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人便打了起来,左忧一直在旁边看着,黑鬼抱着抚夕琴坐在一旁就那样看她们两个打架,苏月浅自然不是九子的对手,三下两下便倒了下去,折扇便抵上了她的脖子。
“你果然还是斗不过我,只是我很奇怪来为何你用的是我东海和南山的术式?我记得这种术式私密不外传的,除了方古子师父,玄离叔说,和我的父君之外,只有阿卿和我才知道,而我,平生也只教过一个人,阿卿小时候与我打赌时输了,赌注是此生不收徒弟,他既然发了誓,便不会骗我,自然不会传授给别人,我教的那个人,和你长相非常相似,只是,前些日子在我的眼前死去,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和她的长相真的是……她是我的徒弟,和你一样唤为苏月浅,不知你可否认识?”
苏月浅闭了闭眼,仔细的回想,眼前闪过的也只是零零星星的碎片,连接起来也不过短短一瞬,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前,她都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孤独的等待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等的到底是什么!几千万年的时光犹如失眠的黑夜一样无助而漫长,她不记得这几千万年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更忘记了已经发生过什么……
时间很漫长,足以让所有的事情发生改变,可莫名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她知道自己要等一个人,有希望,等待才会有意义……
黑夜中的她安静的沉睡着,突然间被铮铮琴音吵醒,睁开眼,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亮着的光,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光芒。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来接我的吗?你是我等的那个人吗?”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愿站起来,可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人,她想和他交朋友,想和那个从光里面走出来的人交朋友……
“我叫天池…那你呢,你叫什么?”那人走出来,一袭白衣,却是连头发也是白色的,看起来多么的耀眼!亮到了她的心里。
“我不知道我没有名字,我一出生便在这里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师傅,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只有我自己,没有人帮我取名字,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把整个头都埋在胳膊里,然后蜷缩在那里,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像是哭了
天池走过去蹲下了,扶着她的头,“那么,你就做我的徒弟吧,跟我出去,这个地方不太适合你,刚好前两天上离那家伙还给了我一只鸟逼着我收徒弟呢,这下我带你回去,肯定就不用再收他人做徒弟了吧?”
苏月浅抬起眼眨了又眨“鸟?”
“嗯,说是凤凰一族的族长的女儿,好像是只罗五彩凤?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说是尾巴上有五种颜色老漂亮了,可是啊我就是对鸟不感兴趣,不然你就跟我一起走吧,到时候我也有理由拒绝了。”
“好,可是我跟你走了,一定要对我好啊!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你说是带我不好以后我就自己跑掉哦!”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跑上去牵着他的手:“好了,带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好,一起回家。”
三年后某天,她跑着去找天池,却见天七点下来麽的另一个小女孩的脸,旁边站的是真神上离。
“啊!是浅浅啊,她是小红,以后你就是你的师妹了,一定要好好相处啊!”天池招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师妹?师傅你什么收了一个徒弟又?”
“人家上离真神都亲自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呢,反正也只是一个徒弟而已,到时候,你不是还可以有个伴吗?”天池指了指一边的上离,表现的极为无奈。
“我不要师妹,有了师妹,师傅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要跟别人对半分,浅浅不愿意,师傅不要师妹了好吗?我不要师妹,跟我一起回家吧。”
“浅浅别闹。”
“师傅跟我一起回家,我不要师妹。”她依然任性的摇晃着天池的胳膊
突然间被甩开,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满脸气愤的师傅:“怎么了?”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声色脆响:“是为师平日里把你宠惯了,这般任性,让别人看着多不好,自己一人回家吧,禁闭三个月,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她哭着跑开,待走远了之后,上离看了看天池:“呵呵?她不是你最重要的徒弟吗?这样做真的好吗?”
“平日里太宠她了,该收拾收拾,若是再这般惯着她,以后怕是连我也管不了了吧?让她自己好好静静,我先带小红回去了,也早些回家吧。”
第二日,说好了三人一起习武,她迟迟未来,红离瞧着不太对劲儿,开口便问:“师傅……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师姐生气了?我去找她……”
天池拦下了她:“被我关了禁闭,作为我的徒弟,断不可像她那般任性,记住了吗?”得到红离点头,天池笑着理了理她额前流苏:“从今日开始我会按照你的属性传授有益于你的法术,不过为师不保证这法术很厉害,可却能救人无数,唯一的遗憾……这医术只能救别人不能救你自己,若是哪天你将要死了,它也救不了你,师傅教你这一术是为了让你普渡众生不求任何回报,你可愿?”
红离当即就跪下了:“弟子愿意,弟子来这儿学仙法也是为了普渡众生,救济世人,那么学这医术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真好,真是个好孩子。”
一次比试,她不小心伤了师妹,师傅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这般的伤了她,是嫉妒和恨过头了吗?”
终于是这一次她受不了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指着一旁的红离,笑得凄惨:“师傅,打从心底里你就不喜欢我是么?你从未忍心下手打过我,可是自从她来,你居然打了我两次,两次!我以前说过……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便自己离开,好啊!我走!你就以后就她一个徒弟就好……”
那次天池没有挽留,没有拒绝,月浅回去了之后依旧每日蹲在角落里,蹲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是曾经的她只是等待,如今的她只能卑微地痛哭,她一直想着,如果哪天师傅想开了,会回来再把她接回去,依旧过着像曾经一样幸福的日子,该有多好……
可是她就这么的等着,一直一直孤独的等待着,一等便是几万年……不知是过了多少个寒冬多少个秋夏,她在没有等到一个人来,只有她一个人蹲在那个角落里,无声地痛哭着,痛哭着……
当她突然间绝望,突然间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幻想的时候,天池突然间出现,满身伤痕,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狼狈模样,衣服再也不是干净的没有一点污垢的纯白,甚至连那银色的头发都变得漆黑,那刻她才知道……他变了……
他说,红离走了被上离带走了。
他说,上离成了两个人。
他说,他要接她回家。
他还说,以后,她便是他的人了。
他说从今以后她要跟着他。
他说,从今以后她只能听他的话。
他还问她,问她愿不愿每日待着一个地方,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就出来……
他是她在这世间活着的唯一的希望,她自然是愿意的,得到她的同意,他点了点头,坐在她旁边弹着曲子,他说那首曲子是上离做的,曲子的名字……便唤作《陌缘》。
那是他第一次为她弹琴,他告诉她,那把琴唤作抚夕琴,他说,从现在开始,她就要与那个琴生活在一起了,连身体、心脏都是连在一起的。
他说,那琴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他说,那个琴,是上离送的,他说他入了魔界,他说他已经被彻底的染的漆黑。
他把她和抚夕琴炼在一起,从此以后,她便成了抚夕琴的守护者。
被九子掐这的脖颈突然间觉得酸痛,然后又得到了空气,她瘫坐在地上,无望的看着她,早已是满脸泪光:“归根结底是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九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她,突然间觉得好奇怪……为何,不经意间她已是满脸泪水,这般的人,应该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和多少的辛苦吧“你输给了我,但是…我不杀你,你走吧!跟黑鬼一起回去……不要在妨碍我了,你和他一起上来大叔,我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去找你们报仇,我只是想去大叔那看看。”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呀!你可知不管前生今世,在他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他为了你能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可你呢?你一直在想着那个叫楚凤容的男子,那他算什么?包括你身边的公子卿,你又把他当什么?他一直那么呵护你,照顾你,可你回报他们的又是什么?好好回头看看你身边的人吧,每一个,都足以让你用心去照顾,可是你呢?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满足过,你贪念太大从不满足,总觉得别人对你好就是他们应该做的,那好我问你,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为你舍生冒死!你自认清高,以为仙是这世上最纯白的东西,可是回头看看你们又有做了什么?你们以为伸张正义,除恶扬善!可是当你们无情的屠杀我们族人的时候,那到底是惩奸除恶还是血腥暴力!白九离……我恨你,前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恨你恨不得把你撕烂嚼碎,咽进肚子里,把你碎尸万段都难以发泄我心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