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白用大拇指指了指方向，快步朝那边走去。
人力车的车费也是陆小白付的。陆卓看了看地图，除了自己在柳条镇火车站以外，什么都没看懂。该走哪条路线？该到哪儿？他一无所知。反正现在跟着陆小白就对了。
“你去过那个老太婆的家？”
“没有。”
“怎么那么熟悉？”
“柳条镇我以前来过几次。快走吧。”
“和谁来的？”
陆小白一度神情庄重，随即又露出笑容，“是我父亲。常和父亲来这一带。”
“又是他，是那个叫陆白的家伙吧。你老爸的老家就在这一带？”
“不，不是的。”陆小白低下了头，不知为何言语含糊起来。随后，他又扬起了脸，“父亲喜欢这一带，经常带我来，估计这里有他的回忆。”
“哦，那倒不错。”陆卓不关心这些，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老爸想必是为了见李美菊那个老太婆才来这儿的。说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也是你老爸？”
“不是。”
陆小白一时沉默不语，陆卓也无心追问，再度看起了沿路的景色。路边工厂的屋顶很多。他想起柳条镇是有名的工业城市。
“我有一个建议，”陆小白开口道：“说是请求更恰当。”
“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我觉得不会给你添麻烦。”
“行了，行了。什么事？说吧。”
“嗯。。。我的事暂时不和李女士家的人讲明为好。事情太复杂了，我也想独自调整一下。”
“什么？我就是为了弄清和你的关系，才来到这里的。”
“如果能弄清楚才是碰巧呢。这次来，最重要的是让你与生身母亲见面。我的事以后再说。”
“怪人。是你说要调查一下自己出生的事嘛。行啊，我不说就是。可又该怎么介绍你呢？”
“就说是朋友，不行吗？”
“无所谓。就算是朋友吧。”
陆卓松开支着下巴的胳膊，搔了搔后脑勺。“朋友”的说法使他有些不安。他想起自己已很久没有这种亲密关系了，他一直抱着“对熟悉的人也不能推心置腹”的生活态度。
在少宫前车站下了人力车，陆小白拿着那封信跑进了附近的派出所。陆卓只好也跟着进去。令人惊讶的是，那里的警察居然知道李美菊家。
“顺这条路一直走，有座东田少宫，过了那儿。。。”一个长相忠厚的中年警察特意走出派出所，给他们指路。
他们按指点来到有成排的松木结构四合院似的房屋的居民区。街上的行人虽也不少，却有一种闲适安详的氛围。临街开着一家古风犹存的东田钱家鱼店，藏青色的门帘上清楚地印着“钱家”二字。
“好像就是那儿。”陆小白说。
“看样子不错。”陆卓直往后缩。
“怎么了？进去啊。”
“等一会儿，先抽支烟可以吧。”
陆卓取出烟盒，叼上一支，用一毛钱一个的廉价打火机点燃，冲着白云喷了口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