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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头发的战争

苏格兰学长写过这样的诗句,“ 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能引起一阵台风;丘比特拉一次弓箭,就能诱发一场血案; 塞壬唱一段旋律,就能牵连一帘幽梦…… ”

学校的地下停车场,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是堆放废弃自行车,还有一些杂物用的,平时没有人去,JOJO便把这个角落改造成了练习的场所。

千语,米花,颜城,唐柯来到了停车场,停车场里回荡着架子鼓的节奏,贝斯,吉他,键盘的旋律交织,一个一个音符跳进了四个人的耳朵中。

“哇,好酷哦!”米花脸上每根表情神经都都极力表现着崇拜之情。

千语认真听着那个角落里的歌声,“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是Jay的《不能说的秘密》”千语欣喜着说到。

JOJO正为着微风广场上的演出努力排练着。

四个人往里面走去,有些昏暗起来。JOJO的排练室十分简陋,却特别的酷!废旧的自行车的车轮被拆卸下来,挂在墙上。斑驳的车架子,整齐排放一边,车头上都按着一盏小橘灯,废弃的课桌,椅子都层层重叠在了一起。鼻子里充斥着一股铁锈味,眼前似乎飞舞着灰尘,让人心潮澎湃……

JOJO们正随着音乐甩动着他们的长头发,见他们四个人来到,便停了下来,长头发依然晃动着。米花瞪大了双眼,眼睛里放着光,盯着JOJO,“你们好帅!”

欧雪抓了抓自己火红的头发,放下了手中的贝斯,扫了一眼千语他们,问到:“你们来干嘛?”

唐柯一撇嘴唇,笑着:“视察一下!”

一边的薛晓东立刻solo了一段吉他,他的手指不断拨动着琴弦,黑色的长发不停晃着,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马上就要燃烧了米花和千语!

“怎么样?哥们儿?”薛晓东斜着嘴角笑着,问到颜城。

唐柯点了点头。颜城看向千语和米花,一时皱起了眉头,此刻千语和米花双手握在胸前,张着嘴巴,挺着眼珠子痴痴盯着薛晓东!

一个男生抱着吉他,是最能吸引住女孩的,好像真的是这样!

米花保持着姿势慢慢走到了薛晓东面前,她直勾勾看着薛晓东的披肩的头发,惊讶着:“你的头发好漂亮!我也好想把我的头发染成绿色的!”米花转着脑袋盯着JOJO的其他成员,“我也想穿着破洞的牛仔裤!”

千语抓过了米花,“算了吧!你不怕教导主任吗?”

米花垂下了脑袋!

“我真想看看你们和教导主任关于头发的战争到底能坚持多久?”唐柯瞧着他们的头发,笑着说。

“我们一定会坚持到底!这可是摇滚精神!”欧雪吼到。

“你们的爸爸妈妈也允许你们这样的打扮吗?”千语问着。

“呵呵,要是我这样回家,我妈肯定爆打我一顿!上次我就把指甲染红了,她就差点把我的指甲一只只拔掉了!”米花愤懑着说。

欧雪瞪着千语,“这事用不着你管!”

千语嘟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米花回头笑依旧着看着薛晓东的头发,“你到底怎么保养你的头发的?比女生的头发看起来都好!”

米花抓着自己的有些干枯的头发,向薛晓东乌黑油亮的头发投去了嫉妒的目光,薛晓东尴尬着笑呵呵的。

米花伸手去摸薛晓东的发梢,薛晓东吓了一跳,双手保护在了头上,有些紧张地问着米花:“你……你干嘛?”

“嘎嘎……我就想摸摸你的头发……”米花激动着。

“不行!”薛晓东怒吼着米花,气氛一下子冰冷冷的。

米花噘嘴,“小气!”

欧雪看着薛晓东,“你怎么了,反应怎么大?说到你的头发,差点忽略了,说好了一起染头发的!为什么你偷偷染回了黑色?”

大家立刻把目光都瞄准了薛晓东,薛晓东目光闪烁着,紧张兮兮的,“我……我……”

他开始慌乱地抠着自己的头发,接下来的一幕大家都惊呆了,薛晓东的发际线居然偏移到了一边,他没有注意到大家的诧异的目光,依旧抠着自己的头发。

欧雪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头发”,薛晓东瞬间扯起衣领,整颗头藏在了衣服中,蹲下了身子。

欧雪咬紧了牙关,瞪着手上的一把假发,吼着地上的薛晓东,“薛晓东,你给我们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薛晓东抬起了头,从衣服领子里慢慢露出了脸,一对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每个人,最后看向欧雪,“欧雪,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也清楚我老妈的脾气的!她本来就不准我玩摇滚!所以……”

欧雪把薛晓东的假发摔在了地上,“薛晓东,你被JOJO开除了!”

欧雪转身走了,地上的薛晓东喊着:“欧雪……”欧雪停了下来,转回了身子,走向了一旁的大河和高洋,质问到:“你们的头发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大河和高洋赶紧用双手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千语皱眉看着他们,感觉头皮都快被他们掀起来了。

欧雪一耍火红色的长发离开了!

大河和高洋走到了薛晓东面前,大河抓着薛晓东,“你个臭小子,居然偷偷剪了头发!”

“大河,不是这样的!”

“别跟这个叛徒说怎么多,我们去看看欧雪!”高洋拉着大河走了。

地上的薛晓东呼唤着两个人,“大河,大河,高洋,高洋……”

千语四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颜城看着地上哀嚎着的薛晓东,叹了一口气。千语皱着眉头,问到唐柯:“演唱会还能举办吗?”唐柯摊开双手,无奈说着:“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千语盯着米花:“都怪你!”

米花冲到了千语面前,一把揪住了千语头上的丸子,“哟!林千语,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就怪我啦!”

千语从米花手中挣脱出来,努着嘴吼到:“怎么不怪你啦!你不去弄薛晓东的头发,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嘿!”米花又要发怒,地上的薛晓东嚎叫着:“天呀,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啊……你们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伤心的人嘛……”

米花立刻把气撒在了薛晓东身上,“谁让你背叛了JOJO!偷偷把头发剪了!”

“你们根本不懂我!”薛晓东吼着,腾一下站了起来,缓缓放下了衣领子,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大家盯着薛晓东的那颗圆圆的脑袋,愣了半天,千语小心翼翼问着:“你……的头发喃?”

薛晓东被一下子戳中了泪点,“就因为我染了金色的头发回家,被我妈发现了,她居然用打火机,把我的头发点了……”

大家听了薛晓东的惨痛描述,目瞪口呆,米花悲伤着瞧着薛晓东:“天呀,那还是你的亲妈吗?”

薛晓东一听米花的话,哭得更惨了,他跪在了地上,仰天长啸着。

颜城瞧着他的样子,背过了身去。唐柯抠着耳朵,走到了薛晓东面前,“行了,行了,别哭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薛晓东拉住了唐柯,就想拉住一根救命稻草,泪眼汪汪瞅着唐柯,“他们都认为我背叛了他们……”

千语说到:“你好好跟他们解释就行了。朋友之间误会解释清楚了,他们就会谅解你了。”

“我们都会帮你去解释。”唐柯说着。

“真的!”薛晓东用手擦了擦脸,“那好吧!我要先回家了,回去晚了,我又死定了!”

米花点着头,“我真的相信你老妈会打死你的!”

薛晓东白了米花一眼,抱着吉他走了,米花捡起了地上的假发,冲薛晓东喊到:“诶!你的假发!”

千语拉住了米花的胳膊,低声说着:“你干什么!人家都怎么惨了,你还讥讽人家!”

薛晓东头也没回,只是大声讲到:“送你了!”

米花看着手上的假发直乐,连忙戴在了头上,问着颜城:“小城城好看吗?”

颜城撇嘴不说话,千语和唐柯看着米花的傻样笑个不停……

星期四,JOJO的在微风广场的演唱会持续升温,JOJO粉丝,“糖果”还有“焰火”们帮着宣传,其他学校里的同学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都来东方中学打听购买演唱会门票的事……

此刻唐柯的校报社的长桌上放了一堆门票,可一张票也不敢卖出去,四个人正对着门票发愁。

“怎么办?”千语皱着眉头。

米花讲到:“JOJO他们几天都没在一起排练了!明晚的演唱会看来要泡汤了……”

颜城看向唐柯:“欧雪一直不肯原谅薛晓东……”

校报社的门被推开了,苏格兰学长手里拿着笔记,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哎,学长对王妙妙的告白又失败了!”千语摇着脑袋,叹气说着。

“青春,我的青春,充满光明的青春,吻着眼泪的青春,甜沁心腑的青春……”苏格兰学长哀怨着。

千语瞧着他,想到了戴望舒先生笔下那位哀怨又彷徨,彷徨又哀怨,丁香一样的姑娘!

“学长……”唐柯笑着,“别随便篡改诗句……”

“光明,我的光明,充满世界的光明,吻着眼泪的光明,甜沁心腑的光明……泰戈尔。”颜城看着苏格兰学长念着。

“bingo!”唐柯欢呼。

苏格兰学长没好气地用眼睛“叮咬”了颜城和唐柯每人一眼,扭头离开了。

“我们快想想应该怎么办吧?”千语焦急说着。

唐柯抠了抠脑袋,“只有我们去帮他们快点和好吧!”

颜城说着:“那我们分头行动,每个人负责搞定一个人!”

“算了吧,你一个人去,恐怕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糟!”唐柯对颜城说到。

颜城皱眉,咬着嘴唇,看着唐柯。千语瞅着两人,“那我们一起去算了!”

大河和高洋在一个班,四个人决定先去找他们俩。课间休息时,四个人找到了大河和高洋,见着他们两人时,大家差点没有认出他们,因为他们两个人也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还剪短了头发!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米花指着他们的头发,“你们……你们怎么会?”

大河和高洋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凝重,大河看着四个人,讲到:“其实……我们的家里人都不允许我们玩摇滚,我们染头发,穿破洞牛仔裤,就是想跟他们对着干,那天欧雪开除了薛晓东,JOJO就不完整了,欧雪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们这几天都没看到欧雪了。”

大河看向高洋,高洋叹了一口气,摸着头发,“其实我本来也打算把微风广场的演唱会当做我的告别演出,总是大家眼中的异类,我也受够了!那天说晓东是叛徒,我真有点后悔!我才是真正的叛徒!”

大家看着两个人难过的表情,原来外表桀骜不驯的JOJO,心底却承受着怎么的大的压力!

千语思考着,我们真的是喜欢JOJO的歌声,还是仅仅崇拜着他们敢于打破一切规则!做了我们想做却不敢去做的事,很喜欢五月天的一首歌《拥抱》,“脱掉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本来还打算请求JOJO在演唱会上演唱这首歌的,现在看来……

唐柯严肃着对大河与高洋讲到:“我无法判断摇滚是不是你们的梦想,但是你们因此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放弃摇滚,难道你们也要放弃友谊吗?”

大河和高洋看着唐柯,接着相互看了一眼。“明晚的演唱会你们还会去吗?”唐柯问着两人,两人低头不语。“请你们一定要去,不光是为了我们猫咪公馆,也是为了JOJO,也为了喜欢你们的人!”千语期望着。

米花说到:“对啊,对啊,你看看周围的同学,早都在准备去看你们的演唱会啦。”

大河和高洋的眼睛扫视着周围,走廊上的黑板上张贴满了JOJO的海报。大河:“但是……欧雪会来吗?”

高洋也担忧着:“我们现在都把头发剪了……欧雪……”

“放心吧,欧雪一定会来的!”唐柯向两人保证着。

“那行!明晚我们两个人一定到!”高洋愉悦着说到。

“对了。晓东那小子,被他老妈发现了床底的吉他,他现在已经被监禁了起来!”

“这怎么办?”千语问着唐柯。

“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去救出薛晓东,我们负责搞定欧雪。”唐柯讲到。

千语几个人找到了欧雪的班,可她的同学说她已经几天没到学校来了,千语询问到了欧雪家的地址,米花又从大河那里打听到了欧雪常去的地方。

下午放学后,几个人匆匆去了欧雪的家,可根本没有找到欧雪,大家又去了很多地方,地铁通道口,绿荫广场……欧雪经常在这样地方唱歌。

最后大家在一家橙子club里找到了欧雪,她正在一架黑色钢琴面前,弹唱着,是 A Great Big World的《say something》“……And I am feeling so small,It was over my head,I know nothing at all,And I will stumble and fall, I'm still learning to love……”

橙汁club的顾客都沉浸在了欧雪的歌声中,千语几个人生怕打扰了大家,赶快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欧雪唱着歌,瞟了一眼千语他们,千语对着欧雪笑呵呵地招着手,欧雪收回了眼神,继续弹奏着钢琴,唱着歌。千语尴尬地缩回了手掌。

大家看着欧雪演唱完,欧雪从钢琴面前起身走到了一台果汁机前,接了四杯橙汁端到了千语几个人面前,说着:“这里的橙汁免费。”

米花喝了一大口,吧嗒着嘴,“挺好喝的!有一盘爆米花就绝配了……”

唐柯问到欧雪:“明晚的……”

欧雪有些生气,打断了唐柯:“JOJO已经解散了!”

千语:“啊!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要解散?”唐柯质疑着。

欧雪用手指撩着自己的玫瑰色的头发,“因为他们都是背叛者,懦夫……”

“搞笑……”颜城突然开口,并对着欧雪轻蔑地笑着,欧雪瞪着颜城。

欧雪质问着颜城:“你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你们的行为都太……幼稚了!”颜城把“傻”换成了“幼稚”。

“你!”欧雪表情凝固着。

千语盯着颜城,示意他别再说了,颜城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视着欧雪,“你们所做的只是叛逆,根本不是反抗,居然还视为一种摇滚精神!”颜城的话挑衅味十足!

“你懂摇滚吗?”欧雪质问着颜城。

“我是不懂摇滚,历史上第一首被打上摇滚烙印的作品是美国的白人音乐家Bill Haley,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录制的《Rock Around the Clock》。那个时候的Bill Haley穿着笔挺的西装,而且还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他并没有留着长头发,穿铆钉皮夹克,破洞的裤子。一定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唱摇滚,可 偏偏历史把它定义成第一首摇滚作品。 ”

唐柯接着说:“每个人对摇滚都有不同定义。而我觉得那是朋友!解散JOJO,也要解散友谊吗?”

“够了!”欧雪气氛着,“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他们做错了!”

“可他们都向你道歉啦。”千语央求着,“明天他们都会在微风广场等你。”

“我不会去!”欧雪盯着千语。

“薛晓东被你开除JOJO后,JOJO就面临解散,你明明清楚JOJO一个人都不能少,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承认。”颜城似乎一语戳破,欧雪怔住。

空气似乎僵硬了,千语偷偷用手肘碰着旁边的米花,米花瞅着千语撇嘴,晃着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办?

欧雪转身走了,唐柯冲着她的背影讲到:“JOJO的微风广场的演唱会会如期举行的。”

“随便!”欧雪冷冷着。

颜城讲到:“你不是乐队的灵魂,你是他们的朋友!”

大家从橙汁club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色转凉,怕冷的太阳,开始早早躲进被窝去了。唐柯对千语和颜城说到:“你们快去列车站吧,不然赶不上了。”

“本来想利用JOJO的演唱会给猫咪们赚些饭钱,看来又泡汤了,这个月又吃不到爆米花了……”米花丧着气。

唐柯笑着,“我们还能想其他办法嘛,JOJO能和好就行了。”

“就是,就是!”千语应合着唐柯。

千语,颜城两人和唐柯与米花分开后,来到了列车站,列车长催促着两人,列车就要开动,呜呜扯着嗓子嚎叫着。两人跑进了列车中,走到经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颜城看着窗户外边,呵着气,刚才跑得有些着急。窗外的街上,路灯已经点燃了,一些商店的各种颜色的招牌灯也打开了,光束“嗖嗖”的从玻璃上跑走。

千语突然嘻嘻笑了,颜城看向千语,“怎么了?”

千语计算着和颜城相遇的次数,次数多得超出了她的大脑计算负荷。

千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放在了桌上,推给了颜城,颜城看了一眼奶糖,身子坐正,拿起了桌上的奶糖,对千语讲到:“林千语,有时候觉得你的大脑是不是用锉子锉平了……”

千语听不懂颜城换了种方式说她傻,眨着眼睛,“怎么了?”

颜城不说话,嚼起了奶糖,千语问到:“你为什么喜欢吃奶糖啊?”

“喜欢就是喜欢!”颜城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千语不说话了,半天千语惊喜着:“对了!差点忘了!”

“一惊一乍的!”颜城抱怨。

千语接着说:“卡勒的昨天晚上小宝宝出生了,一共有六只!”

“真的!”颜城有些惊讶。

“真的!”千语点头,“什么时候,你可以到我家看看它们!它们眼睛都没睁,肉嘟嘟的,比我的手都小,我都不敢碰它们!”千语张开了自己的手掌,给颜城看。

“我妈妈专门给卡勒做营养餐,说只有卡勒身体好了,小宝宝们身体才会好!”千语难掩喜悦给颜城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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