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军区老大的喜事,静难总部邠州显得比平时热闹很多,人们都上街给老大充脸去,城里到处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邠州大帅府更是热闹非凡,看热闹的、送礼的、奏乐的、接待的等等将大帅府围了个里外三层,“报门的”不时宣读着来自各地的宾客和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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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国战区,王行约总司令到贺。好布十匹,金银珠宝各一箱,另有玉如意一对,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凤翔、华商战区,李茂贞总司令、韩建总司令到贺,上好珠宝一箱,玉麒麟一对,寓催财上官,添丁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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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茂贞和韩建面带笑容,一边寒暄,一边谦让,一边相互搀扶,穿过人群,往帅府走来,画面十分和谐。
“李大帅、韩大帅,我家主公有请。”突然,他们眼前闯入一张堆满笑容的脸孔。
李茂贞嚷嚷道,“崔啊,你从那里蹦出来,吓我一跳啊。”此人正是静难军副总司令崔铤。
“属下在此等候多时了。”崔铤应道。
“崔副司令,老王这是要给我俩开小灶吗?”韩建打趣地问,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老王不是把咱俩糟老头当小娘子了吧,这么急着见咱。”李茂贞也接了一句,说完和韩建都笑了起来。
“两位大帅是贵客,这小灶必须开,必须开。”崔铤赔笑着应道,将他们往院子里引。
静难王府十分豪华,是霸气的“四进院落?”,进一个门叫“一进”,也就是说要进四道门才能把走到院落尽头。
虽然说办喜事,但是王府里的氛围却和外面有点不同,前院还勉强有张灯结彩,可进了第三道门来到中院,却与外面大相径庭,连个喜帖都不见。
王行瑜早已站立在中院的正房门口,见到李、王两人,大步跨了过去,拱手说道,“两位老哥,远道而来为小弟赏脸,不胜感激啊。”
韩建接话说,“王大帅不去安慰你家新娘子,跟我们瞎混什么啊。”
李茂贞却说,“老王,你要实在不行,我等勉为其难帮你消受可好?”
“妈的,老不死的还是那么爱占便宜!”王行瑜没好气地骂了下李茂贞,三人又笑成一团。王、李两人皆出自行伍,气场相似,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表面上其乐融融,但三人的头脑却都急速地在运算着,一刻也没有放松,特别是远道而来的李茂贞和韩建。
李茂贞最近一反常态,宰相崔昭纬抛出橄榄枝求合作,他装聋扮哑;王行瑜有独大的迹象,他也无动于衷;就算是河中的事务,他也是跟随王行瑜的意见,生怕大伙知道他想什么似的。
第一件事很好理解,李茂贞信不过崔昭纬。早在“深喉”郑延昌未退出唐廷宰相班子前就已经告诫过他,崔昭纬阴险毒辣,他的话能听个一两成就已经算多了。
至于随后的两件事则是李茂贞故意的,因为他对很多事“吃不准”。
近段时间来,异常敏感的李茂贞发觉各方有异动,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想退到“安全区”,看定了再动。
但是,京城三辅都以他为老大,想做缩头乌龟也不容易。
正当他为此绞尽脑汁的时候,王行瑜却好像吃了过期春药一样,突然跳了起来,凡事爬头行,一副牛哄哄。先要求唐廷开除宰相,后又表明了对河中的态度,看似要和沙陀对怼。
李茂贞高兴啊,顺水推舟就退到王行瑜身后,观察事情的变化。这次,老王请他来参加婚礼,他也估计到王必然是有大动作。
韩建地盘最小,实力最弱,心里也没底。卷入河中纠纷,他也有点担心。因为他的地盘和河中以及其控制下陕州连成一片,全面接壤。
王珙和王瑶能顺利取得河中那就皆大欢喜。若是王珂取得河中,那他以后就麻烦不断。况且他顶在三辅的前线,全面开战的话,他必会成为“炮灰”。此行,他也非常需要探知两位大佬的意思。
“不瞒两位,今天请两位来,是为了商量一个重要的事!”王行瑜见两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故意压低嗓子说,想着镇一镇他俩。
实际上,王行瑜老婆很多,多娶个或少娶个都无关紧要,摆喜酒是幌子,商量换帝是实。
上次让崔昭纬洗脑后,一心就想着“换帝”。这事要做成,一来能将大家捆绑一起,增加安全系数;二来能效仿曹阿瞒,争得更大成就,想想都偷笑。
这一说是镇住了韩建,却没想到,李茂贞又打趣说道,“哦,有什么事重要过大帅的终身大事啊?”
“河中争帅!”王行瑜说道,“目前这事的演化已经极不简单了,据我收到的内部消息,这是皇帝李杰对付我们的新招数,他要用沙陀来压制我们!”
“沙陀!”韩建本来就不是很舒展的神情突然凝固。一直以来,他的眼界还只在河中,沙陀这茬他压根没想过。
李茂贞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如释负重的样子。他早就感觉这事不平常,现在听来才恍然大悟,好在他早有准备退居二线,这会是在暗自庆幸。
“那…王大帅可有妙策?”韩建急切地问。
王行瑜没回答,却问,“两位大帅觉得吉王李保怎样?”
李茂贞摸不准王要说什么,随回答了一句,“吉王李保…?你问他作甚?。”
韩建也说,“是啊,怎么突然问起他来。说实话当年要不杨复恭这阉人作祟,估计当今帝位上的人会是他。”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嘴一样,补充道,“我是说估计…估计。”
那知道,王行瑜却诡笑道,“既然两位都同意李保为新帝,那我也只能依了大伙。”
还没等李、韩反应过来,王行瑜又说,“当今皇上李杰为奸人所迷惑心智,想借外族扰乱朝廷,今天我三人立誓,拥护吉王李保为帝,共同维护朝纲,抗击外族!”把自己整得以民族英雄似的。
说完又眼睁睁地看着李茂贞和韩建。
“我靠,你也太简单粗暴了吧,直接炒领导。”李茂贞心想。
“我韩建随誓。”韩建先表示了态度。
“我李茂贞随誓。”李茂贞最后也表态。话到这个份上,这会要不随誓,估计王行瑜就大喝一声,刀斧手就直接出来把他砍了。
随后,三人又进行了一个简单会盟仪式,约5月初出兵长安,共图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