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天夜里便赶了回去,直接去了清幽哪儿。
“阿卿可有好些了?”九子伸了伸懒腰坐下,倒了一盏茶给凤止。
清幽从屏风后走出来,搭眼瞄了一下楚凤止:“怎么可能?话说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定源珠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不过在浅浅哪儿,大叔的被七冥那家伙偷走了,大叔说浅浅是人世间最后一个鲛人,她的泪,可化作定源珠。”
清幽突然见叱鼻一笑:“照你这么说,浅浅不就死了好几百次了?若是花火欺负了,那个丫头可是经常跑到我这儿哭呢!”
若是这么说…
九子质疑的眼神惯性的朝凤止看去,凤止也是一副挺郁闷的样子:“哎我说,你们俩可别用这种质疑的眼神看我,今儿个我可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见多识广。”
九子微笑,一步步走到凤止面前,瞬间腹黑攻的范儿就彰显无疑:“人命关天之事,大叔若是骗我,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哦!”
凤止拍掉她的手:“你不是知道吗?鲛人最擅长什么?”
“你是说…幻术?”
“没错,之前她哭,只是对你们施加的幻术而已,为的是什么?”
“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哈哈,大叔你实在太有趣了,这样的理由不觉得离谱吗?”说罢,她大笑起来,可是看向凤止一直紧绷的脸,她的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凤止一样的严肃:“怎…怎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完全不对,一开始就错的离谱了,苏月浅拜你为师前,是自己求着要你带她走而并非你看中她才收她的吧?只是后来觉得她可怜,阴差阳错收了徒弟?”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九子自顾自想了会儿“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凤止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了!你准备去西天时苏婉柔就想跟北荒联姻,只是联姻的对象不是苏月浅心仪的楚三公子,而是清歌,她自然不愿嫁,所以抓住了合适的机会跟了你,这也算是上策,只是她无论如何都这两人不会想到,凤容会这样对她吧?被铁钉贯穿,被束在墙上,各种刑具,就算是身体受得了,心也早就崩溃了吧?”
“她竟一直是在骗我?”九子苦笑一声:“花火瞒着我,她也在骗我?他们究竟把我当做什么?笨蛋吗?呵!真可笑,我的徒弟,爱上的偏偏是我的丈夫?”
清幽突然捂住她的嘴:“嘘!不要说了,有人来了。”
说罢,响起了敲门声。
清幽清了清嗓子“谁?”
“姑娘,我是凤容将军座下的一名战士,将军那边说跑了个嫌犯,吩咐下来让我们搜查每间屋子都不能有所差错”门外,映着月光倒进来的身影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清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免的警惕不少:“你的意思是要搜查我的房间?”
“正是!”
清幽开了个门缝,九子和凤止躲在了屏风后面:“怎么?不知道我是谁?还是花火那家伙没说过我是谁?我的房间是你们说查就能查的吗?”
那是位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花火是谁,姑娘最好还是让我们进去搜搜,好证了姑娘清白,别处我们都寻过了,独剩下姑娘的房间,姑娘若是不让进,反而会招人怀疑。”
“那我也奉劝你,最好是带着这帮杂碎快些离开,免得晦气,你若是不服,尽管让楚凤容,或者是皇上?还是黑鬼?找我便是!”说完,清幽关了门,门外的男子正打算再敲敲试试,或者是直接冲进去,远处走进一人,看起来不多大,明黄服饰,这男子一见来人立刻下跪。
“屋中住的是朕的恩师,房间不必排查便可,刚好朕乏了要回寝宫歇着,你送我回吧。”说完便走了,因为是皇命那个将士不得不从,只好带着那几个侍卫一起送墨白回去,君墨白扭头看了一眼清幽紧闭着的门紧闭了眼:师傅,如今我能做的…怕是只有这些了吧?
“现在外面风声紧,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苏月浅要到定源珠救回公子卿。”凤止站起了身“她在哪个房间?”
“左转走到头第三间,是朱红色的房门,浅浅就在哪儿。”清幽一边指着路一边回想。
突然间被拉住站起,九子还一时没晃过来神儿,就已经到了要到的地方:“知道大叔是速度型的,不想比我都快。”
“那是!是你小看了我,高估了自己。”这样九子就明白了,他是个不经夸的类型,一夸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大叔你够了!”
苏月浅的房门紧锁着,任她们怎么拍都不回答,九子性急,直接踹了门进去,可屋内完全连一个人都没有,杯盏什么的砸了一地,床塌破裂了一块,被禄什么的凌乱不堪,窗户开着,上面有湿湿的像是什么东西拖过的样子,顺着拖出的这条痕迹,我们绕到了后院的池塘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往水中看去,里面的人,不正是浅浅吗?只是她的腿,只是她的腿,化作了鱼尾,皱着眉在水中翻滚着,应该是很痛苦吧?
“浅浅?”九子唤了两声,浅浅并没理她,依旧在水中挣扎着。
凤止倒好,一伸手将她拎了过来,移至岸边水中,九子忙上前捧住她看起来极为憔悴的脸:“浅浅,浅浅坚持住,我去找清幽来,你会好起来的。”
看到她这个样子,谁还会去追究她何时骗过自己?想的,只是如何救她而已,她那么可怜,对啊,她那么可怜……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看九子:“师…师傅,对不起,是浅浅骗了你,浅浅这个样子,很可笑吧?是不是很难看啊,浅浅,浅浅其实从小,就想要一双腿,可浅浅终究是鲛人。”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去找了清幽为你疗伤,一定会好起来的,将定源珠给我,我来救你。”
“不必了,浅浅已经留过泪了,活不了了,定源珠,可救万物,唯独对鲛人无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了。”她的手中紧攥着一颗珠子“师傅,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这个珠子我一直留着,师傅你知道吗?在我们鲛族,这个不叫定源珠,这个是鲛人泪化而成,唤为鲛珠,它的名字只有鲛人知道,浅浅如今告诉师傅,浅浅一死,这世间再无鲛人,师父一定要好好记得,代浅浅记着,莫要忘了。”
正要去接那颗定源珠,一道强光闪过,珠子没有了。
一看池塘边站着的人,墨发拖地,身材倾长,两指间夹着的,不正是那颗鲛珠吗?
“楚凤容!你做什么?”九子满目震惊,音色埋怨,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次背叛北荒,为的就是黑鬼手上那颗定源珠,不过前些日子发现一个更好的途径,苏月浅这家伙临死前还留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当真是不错呢!”凤容大笑:“珠子我就收下了,不见”
“站住!”说着便要走,后面垂死挣扎的浅浅声音狰狞“定源珠不是留给你的,不是你的,还回来!”
“你这样说,我可是真的很失望啊。”说着,趁九子她们没多大注意,浅浅闷哼了一声,池中顿时一片鲜红,她的身体,渐渐化作萤火,朝远处飞去。
“浅浅!”突然间颓废,九子直直朝地上倒去,双手撑地,泣不成声“凤容,你居然当真杀了她!她可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啊!”
凤止看着这般的九子,也瞬间爆发,排山倒海的攻势齐袭而去,凤容一时招架不住朝后倒去,反应急速欲用剑撑着,炽阳伞一出,一挑,凤容便倒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伞尖指着凤容脖子,凤止脸上写满了讽刺“我的同胞亲弟,直至今日,你还是一样的没用啊!”
凤容冷哼了一声“你不最爱这样嘲笑我吗?我已经习惯了”
“以前的你并非这样,是否又为了复活那个女子?她就那么重要?呵,凤容你真可笑!”凤止扭头看了看处在崩溃边缘的九子,伞尖又进了凤容脖子一分“当初听闻你跟东海结缘就觉得可笑,本不打紧你娶的是谁,没想到是姐姐的孩子,你们成婚那天我本意阻止,不料却被七冥那臭小子的事缠身不得空却让你钻了空子,如今又如何?你怎么问心无愧与她?或者怎能面对她?九泉之下却是被姐姐知道,就是你死,也不得瞑目吧?”
“你少拿姐姐压我”
“年少时老被姐姐管着,一定很不爽吧?可是啊,姐姐就是待我好一点,将珠子还来,我便放了你!”
“我若是不还呢?”
“我便杀了你。”
凤容耸耸肩“罢了罢了,与两个上神为敌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说罢便将珠子扔给凤止“还你”
手一接,细看了一番“假的!”
抬头一看,凤容已不知去向,凤止勾唇“你以为…你逃的了吗?”一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
不出片刻,他硬是拎着凤容又回来了“最起码我也算个魔君,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真是笑话!跟我使炸”将凤容丢下,扔给九子一个东西“阿离,拿好了!这是你要的珠子,先带着它回去吧,我跟凤容还有话要说,一会儿再回。”
她拾起那颗珠子狠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凤容,终究是叹了气“大叔,别杀他……”
天公不做美,一瞬间瓢泼大雨,踉踉跄跄的走着,她不知倒下了几次,甚至膝盖手臂上都磕成了伤,满眼泪痕,明明对凤容很失望,可就是恨不起来他,使自己深陷两难之中无法自拔。
突然倒在地上,眼前一双紫色紧靴,慢慢站起来,任凭自己被雨水浸湿,一把拥上他泣不成声。
那人抚了抚我的后脑“还真是狼狈呢!”
“司命?你怎么来了?人骨伞呢?”
“从方古子哪儿跑出来了,以我的修为,暂时离开人骨扇不碍事的,能撑个把月,毕竟和你缔结过契约,自然是知道你的事情,这不,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头上撑过一把伞,回眸一看是凤止“他呢?”
“放了,我们回去吧”
“是魔尊凤止?在下失礼了,有过一面之缘,在下司命”
“我记得你,应该是阿离的契约者,话说我的炽阳伞还没找到契约者呢,好期待呢!”凤容转了转自己手里的伞“罢了,有缘自会相见,倒也不急,我们先回去吧,下雨了打湿头发可不好,我们阿离可不能感冒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