，是今年即将成为青年的儿童们正在整队，由教导主任指挥，各班主任协调，要排得横成行竖成列，行动像军人般迅捷并整齐划一。坐下之前教导主任的口令是：“放凳子！”好多凳子碰撞地面的声音相当协调，就像一个声音似的。“坐下！”又是齐刷刷的，跟喊出全体起立之后齐刷刷的站起来一样。明明平时就是懒懒散散的学生娃子，可是天晓得身临其境的他们是一种怎样异常得意的心情。
刚才回忆到哪儿了，哦，是“我宣誓”，跟所有的宣誓一个样，他们也是由一个代表在台上冲着话筒喊一句，他们扯着嗓门儿朝着台上或是不知道哪儿喊一句，当年宣誓的誓词他还没忘得差不多，“我们要高擎‘五四’的火把，秉承先辈的传统，热爱祖国，刻苦学习……”省略号不是李一冉忘了后面怎么说了，而是这个时候仪式正式开始了。主持人宣布，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话筒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经喇叭扩大了无数分贝后传到了李一冉的耳朵，他才从回忆回到现实，并意识到了有一个不妙的大事正在发生在他的身上，于是拔腿跑了。
跑了一段之后，李一冉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还想到：跑什么呀，反正迟到3分钟和迟到13分钟的后果是一样的，这大热天儿的，还要顶着烈日跑步，何必呢。
李一冉这迟到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这节是班主任李亮的的课。虽然都姓李，可这厮从来都对事不对人，不会念在同宗之谊上就放他一马的。李一冉报告都没打，就自觉的站到教室外面，在窗前，托里面的同桌递了语文书出来，同桌还很周到的附了一支笔。
小李很容易翻到老李今天讲的那一页，因为那儿夹着一张纸条，李一冉打开。
“你干什么去了？”
李一冉嘴角扬出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那么个形状，在纸上另提一行写上：“去观看一个很伟大的仪式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同桌真周到，因为那笔。
纸条再传来，在他另题的那一行下面；“得，他还真腰缠万贯关子出来兜售，可本姑娘今天出来得急，只带了追魂夺命掐，他卖吗？”
再另提一行：“我去找回童年的记忆了，顺便带一句，你那掐固然厉害，可现在爪长莫及啊。”
李一冉和他同桌的座位距离窗台还是有几张桌子和一条过道的，一开始同桌往过去传纸条的时候还知道把动作含蓄的隐蔽一下，可这次太得意忘形了，直接隔着那几张桌子和那一条过道把揉成团的纸条飞过去，这要再逃过讲台上老李的眼睛，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人家才二十来岁，还不近视。
“王一川，你这是也想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吗？”
把王一川吓一跳，赶紧坐端正了，还假装出一副很认真听课的样子。窗户外的李一冉，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装出认真听讲的神态。他这个时候倒不是不敢看纸条，只是那纸条实在飞行的很不顺利，先撞到了窗户的钢筋上，再弹到窗户边的同学的桌子上，还过去打了前排同学的背，最后顺利的掉到地上了。有了老李那一声断喝，也没人敢做个拣纸条的好心人。
现在李一冉可以有时间想一下自己下课后的命运了，被老李叫过去教育一番肯定是少不了的可如果他要问到为什么迟到要怎么回答。迷迷糊糊走错路了，绕了好远，哄三岁的去吧。中午吃过饭睡过头了，或是老妈饭做晚了，万一他给我妈打过了电话怎么办。哎，他到底有没有通知我妈，要是那样的话，可不好受了。打电话的话他们里面的人肯定可以听见，问问，就刘俊腾，他离窗最近。可就老李那耳朵，上自习只要教室有一点声音，他头都不抬就知道是从谁那儿发来的。还是飞纸条传书吧。先甭说没纸条了，就写了，经过刚才那一次风波，现在也不敢往里传啊。
李一冉还正在这么纠结着，下课铃声就响了，然后是他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老李说：“好，今天的课咱们就上到这儿，下课。”李一冉朝教室里喊：“起立！”一开始忘了介绍，李一冉是这个班上的班长。
老李说过：“同学们再见！”往出来走的时候，李一冉赶紧装出很专心致志的在复习刚刚学过的内容，其实心里扑腾扑腾的，是在等待着老李的传唤。要命的是，他还没有编好为什么迟到的理由；还要命的是，他究竟不知道老李有没有给他妈打电话。可老李让他失望了，理都没理他径直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还紧张着。这就让小李纳闷还郁闷了，难道老李终于想起了李一冉也姓李。
快别愣了，还不进去等哪样。自从吃过午饭出来屁股还没挨过板凳呢，现在腿都快成直的了。李一冉刚要进门，从教室里急速冲出了刘俊腾，后面追着刘冬丽。起因是刘冬丽好心好意送一个阿尔卑斯棒棒糖给刘俊腾祝他节日快乐，被刘俊腾不识好人心的回了一句：“咱早在去年这个时候都已经成功跻身青年行列了，小屁孩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哥哥得做……”他后面想说“符合自己年龄的事”，可刘冬丽已经不给他机会了，抓起还没合上的语文书，朝刘俊腾劈头盖脸的就去了，接下来就是李一冉刚要进教室门看到的那一幕。得感谢快走不动僵硬的一双腿啊，否则再快一步，就得和刘俊腾满怀撞上，那后果是及其惨烈的。
其实李一冉的腿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倒索性装出相当痛苦的样子，直着往座位上走。直到趴到桌子上，他的所有动作都像是一台机器，这之前还有右边的徐伟好心询问：“腿很疼是吧？”他转过头去用肢体动作做了肯定的回答。
王一川看着他这一系列滑稽的动作，居然没有被逗笑。当李一冉趴下，蓄势已久的她找准李一冉小半截被短袖覆盖的胳膊肱二头肌的侧面，很好捏上手的位置，狠狠的掐了一下。王一川自认为即使没有十成的力，也有八成九，可让她十成失望的是，李一冉居然连一成反应都没有。王一川低低叹一句：“唉！苦命的孩儿，在外面站了一节课都失去知觉了。”又问李一冉：“你中午干嘛去了？”李一冉这时猛的起来，冲着王一川：“麻烦你以后掐人之前吱个声儿，让我好有个准备。”
王一川：“干嘛让你有准备啊？你准备了我还掐不掐你了？”她这句话不是当着李一冉的面儿说的，因为李一冉一说完刚才那句就去窗户边上的墙根儿了，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去了？”
这一声是李一冉在找东西的时候从他头顶传来的，那方向上坐着刘俊腾，那声音也是刘俊腾的。他已被刘冬丽追罢，也挨过教训了。李一冉在找的是刚才王一川给他传飞的纸条，刘俊腾一下课就拣到了，趁李一冉在找，他就提醒他纸条的具体位置。
“给我吧，好孩子，我会祝你节日快乐的。”李一冉语，语给刘俊腾。
“来点实际的吧，没什么感染力。”
“其实我是觉得乱扔垃圾会破坏咱们班这么好的卫生环境，既然你要替我扔垃圾，那就谢谢了。”
“班长就是有公德心，你自己都说是垃圾了，还是别乱扔了吧。”刘俊腾把纸条给李一冉。尽管李一冉万分不喜欢刘俊腾那神态，可他还是很礼貌的跟他笑笑。
王一川看到纸条想起了一件事，“我掐你是提醒过你的哦。”
李一冉在纸条的最后一行看到写的是：“下课最好别靠近我。”他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王一川看不下去了，“我就纳闷儿了，你每次都留着那纸条干嘛？”
“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是证据，万一没考好，跟我妈交待的时候就说你上课老给我传纸条，影响我听课了。”
“哼，干妈是何等精明，怎么会被你这种小伎俩诓住。”
“那你就当我出门急了，忘了带纸，留着擦屁股用。还有，拍我妈的马屁别在我这儿，你知道我是不会帮你传达的。”
“啧啧，堂堂一班之长怎么就这么不文明呢？跟你说话别掉了我的身价，麻利的滚一边儿去。”
李一冉又趴到桌子上，可他刚趴下又起来了，笑咪嘻嘻的冲着王一川：“你真想知道我中午干嘛去了？”
“你去参观什么仪式了，好玩儿吗？”王一川也在笑咪嘻嘻，是很好奇的打听事情的那种。
“我就不告诉你。”
王一川被这句话激怒，脸上刚才还有的笑瞬间就转变成狠，还伴随着手上的动作：像刚才那样掐在了李一冉刚才被掐的位置。
“我回母校看‘六一’儿童节了。”李一冉这一声比刚才和王一川正常交流分贝高多了，把前边儿同学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又很不巧的是，这会儿刚好上课了，老师正往讲台上走，这一声自然也被老师听到了，老师只是温和的冲他笑笑。
叫过起立正式上课之后，李一冉憋着一口气儿冲王一川低嚷了三句话：“你能换个地方掐吧？你能不用那么大劲儿吧？你能不掐人吧？”从神态上看，李一冉是生气了，真实情况是他确实生气了，如果光是疼痛还不至于，还有刚才被老师听到感到羞愤。
王一川对李一冉的神态和话的反应是一脸可怜害怕的样子，一等李一冉转过去，她就得意的笑了。
这节是地理课，李一冉本来对地理挺感兴趣的，可刚听了几句就发现这些都是小学学过的，就一个人玩儿。把下巴挂在桌子上，把五块橡皮立起来，推到一块，压到其它的，再无数次重复这个活动。对初一年级同学来说，地理已经属于副科了，所以老师上课只是完成任务，对不认真听讲的同学，只要不吵闹扰乱课堂纪律，就不咋管。
王一川用胳膊肘了一下李一冉的胳膊，李一冉胳膊往离王一川远一点挪了一下，还带动身体扭两下表示离我远点，不想理你。王一川再肘一下，李一冉再挪一下扭几下。王一川从桌底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下面递给李一冉，李一冉看也不看。王一川就直接把盒子塞进了他的底柜，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李一冉。李一冉把纸条又扔回给王一川，可马上又抓过来，展开看到上面写了四个字和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感叹号前面是生日快乐。
李一冉回了；“哎哟喂，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让我真是感激涕零啊。”
“哼，我才不稀罕记你生日，只是记得我的，把你顺带上，谁让你有幸和姐姐生在同一天呢？”
“不就比我早生俩钟头吗？还真以为就是我姐了啊？”
“早一分钟也是早，何况是120个一分钟呢。”
“哼，想着吧，石头开了花，马长出犄角的时候我就叫你姐。”
“以前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非要叫我姐。”她说的是小学三年级以前，李一冉一直都叫她姐的，后边儿还有，“我的呢？”
“什么你的？”
“我给你送了礼物你不得给我还一个，懂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
“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不会给你送礼物的，这样会显得咱们很生分。”
“去死吧你。”
那几个看似很生硬的字表示对话的终结，李一冉把纸条收起来和之前那一张放在了一起，继续摆弄他那五块橡皮。
“李一冉。”班上有那么几个人不和称呼李一冉的职务的叫法相同，而是直呼他的大名，这显示了他们的关系铁，因为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他们就在你一个班上了，冯翔就是其中之一。
“有个问题困惑我好长时间了。”
“冯同学，有什么我可以帮助到你的吗？”就李一冉现在这幅嘴脸，俨然一个标准的服务生。
“说你家又不是开文具店的，你弄一摞橡皮在这儿显摆什么啊？”
“呃，这个问题嘛……”
这时在一旁的王一川笑得都咯咯咯了，跟一刚下蛋的母鸡似的。
“王一川同学最知道内情了，你还是问她吧。”这一句是李一冉接刚才上面没说完的。
于是乎，乐于求知的冯翔同学又把他那双满含求知欲望的眼睛瞄向了王一川。王一川对他伸出食指勾勾，示意他过去。冯翔将身体往前一倾，整个儿匐在了李一冉的桌子上，耳朵处于最方便收听王一川说话的位置。顾头不顾腚的腚门户大开的对准过道，如果他这个时候一个没有憋住，再由窗户过来的风的传送，可就殃及全班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站到这儿来。”王一川用手指着她那边的过道的她的课桌的旁边，表示她所说的这儿是那儿。
冯翔站直了身体，用眼睛环视了一下王一川要他走的那段路程，对王一川说：“就在这儿说吧，这么远用眼睛看一遍都累，再别说走一遍了。”
“我可是为你的身材着想，走过了可以帮你燃烧多少卡路里啊？”
冯翔可不像李一冉会耐着性子跟王一川扯皮，他拍拍李一冉，李一冉望着他：“干嘛？”
“借过。”
“还还吗？”
“别让他别让他。”王一川都抓着李一冉的胳膊了。
“本来没想让，你这样一说倒想让了。” 李一冉确实也是这样想的，说着顺势就起来了，王一川当然抓不住。过了李一冉，王一川背靠着后面桌子，完全一副就算你从我身上踩过去我也不让的架势。可冯翔自有办法，直接将他肥硕的屁股撞将过去，王一川不得不让开了，还是个好办法。过去了冯翔就一副绅士的样子，做出请王一川坐下的手势，王一川是坐下了，可就是直朝冯翔瞪眼。这边李一冉也坐下了，他被那两个人的这一幕逗得直发笑，还不够含蓄，声音都传到那么不远的王一川的耳朵里了。王一川又转过来瞪他，手上还有一个要掐人的动作，李一冉赶紧忍住，可又实在忍不住，这一来就把脸给憋红了。王一川转过去继续针对冯翔。
“亲爱的王一川同学，我已经到了你所指定的位置，现在可以说了吗？”
“就你刚才那态度，你认为我还会告诉你吗？”
“啊！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就请善良的你原谅我这次无心的冒犯吧。”冯翔这段话是粗着嗓子说的，活生生的就像是在朗诵抒情诗歌。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了，立刻就给我马不停蹄的滚开啊！”王一川是受不了冯翔那个声音了。
“既然你都告诉我了，我还有必要死皮赖脸的在你这儿吗？”冯翔继续延续刚才的朗诵风格，这次的亮点是他把最后一个字的音发得特别重，还和前一个字有小点间隔。
“哎，孩儿真乖，耳朵洗好了，妈讲给你听啊。”王一川讲之前还要郑重其事的清一下嗓子。冯翔本来还想争辩一句什么的，可刚张嘴又闭上了，只用鼻孔长出了一口气。
“话说那小子当年来我家做数学作业，有一道题需要作图。我早早做完了，可他嘛，总比我慢半拍，还在画。我百无聊赖的就在一旁捣乱，在他画的最紧要关头，我在他胳膊肘上就那么一推，他就画错了。他用牛眼之术瞪了我一眼，‘橡皮！’，我紧紧地攥着我那块雪白无瑕的橡皮，说：‘没有。’这小子可犯浑了，一把就把作业撕了，要知道，那样可就得从头做。更重要，那上面还有老师批改过的日期，他就那么潇洒的付之一撕了。我是被他的冲动震住了，赶紧把橡皮放在他桌上。做过一次之后，他这次就像行云流水搬刷刷刷就写完了前面的，一直到画图都很流畅，又是刚才那个位置，我又推了他一下。这次他不撕了，直接收拾好东西，门一甩就走了。所以他那五块橡皮完全是被我刺激后的产物。”王一川讲故事的时候一直没有朝着冯翔，这会儿他转过去向着冯翔：“我讲得还算清楚吧？”
“还行。”
“那你听明白了吗？”
“差不多。”
“哦，还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他买了五块橡皮，但是从来都不用，还不借给别人，谁都不行，一直借我的橡皮用，你说他缺德不缺德。”
“你说你缺德不缺德，人家好好的……”
“故事你也听完了，快滚吧。”王一川是不能容忍的，一个刚刚冒犯了自己的人又来教训自己。
“好的。”冯翔转身就走了，刚走几步又倒回来，“忘了件事，我是来祝小屁孩儿节日快乐的。”
“我替她谢谢您勒！同时也送上我的祝福。”李一冉接过了冯翔的话，抢在了王一川的前面。
“哥们儿就是哥们儿，真给兄弟配合。”冯翔还对李一冉竖了大拇指，另一只手在王一川看不到的地方对好竖了中指。李一冉回了挤眉弄眼一下。王一川的表现则是一副十足的高傲的神态，还用鼻音发了一个声，“哼！”冯翔满足的走了，这次没有倒回来。
“我告诉你妈去。”王一川找李一冉撒气来了。
“怎么？”
“她儿子欺负我。”
“那我妈可得站在我这边儿。”
“我还是她干女儿呢。”
“不好使。”
“叮铃铃”这是教室外边儿那电铃的声音，意思是上课了。学生们还沉浸在没有休息够的亢奋之中，表现最强烈的就是王一川了，“都离得这么近了，还那么大声干嘛？”她是冲着那电铃的。“你说干嘛不是上10分钟的课，休息45分钟呢？”这是冲着李一冉的。
“干嘛要休息45分钟？学习重要还是休息重要？”多么招扁的一句话，还多么一副欠扁的模样，王一川只是白了他一眼，还果真开始学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