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扬听完只后仍然笑着“你还记得我和那个女汉子易思的对话啊,我都快忘了。”
“记忆犹新。”她苦苦的笑着。
“也蛮想她的,很久没跟她斗嘴,觉得心里不自在。”
“你还没闹够么?我跟他在一起,但我现在要跟家明订婚完全两码事。所以,我跟他是过去式,家明和我才是现在主要的。”
“所以,你要说的是?”
“我跟林屿埋葬的过去,不可能在死灰复燃。”
忽然,“嘭!”一阵关门声传来,叶清错愕的看着岳扬。岳扬拍了下腿,扶着额头,“完了,肯定是林屿,早知道就锁门了。”
“那怎么办?”叶清说出这么决绝的话却让林屿听见,她竟然能这么决绝的说出来。
“你别慌,我去他办公室看看。”岳扬说着便往外走,把手上还有余温,岳扬眉头皱得更紧,仔细细想了一下,便询问“你不是说林屿是你的过去式么?我带你去见证对他来说是怎么样的。”
她微微一怔,还是点点头,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挪步,岳扬亦不催她。到了八楼,叶清吐出一口气,他的办公室也有个隔帘,也方便让叶清挡在那边听。
岳扬面对着林屿,第二次说不出什么。看着林屿一脸忧郁的样子已经是第二次,无论是从前到现在。他林屿待人温和彬彬有礼。第一次,好不容易抽空出国的岳扬。只想跟他谈谈,却看见他也是在工作时间喝酒克制。
“你有胃炎,不能再喝了。我拜托你。”岳扬暗自捣鼓说什么词却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怎么来了?”他一口气喝完,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刚是你吧。”岳扬懒散的站着。
“嗯。”他放下酒杯,双手手指交叉搭在椅子扶手上,自己靠在
“你觉得可惜吗?放弃美国高薪高职,回国只为最后的争取,现在都没了。”
“我从不后悔这次回国。。”
“我作为你的好兄弟,只想告诉你,在A市惹了高家明等于自寻死路,你又不肯靠伯父。”
“想弄死我易如反掌,那就弄吧。”这句话使在隔帘后人捏紧手指。
“林屿,你的责任感呢?你是不是个男人?”
“责任感,她叶清在跟林泽禾谈过后,不也照样选择放弃我吗?就是这个东西让我亏欠林舒一辈子!你觉得我开心?”
“你。。。也可以选择忘掉这些事。”岳扬低着头,好半天才说。
“岳扬,你没爱过。所以,根本不懂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这话听着,岳扬怎么也觉得不舒服。
“痛苦?我过得痛苦么?我觉得我过得潇洒得很。”
“林屿,听我的,放手吧。”岳扬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也知道他不可能放手。
“我办不到。”
叶清早已泪流满面,再也听不下去,悄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岳扬出来,递给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叶清。
“其实,不止你苦。他也很苦,四年的美国生活,整整一年,在酒吧度日,被医院警告,面临被辞退,肩膀上的伤痛只增不减。”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哽咽道。
“我会试着放手,不在为难你。”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叶清也不敢抬头。
“林屿,我真的,很抱歉。”她莫名的觉得心里好难过。
被拥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却很安心。岳扬悄悄的退下,留下时间给他们。
终于,她睡着了。他第二次横抱起她,却仍然很轻。还好办公室楼人并不多,回到病房,小心的盖好被子,在旁边那个岳扬说装了别的重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飞机,小心的摊开,在上面留下一排字:以后,我只当你的学长,你也把我当作哥哥就好了。重新叠好放在她的手中,轻轻叹气,小声合上门,换了白大褂。
穿着黑色的大衣,坐在车里。发动引擎,往丽景小区开去。
到了家中便重重倒在床上,看得出来他最近有多累。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还有感情方面的事够让他烦心。
医院。。。
病床上的叶清惊醒了,看着手上的纸飞机。小心地摊开,看见那行字以后,眼里止不住的泪水留下来。
学长,他曾经那么耀眼,却被自己压迫在这。捏紧信纸边缘,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高家明的电话来了。她轻轻咳嗽,掩饰哭哑的声音。
“喂,家明。什么事啊?”她佯装若无其事。
“小清,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怎么了?”
“没什么,星期一下午三点,我去接你。”
“好啊,放心,我保证会回去跟你订婚的。”她调皮的说。
“一言为定。”高家明掩饰着兴奋。
“嗯。”
。。。
这整整一个星期,林屿似乎都在躲她。例行查房让岳扬来,自己去找他他提前离开。他这样叶清觉得自己很贱,自己让他放手,现在却很想见他。
“叶清啊,我来看你了。”岳扬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响起,他换了件棕色风衣,其实他的样子并不比林屿差,正经起来时也无比俊气。
“怎么了?”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今天周日,你可以出院了。”看出她的忧虑,又加了一句,“林屿在手术,我送你。”
“噢,出去等我吧。我去换衣服。”
“好。”他应了声,进了洗手间换了件棉裙,只拿上他写的字条和包,这才注意到柜子里装的东西。好奇的打开,换她惊讶,整整齐齐的两排柜子,一排千纸鹤一排纸飞机。
她想他一定在里面写了字,所以,随便拿了一点放进包里,打开门。岳扬正靠在墙边和一个护士讲话。注意到她,便朝她走来。
“小清,走吧。”
“好。”进了电梯,她一声不吭。岳扬也没多说什么。把她送回了家,临走时叶清叫住他。
“岳扬,这个给他。”是订婚请柬,岳扬接过,只是笑笑。
“其实你把这个给他,无疑又是一次重伤。叶清,我拜托你要断就一次断清,林屿跟你玩不起这个游戏。”他头一次严肃着跟她讲话。
叶清说不出话,她也想断,可是她的心一直背着她的想他。
她转过身,不再搭理岳扬,失魂落魄的打开门,却看见从另外一台电梯出来的林屿。他显然累透了,走路都在颤抖,林屿看见了她,温和却又疏远的说“医院回来了记得休息。”
“谢谢。”她显然有些不适应他的陌生和疏远。
“客气。”最疏远关系的话被他们说出也很正常像没事人似得。
“岳扬把请柬给你了吗?”她低头小声的问。
“给了,放桌上忘记拿了。”他说这便拿钥匙开门,他住她隔壁,这个想法在叶清脑海闪过。
“你住这?”
“嗯,三年总不能每天都躺在病床上,所以我找了间公寓休养。”
“噢,没想到你一个上个月刚上任的外科医生又住公寓又开豪车。”
“豪车?”他怔住,正打算开门的手顿住。
“黑色宝马六系。”她报出车名。
“噢,那是之前就一直留在A市的。”他无心的回答,“我累了,你也休息吧。”
说完便开门进去,又关门。那句话显然又让她的心开始生疼。
。。。
“小清,怎么了?你在想什么?”高家明俊俏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下午,高家明如约来接她去礼服店。她却在出门时,下意识的看向隔壁。高家明催她时她才收回目光。
“没怎么,没休息好。”她看着一款又一款订婚礼服,好闺蜜易思特别仗义的给她制作。
“小清,这件,怎么样?”易思拿着自己亲自挑选的礼服放在她面前。
“很好看,易思。你果然懂我。”叶清笑道。
“小高先生,您的礼服。”易思递过西服给他。
“谢谢。”高家明浅浅一笑,只看到叶清皱着眉看着礼服。
“怎么了?不满意吗?”易思忧心忡忡的说。
“下面太多蕾丝有些繁琐,上边没有装饰反倒不成对比。把下边的蕾丝拆了弄一层在肩上,也很好看的吧。”
“好吧。我拿回去改改。”
“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肯定不止这些吧。”
“分区的,走,去晚礼服那吧。”
一边的高家明插不上话,挂着浅笑跟在她们身后,易思也显然不喜欢这个高家明。
偷偷问叶清关于她和林屿的事,就听见一阵声音。
“屿哥哥,你看,这件好不好看?”娇柔的女声传入耳中,急性子的易思明显听出来是谁。正要上前去,却被拦住。
“舒舒,喜欢那件就试试吧。”林屿的声音刺痛了叶清的耳膜。
“可是,我选不出来啊。”
“选不出来就都买,回去再决定。”他彬彬有礼的说,“舒舒,我还要工作,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林舒皱着眉撒娇。
易思听到林屿的声音瞬间火了,上前不让林屿和林舒反应过来便重重打在林屿白皙俊美的脸上。这一巴掌易思用了全身的力气,在看见林屿嘴角的血时,才嘲讽般的说“林屿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小清哪里不好?你非要和这个贱人在一起?”
“你自己问问叶清,谁甩了的谁吧。”林屿擦拭着嘴角的血,伸手拦住要打回去的林舒,“学校都以为我甩了她,你怎么不自己问问她呢?”
易思错愕的转过身看着叶清,她却咬着下唇,倔强的别过头。
高家明挡在叶清身前“林先生你好,我是小清的未婚夫高家明。”
林舒忍不住嘲讽“明明自己甩了他,却让全校以为他甩了你。叶清,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舒舒,闭嘴。”林屿温和的说,“高先生,幸会。”
“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发生什么了?”岳扬的声音很不适应的出现打破僵局。易思听到不禁僵住。
“唉,都在啊。大聚会呢?”岳扬也的确很不识实务的说,“高先生,很高兴在这见到您。”
“岳先生,好久不见。”高家明皱着眉说。
“舒舒,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岳扬并未认出易思,反而关注起林舒。
“哼,某人分不清事实的把屿哥哥给打了。”林舒气鼓鼓的向易思。
“放心,有我在。”他看着林屿惨白的脸和颤抖的样子就猜到该死的胃炎又开始作祟了。
“请问,哪位打得?”岳扬丝毫不顾及高家明和叶清的情面,笑得可怕。
“我打得,怎样?”易思稳定了思绪,确定他是岳扬。
“敢问小姐姓名?”岳扬笑得邪魅。
“易思。”
“原来是你,那就不多说了。多年同学,我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他丝毫不收敛,这个样子像极了叶清上星期见过的林屿,“道歉。”
高家明适时的站出来,说“易思小姐,道个歉吧。你实在是先打人在先。”
“不可能。”易思倔强的别过头。
“我说,道歉。”岳扬站在她面前,双手放在口袋里。
叶清看不下去,正要说什么,却看见林屿惨白的脸和迷离的眼神后怔住。
“岳扬,算了。走吧,是我不好,不该出现在不该的时间。”林屿手关节捏得泛白。岳扬这才作罢,对着易思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你只是个女人,给我注意点。”
“岳先生,这样恐怕不好吧。”
“怎么,高先生还有事?”林屿轻轻一笑,却无比冰冷。
“公报私仇,这不是林泽禾家的教养。”
“那私仇私办,不留一点情面,这就是高家的规矩啊。”说话犀利,一针见血的反驳。
“这件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高家明也直说重点,也说了两层意思。一层是这件事看在他的面上就这么算了,二是大事指他们从前,小事指他们之间恩怨,一起解决。
“随便。”说罢,便摆摆手,跟着岳扬出了点。
易思崩溃的瘫坐在地上,轻声问“他还是喜欢林舒吗?”
“是。”叶清残忍的吐出一个字。
“小清,我。。。我真的忘不掉他。”易思抱住叶清,轻轻的说。
高家明识趣的退到一边。
劝好易思后,高家明已经回去了。自己回到小区,在开门的时候隔壁的门开了。
是岳扬,他皱着眉出来,轻轻叹气摇着头。看到叶清后,微微顿住。
“易思还好吗?”他下午说话重了点,仔细考虑后还是问了。
“没事,她回家休息了。林屿呢?”
“下午胃炎犯了,刚刚从医院回来。”
“让他休息吧,我进去了。”她关了门,只听见电梯下降的声音。
静静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在思考他说的随便是什么意思。高家明话里的意思她懂,但林屿的话她确实不懂。
终究是想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便拨打了那个一直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喂,叶清,什么事?”他生疏的叫她叶清。
“你。。。还好吗?”
“还好。”
“明天,我们见个面吧。”
“在哪?”
“惜晴。”这是家咖啡店的名字,却取了个唯美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林屿有点懵,半天没有回应。
“怎么了?”叶清不自在的问。
“没什么,就是想换地方。”
“那在哪?你定吧。”
“医院三楼招待间吧,明天上午九点。”
“好,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