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枭天和张秘书落座，刘丽娟忙着倒茶，晨曦想到朱枭天来的原因，主动开口。
“朱先生您是来跟我研究更新设备的问题吧。”
“哪里。听说这几天你病了，我是特意过来看病人的，在家里不谈工作。”
朱枭天说着看了一眼张秘书，张秘书赶紧把带来的水果和礼盒递给刘丽娟，刘丽娟接过礼物非常有礼貌地向朱枭天道谢。
“谢谢朱先生，让您破费了。”
“丽娟，不必跟我客气，我的单子还需要你把关，我要谢谢你。”
“这是我的工作，您不必担心质量问题，我会做到让您满意。”
“我相信。”
晨曦想了想还是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
“朱先生，这几天我就跟银行联系，我准备办一笔贷款下来，把厂子现有的平缝机全都换掉，有一些特种机还能用几年，下一步在更换这些特种机，凭东盛这几年的信用，银行那边我想不会有大问题。”
“国内银行办理这些业务好像挺麻烦，光是时间就能拖上很久，就我们现在的市场需求量来讲，时间就是金钱，拖延时间有点得不偿失。”
“那您的意思？”
“这笔设备钱我来出，你只需要统计各种设备的数量和招工的问题就行，要招些技术好素质高的工人，好在厂房目前还够用。”
“这怎么能行？您来国内是经商的，这样下去您不是做赔本的买卖吗？不如这样，您就用这些机器设备入股吧。”
“小苏啊，你以为我来S市是为了赚钱而来吗？这机器设备不但我来投，而且我给你的所有订单的利润我会全部捐出来，捐给我们S市社会福利院的孩子们，我是为了我的产品投资，所以我不入股，你只要高质量地完成我的订单就行。”
晨曦和刘丽娟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两个人都很吃惊，朱先生的话超出了他们两个人所有的想象。
“朱先生，我能知道原因吗？”
晨曦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你马上会知道原因的。”
朱枭天注意到酒柜上摆着苏碗儿的一张照片，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起来，这是碗儿十四岁那年和苏珊妈妈共同设计的孔雀窝的演出服，朱枭天看着照片中印着孔雀的白色衣裙穿在碗儿身上有种极其强烈的感应。
“丽娟，还有一张和我妈合影的照片哪去了？”
“让碗儿拿她房间去了。”
非常快的速度，十天左右的时间，一水的进口设备运到了东盛，刘丽娟兴奋的不知所措，两百台最新款自动泵油平缝机在S市已经占据了龙头老大的地位，还有那些精密的特种设备，在这个行业中已经无人能敌了。
刘丽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晨曦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不骄不躁，计算着安装设备带来的停工时间。
专业人员不分昼夜地轮班上阵，井然有序，没几天设备全部安装完毕，调试后正式开工。
新设备开工那天，晨曦买来一面包车的鞭炮，几个工人燃放了一上午，朱枭天和张秘书全都来了，大家高高兴兴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唯独不见碗儿，朱枭天左顾右盼的神情晨曦猜出几分。
“碗儿学习紧张没让她耽误课，过几天就会回来。”
朱枭天点点头。
苏晨曦忽然发现和朱枭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默契感。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重新走入正轨，晨曦松了口气，该接碗儿回家了。
周六的下午，晨曦交待完工作早早就来到碗儿学校，先到宿舍跟管寝阿姨打声招呼，请她通知606室苏碗儿她哥在学校门口等她。
这一个月对碗儿来说比一年都长，几乎哭干了她的眼泪，陈翀发现她的眼睛总是肿肿的她说是熬夜画纹样累的，几个周日没回家也都被碗儿瞒过去了，身世对碗儿来言还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来到学校门口，老远看见晨曦靠着车子站着，一只手拿着雪茄一口接一口吸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虽然还是西装革履衬衫领带，可是瞧上去总觉得有点别扭，西装皱巴了领带系歪了，自己不在没有人给他烫西装，更没有人给他系领带了。
站在晨曦对面，在他疲惫的脸上居然那么容易就看出了沧桑感，碗儿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晨曦眼圈一红转身进了车里。
回到家，在晨曦坐进沙发的一瞬间，碗儿扑跪在晨曦的面前，双手扶在晨曦的腿上放声大哭起来。
“哥，我对不起你。”
晨曦伸手想去摸她的头，手伸在半空中落不下来。不能在一起又不能分开，那真是痛，痛彻心扉。
“告诉那个人，毕业就结婚，赶紧离开这个家吧。”
平静的冷冷的声音。
“哥，你不能赶我走，这才是我的家，你不能赶我走，妈也不会答应你赶我走的。”
“你想折磨我一辈子吗？你让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相亲相爱，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句句剜心，字字让人流泪。
“哥，我没想这样，我就是一不小心爱上了他，我想忘了他，可是我放不下。”
“你能放下我是吗？”
晨曦紧皱眉头闭上双眼。
“不是，我，我说不清楚。总之我们两个可以一辈子做兄妹。但是你不能赶我走，我没地方去，你不要抛下我不管，我不想再次被抛弃。”
晨曦觉得心在流血，你怎么能想到我会抛下你不管，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子吗？我就是抛下全世界也不会抛下你。
碗儿哭累了趴在晨曦的腿上睡着了。
天黑了，小区里华灯初上，屋子里漆黑寂静，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这个时间应该是丽娟的电话，碗儿还在睡晨曦动弹不得，铃声停了碗儿睁开了眼睛。
“是电话吗？”
“没事，大概是丽娟打来的，一会我回过去。我去做点饭，吃完就去睡吧。”
“哥，我不想吃。我有点难受好像又要感冒。”
“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什么情况哥都不会抛下你不管。那个人知道······你的身世吗？”
想说他知道你我的关系吗，没说出口。
“我什么也没跟他说过。”
“那就不要说太多，免得节外生枝，从今以后你我就是亲兄妹。”
碗儿感激地看着晨曦：“知道了。”
“还有，我要娶丽娟，不过我要把你嫁出去后才能跟她结婚。”
“丽娟姐，哥你爱她吗？”碗儿睁大了双眼。
这个问题让晨曦太难回答，如果说不爱她，碗儿会内疚一辈子。
“丽娟是个少有的人才，厂子缺了她还真不行，如果她做了你嫂子，你们两个的关系会更容易相处。”
碗儿心里很难受，自责自己是个难养的女人加小人。
“冰箱里有牛奶，自己热热喝了睡吧。”
“好。”
碗儿端着热好的牛奶上楼去了。
晨曦拨通丽娟的办公电话。
“丽娟，我马上去接你。”
“晨曦哥，你快来吧，今天报纸上登了半版朱先生的消息，他在寻找十六年前丢失的女儿。”
和预想的一样，朱枭天接近碗儿原来如此，所有的疑虑都解释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