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个大学时听到的故事。有个同学在SC读大学,他们宿舍七个人,有一个人与他们剩下六个人毫无来往——没有任何接触和交流。也不是发生了什么,这现象就像是你手肘有颗痣有天被你发现了一样,你奇怪它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它一直都在,你不看到它不会想,一看,它就在那儿、安静地在那儿。
有天中午我那个同学在宿舍跟剩下几人讨论那位孤僻的舍友,想明白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这么另类和匪夷所思呢?他们几人聊着正起劲呢,只见被聊的那位从床上爬下来上了个厕所、什么也没说又爬回了床上。这不是恐怖片,剩下几人如坠冰窖、噤若寒蝉。
高一那年住校时,我一个星期一百大洋,除去来回坐车15(那个时候公交车还有学生票——五毛),吃饭几天要花75,还剩十块网费,完美,精密的严丝合缝。也就是说我可调控的大洋是在10到20之间,再多就只能饿肚子了。
掉钱这事发生过两次,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中午去学校外面的大排档吃盖浇饭,星期一去的,也是我最富余的时候。给了饭钱后身上几十块全掉了,一分不剩。说不难过我打死你,我到现在都还难过。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把掉钱之前走的路走了两三遍,无果。抬头看看天,会不会掉天上了他现在给我掉回来,结果很意外——并没有。晚自习结束跌跌撞撞回到宿舍,躺床上冷静一下,没吃晚饭节约点体力——还没胆量去吃霸王餐、也可能是我饿的程度还不够让我有冲动去吃。仔细一想不能饿一个星期吧,又不是录极限求生。
人生第一次准备开口问人借钱,关于对象都想了一个晚上,毫不夸张,真的。也不好意思借太多,问大钢蛋借了20,问魏借了20,我觉得差不多是够了。(此处大钢蛋跟之前的小钢蛋是同一个人,念到恩情,让你做回大吧。)他们俩很给面子,借的很痛快,也没问我啥时还。
其实大家都没很多富余的钱,这种情况换我也一样,也会很痛快,但不是我借给他们,而是他们借我,所以可以记一辈子。
40块除去回去坐车的钱,吃饭的花费只有平时必须的一半,那个星期过得还可以,至少应该是没饿着。所以到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吃饱饭,有人说我也是,可能满足感真的不一样吧。这种事谈不上打击,只能说永生难忘。
沉重的话题差不多可以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打篮球事件。我们几个玩的不错的住校生经常会一起去打球,那是个星期天的中午,我、壮士、亚军、魏还有魏一个班的几个人一起。
本来相安无事、热火朝天,后来来了个自认为高富帅的小杂毛非要加入我们,言行举止相当之骚包,打球也相当骚。先是跟我们当中一个起了点小摩擦,相互都没多说什么,之后,没错,又是我——小炸弹,跟他撞上了。
这种事公说公理、婆指着骂你,其实没有什么对错,非要说对错那是幼儿园小班,很简约明了,就是我看你不爽。我也没直接跟他干起来,只是打球的时候不停猛烈地撞他,他也毫不示弱、回敬般地撞我。
几个住校生看出苗头不对,最虎的当属壮士和魏,壮士就不用多说了,虽然性子有些孱弱,但是往那儿一站,可以不用说话,压倒性的气势。魏也是个大高个,就是有些消瘦(跟壮士比起来),不过似乎不怕事。球到了魏手里,他看我俩还在挤、就差抱上了,拎着球就往那人身前走,壮士也朝那人靠拢。
小杂毛倒也不傻,估计是没少挨怼,见势不对,说了声:“不打了不打了,打个球等会还得干架。”然后便风紧扯呼。我是作死不嫌事大,对着他还说了声“孬货”。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对喽,要的就是这feel。
其实我跟壮士还有魏,关系没想象的那么好,什么穿一条裤衩,没那么恶心,只是比一般同学要好些,毕竟都是住校生,交流也多些。我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主动地帮我,魏还不是我们班的。我遇事从来只想单干,根本没把他们考虑在内。事实证明,人多力量大啊。
咱们再回到第一个故事,同学跟我说那人那事的时候,更多的是吐槽,也确实值得吐槽——少见、很怪。但是怪只是建立在与大众相比或者说与你自己相比的前提下,如果没有比较,或者说不这么比较,何来的怪?再有就是他不与人交往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可能就是单纯的不需要呢?他就是觉得没必要、不想去跟别人交往也说不定。
咱们看自己,我们其实很弱小、很脆弱,弱小是在能力上,脆弱是在情感上、心理上。很多事情我们做不到或者说单人无法做到,所以我们需要别人,其次,一个人太过寂寞,我们需要跟别人分享和交流,倾听与被分享也是一种成就感。
个人的价值很多时候是体现在你为别人创造的价值——为亲人好友、合作伙伴等等。也存在一些人,他们的价值只为自己创造,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摒弃一切外在干扰,活着、只为了自己。反而这样的人内心足够强大,强大的可怕,也不能说他们活着没意义,很多大师级的人物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对别人的贡献。也无所谓对与错、好与坏,反正现在的我,不喜欢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