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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BJ

站在小镇的南山上,秦厚实默默的望向远方。

白雪鹭走了,还是走了,走的连背影也看不到,陪伴秦厚实的只有阵阵清风,多多白云、片片黄叶。

天空中,一队鸿雁正在飞往南方,那是白雪鹭的方向。

没有爱情的指引,秦厚实像只迷途的羔羊,他觉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意义,未来已没有方向,小镇的安静祥和一下子变成了莫名的枯燥单调。

每天,秦厚实都是没精打采,沉默寡言。

看到儿子这样,姜小燕心痛不已,她经常给二龙打电话,让二龙多陪陪秦厚实,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秦厚实和白雪鹭吹了,小镇里的一些人对他的态度又有了新变化。

人生如戏,在莫大的社会中,县城的小镇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台,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仍有人间百态,仍有喜怒哀乐,这里依旧会上演精彩的故事。

“我就知道,他俩没戏!”

“你看看他长的那个傻样,白雪鹭怎么会嫁给他。”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雪鹭要是真嫁给他那才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呢。”

……

市侩的同事和开始对秦厚实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看热闹的,有奚落他的,还有落井下石的,各种流言开始在小镇传播开来。有人说白雪鹭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有人说是秦厚实先把白雪鹭骗上床,白雪鹭才迫不得已答应嫁给他的,甚至还有人说秦厚实性功能有障碍,白雪鹭发现后离他而去。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秦厚实的心更加难受。

更让秦厚实手足无措的是,县委、县政府在一个大院里办公,农业局H县里的其他科局都在政府大楼,每天上班,秦厚实最怕见到的就是白海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个就快要成为却最终没有成为自己老丈人的副县长,每次与白海旺碰面,秦厚实都恨不得变成空气,希望没有人能看到自己。

王仁贵是个正直的基层领导,他了解秦厚实的为人,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很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牵线给秦厚实介绍的对象,本以为是一件好事,那想最终鸡飞蛋打,让憨厚、朴实秦厚实伤成这样。听到单位里有人说秦厚实的闲话,王仁贵非常生气。在一次机关全体会议上,他严厉的批评了单位里没事说三道四,东家长、西家短的乱说人家坏话的行为,他特意在会上强调如果以后让自己听到类似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毫不客气,严肃处理。

白海旺找到秦厚实和姜小燕,专门向他们母子道歉,向他们解释说白雪鹭不懂事,自己也糊涂,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他把姜小燕买家具、家电,订婚的彩礼所花费的近20多万元钱全部给他们退了回来。姜小燕只收下了10万块钱的彩礼,剩下的她没要,她说那些就当是自己送给白雪鹭的礼物了,谁让儿子那么喜欢她呢。姜小燕的行为让白海旺很是敬佩,在县里,10万块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作为一个农村女人,能这样坦然的放弃自己辛苦赚来钱,真是很不容易。

白雪鹭走了大半年,除了给父亲白海旺和母亲吴若莲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有回来过,就连春节没有回来。

事情过去大半年,姜小燕感觉秦厚实的心绪慢慢平复了很多。

爱情是秦厚实的精神支柱,生活才是他永恒的主题。

日子确实恢复了平静,秦厚实变的越来越不爱说话,每天下班,秦厚实要么把自己关在屋里,很晚才睡,要么就是一个人站在窗子旁发呆。

一天清晨,秦厚实起来的很早,他开始收拾东西,陪母亲吃饭,然后很利落的把屋里和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姜小燕看到儿子突然变的这么勤快心里很是高兴,自从白雪鹭走后,秦厚实邋遢的连自己的衣服都懒得洗,更别提收拾屋子、打扫院落了。只不过,马上到了上班的时间,秦厚实还在忙着干活。

“儿子,快去上班吧,这些活让妈来干就行了。”姜小燕从秦厚实手中拿过了扫帚。

“妈,我要走了,让我再给您收拾一次屋子吧。”亲厚实眼泪围着眼圈转。

姜小燕不解的看着秦厚实,“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要去哪里呀,这是你的家,你不打算要妈啦。”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你看看这个。”说完,秦厚实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姜小燕赶忙打开,看到信封里的东西,姜小燕眼角湿润了。尽管她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但姜小燕知道这次是拦不住他了,况且她也没有拦着儿子的理由。

作为一个母亲,姜小燕流下的是不舍的眼泪,是高兴的眼泪。

秦厚实考上了BJ某重点农业大学的研究生,信封里装着的是学校发来的录取通知书。

姜小燕虽然只有小学毕业,可她识字。

“儿子,去吧,妈为你高兴。”

姜小燕把录取通知书还给秦厚实,然后转过身去捂着嘴哭了。

其实,姜小燕根本就希望儿子考什么研究生,飞的多高多远,丈夫死了,儿子留在自己身边那才是她最开心的事。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又不可能阻挡儿子的前程,更何况因为白雪鹭的事,秦厚实整个人都变了,再在小镇里呆下去,她怕儿子真会得什么抑郁症之类的毛病。

秦厚实走上前去对姜小燕说:“妈,对不起,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儿子,这都是命。”

秦厚实紧紧抱住姜小燕,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

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学,但秦厚实打算去提前去BJ租个房子,熟悉熟悉学校和周边的环境。

秦厚实不想再回单位,不想再见到单位那些满口是非的人,他托同事向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王仁贵看到后心里很是不舍,他知道家乡的发展最需要秦厚实这样的年青人。王仁贵给秦厚实打电话,说自己可以帮忙把他的编制放到单位的农业站,这样既不用辞职,还能拿着工资,也就是吃空饷,秦厚实不喜欢占便宜,他婉言拒绝了。

王仁贵主动给秦厚实打电话,“你这样不辞而别,连个请客送行的机会也不给我,做的可是不够意思啊。”

“王局,吃饭的机会多的是,以后我一定好好给你补回来。”

“那好,我就喜欢你这个实在劲,记住了兄弟,我代表县里30万人对你说句话,家乡随时欢迎你回来。”

“王局,谢谢。”

……

二龙比他小两岁,叫他兄弟,

王仁贵比他大二十岁,也叫他兄弟。

他们是以友谊的名义爱着秦厚实,而这种爱比那种爱要简单的多。

二龙一个人去火车站送的秦厚实。

快要上车的时候,秦厚实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白雪鹭的影子,他放佛又看到了那天自己在雨中恳求白雪鹭留下时的画面,他感觉自己卑微而又无能。

秦厚实拍了拍二龙的肩膀转身上了车,这次他也潇洒了一把。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带着生活的无奈……

到了BJ后,秦厚实他时在学校边上租了个房子,每天看看书,逛逛公园,日子过的也算清闲。

一个月后,开学了。

拉着箱子站在校园门口的那一刻,秦厚实感觉轻松了不少。

身后,汽车一直冲着秦厚实不停的鸣喇叭,秦厚实回过头去,那是辆BJ牌照的丰田汽车,他以为自己挡着别人的路了,赶紧靠边站,没想到车上的人开门下来了。

“二龙,是你?你怎么来了?”二龙戴着墨镜,不过,还是被秦厚实一眼认出来了。

“你都来了,我能少得了吗?不过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来陪你上学的,我二龙就是下辈子也没这个本事。”

“那你来干什么?”秦厚实吃惊的看着二龙。

“我决定来BJ闯荡闯荡,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就是你不来BJ,我也想过来了。去年奥运会的时候,我来BJ后海那边喝了顿酒。那天晚上,看到那灯红酒绿的街道,那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一个个身材高挑,长相标致的美女,尤其是那俄罗斯的妞,看的我呀鼻血都流出来了,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不出来闯一闯呢,别人都能在这里成功,我二龙为什么就不能。如果一辈子就在咱们那个小镇生活,那两条街,那几头人,那几个小区,那几栋楼,这辈子就白活了。正好,我和我叔叔承包的工程也干完了,我就过来了。BJ,你就瞧好吧,我二龙一定会在这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秦厚实用拳头推了推二龙的肩膀,“二龙,一定会成功的。”。

学习不是二龙的特长,他的特长是赚钱和泡妞。到BJ后第一年,他开了一家龙泉羊汤馆,卖羊杂碎,说的详细点就是养的肝脏、肚子、肠子、肺等各种脏器混合在一起煮出来的东西,二龙把这些听起来很恶心的东西做成了美味,然后生意火爆,据说很快每天的营业额很快超过了周边几家的BJ老字号餐饮店;第二年他的羊汤馆变成了三家,并且成功找到了俄罗斯女朋友,他把开店赚的钱全部在BJ燕郊买成了房子;第三年,二龙成了千万富翁,然后他找了个RB女朋友,并且和秦厚实吹嘘说这是为国争光。

二龙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但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爽,二龙心里清楚,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兄弟这几年过的不快乐,除了看书、学习、做试验,他这个傻兄弟的生活中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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