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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旧事

沈严正一如既往的忙,苏子从台湾回来后,和他匆匆吃了一顿晚饭。心理事务所正在发展期,沈严正通过自己父亲的关系接了一个政府项目,如果能够做好无疑会打响“解铃人”的金字招牌。

经过无比繁忙的5月、6月,TOP GAME全体员工严阵以待,大家心里默念着项目正式上线时间。

在5月底TOP GAME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游戏上线发布会,曝光了系列多款游戏内容,得到了业内一致的好评。

苏子每晚都会忙到十一二点,当公司员工都走完之后,张与会悄悄来叫苏子去吃宵夜,然后开车将她送回家。

一开始苏子还会有些拘谨,但一来二往,毕竟张与是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人,便恢复正常。她虽然不敢再有什么奢求,但能时时看到他也是极好的。

某日午后,苏子去前台取快递时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向秋!

她还是那样安静漂亮,上次婚博会上匆匆一瞥,并未来得及说话。虽然时隔十年,但是岁月在她身上除了优雅,并无其他痕迹。

“苏学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向秋学姐。”

本来不太熟的两人,加上长时间的未见,让她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好么……”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相视一笑。

“如果不耽误你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向秋试探地问到。

苏子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说了一句“好”。

苏子将向秋引到了公司的咖啡厅,TOP GAME是有自己内部咖啡厅的,方便会见客人。

“什么时候回国的?那次见面比较匆忙也没有和打声招呼。”向秋柔和的微笑,让人很舒服。

“今年初回来的,上次我们见面时我也才回到燕城没多久。”

“为了他么?”没想到向秋如此直接。

“其实我也不清楚。”苏子如实说道。如果说当初回国不想见到张与,即使苏子都无法骗得过自己,在美国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总是忍不住想念这个人。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但是我还是输了,我等不过张与,十年过去了,他依然还在坚持,而我……”向秋停顿了一下。

“而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学姐……”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是输给你苏学妹,而是输给了张与!”

苏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当年你也真是狠心,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你可知张与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抽烟、酗酒,这些跟他完全不搭调的事情天天都在他身上发生。他是那么优秀,可是他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子听的心惊胆颤,都是为了自己吗,可是,可是当初他为什么说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而且说得那么决绝,话语中透漏着再无希望。

“后来听说有个中年男人找到张与,打了他一个耳光,说是为你讨回公道,那个人自称是你的父亲!”

爸爸……他找过张与……还……

显然苏常生没有告诉过苏子,她只知道父亲去了一趟学校为自己办理了退学手续。

“既然你回来了,请善待他!”无法想象到,像向秋这样温婉的女子,却将这几个字说的这么有力。

长久的沉默,苏子的手指,婆娑着手中的咖啡杯,心脏不住颤动,有些疼。

向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望向窗外。

“我现在是一家游戏杂志的主编,当年毕业后我不死心,为了和张与走的近些才进入了游戏行业。不过今天做完这最后一个采访,我也打算离职了,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可以想象,这七八年来,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干着不喜欢的事情,仅仅是为了拥有合理见面的理由,这是多大的牺牲!

从咖啡馆出来,白向秋说她要去采访乔魏。因为张与为人低调从来不接受采访,所以只有乔魏出马。而乔魏也乐于站在人前,享受镁光灯的瞩目。

和向秋分别,苏子回到办公室,情绪有些低落。小兰发现后,过来慰问,苏子说可能是中午没有休息好,有些犯困。

晚上下班后,苏子没有加班,而是给梁尧羽打了电话,约了见面地点,从电话里梁尧羽听得出来苏子的急迫。

“野草,我可是为了你,今晚拒绝了大帅哥的约会,你说我仗义不?”羽毛还没坐稳,就像苏子念叨。

“够姐们儿,来吃口排骨,奖励一下!”苏子给羽毛夹了她最爱吃糖醋排骨,羽毛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咬到最后,得意洋洋地咀嚼着。

“对了,你这么急急忙忙把我叫出来什么事啊?”羽毛边吃边问到。

苏子放下筷子,一改刚才的嬉皮,“我今天听说当年我爸爸来找过张与,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当时还挺轰动的,在燕大学生之间传播很广,说什么燕大才子始乱终弃,慈父为爱女找负心汉出头,最后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羽毛!”苏子有些嗔怒。

“好了好了,给你开个玩笑。我听乔魏说的,你爸爸找到张与一开始还很客气,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叔叔就打了张与一个耳光。”羽毛看到苏子变得严肃起来,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爸爸真的找了张与……。”苏子喃喃道,不知是再次向羽毛求证还是自言自语。

当年苏子失恋回家后,整日不是发呆就是默默流泪,也不说话,身为父亲的苏常生,怒不可遏。

苏子从小到大,他捧在手心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有让宝贝女儿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他拍桌而起,说一定找这小子算账,苏子极力阻拦才让苏常生打消念头。

后来苏常生还是去了燕大,但回来之后,仅仅告诉苏子,帮她办理了退学手续,和张与见面的事情只字未提。

。。。。。。

“喂,向秋。”

“张与,忙吗?”

“还好。”

“我们见个面,一起吃饭?”

“好,在哪里见面。”

“还是那家意餐厅吧。”

“我十分钟到。”张与发现苏子下班后早早离去,他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心不在焉,正在此时向秋来了电话。张与挂了电话后,看看手表八点半,他起身走出公司。

“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老三样儿。”向秋笑着对张与说,言语中有些俏皮,熟悉向秋的人看到她的这一面,肯定会吃惊不已,但是其他人永远不会有机会的,因为她只对张与这样。

“谢谢。”

张与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两个高脚杯里红色如琥珀般的液体,在灯光的反射下,波光粼粼。

“向秋,你从不喝酒的。”张与疑惑的看着白向秋白皙光洁的脸上,已渐有红晕爬上。

“今天是个好日子,明天我就开启全新的生活啦,祝福我吧!”语调高兴却也透漏着些许无奈。

“你打算辞掉杂志社的工作了?”听到向秋的话,张与有些释然。

“不辞又能怎样呢,我等不过你啊。你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等待十年,那我就要比你更长久。可是三个月前,她回来了……”向秋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后竟然哭了起来。

“向秋,你喝多了。”此时张与才注意到桌上瓶中已经少了一半的红酒。

“张与,你说我比苏子早认识你,也比她更早地向你表露心意,可是为什么她却后来居上呢?”这其中的道理,白向秋不是不明白,而是她不愿意明白。

“她的出现,让我彻底死心,也知道你原来喜欢这样的女生。后来你们分手,她去了美国,我以为我的机会又来了。我是多么的珍惜啊,我放下包袱,丢掉尊严,去向你表白,可是,可是……”向秋有些泣不成声,惹得餐厅客人侧目。

张与看着逐渐失控的向秋,站起身来,扶起着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醉,不要管我!”向秋嘴硬,但已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张与看着这样的向秋,有些自责,但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这样恐怕对向秋更是不公平。

张与干脆抱起已经无法站立的向秋,走出餐厅,一直走到停车场,然后将向秋放到副驾驶位置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将车子开向白向秋的住处。

一路上,向秋吐的一塌糊涂,整个车里到处都是酒精的味道,但吐完之后的向秋却睡了过去。

张与望着副驾驶上睡熟的向秋,一时无措。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得到真正的幸福,他给不了,所以一次次的拒绝。不是他无情,而是他懂得只有这样,终有一天,向秋才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到达向秋住处,他将向秋抱上楼,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转身就要离开。

“张与!”

突然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向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向他猛扑过来。张与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被向秋死死抱住,然后一对滚烫的唇,贴上他的,她的手试图解开张与的衣服。

“张与,要我!要我!”向秋歇斯底里地祈求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张与忽然有些懵,但是随后被钻入鼻中的香水掺杂酒精的味道拉回现实。他侧脸挣开向秋的唇,将她拥入怀中,箍住她的双臂,阻止向秋进一步的不理智行为。

向秋哭的越来越伤心,口中含糊的说道,“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哭着哭着,意识逐渐模糊。

张与小心地将向秋放到床上,出门前看了一眼床上眉头紧锁的向秋。

“向秋,你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幸福。”说完这句话,张与头也不回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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