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约 定
第一章、婆媳相遇
在蓝天之下。有两座岩石,一座岩石叫木龙岩,另一座岩石叫花叶岩,这两座岩石像一对的久别重逢的夫妻,他们因为久别胜新婚,相逢欣喜若狂,相互拥抱,因为抱得太紧,把他们脚下的盘江河夹成一条缝隙,这条缝隙成了如今壮观奇景的一线天。光照电站落成后,一线天独具特色,来往游客颇多。有诗吟:
细水长流数溪流,
北盘江上洒渔舟。
龙吟虎啸横天过,
快艇拍浪惊海鸥。
水上人家炊烟起,
江上流溢麦酒香。
过往游客三盅落,
斜卧渔舟沐夕阳。
在花叶岩后紧跟着的是有名的诸侯朝拜老王山,与老王山遥遥相望的是像奔腾骏马背上的马鞍山。
木龙岩、花叶岩、老王山、马鞍山相偎相依、紧跟相随、遥遥相望,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在这个圈里,一座座山层层叠叠、逶迤起伏、郁郁葱葱,千山一碧。特别是长流的高山、中营的高原年平均温度不高于25度,也算天上人间。
在大山深处居住着布依族、苗族、喇叭苗族,将近数十万勤劳、淳朴、善良、勇敢的父老乡亲。
在这大山深处分为两个乡镇,一个是中营镇,一个现在的长流乡,尤其是长流乡被老王山、木龙岩、花叶岩、马鞍山环绕着。与老王山相隔的是原来的郎岱县,与木龙岩相隔的是PA县,与花叶岩相隔的是SC县,因为既与其他三县相隔,又居住在QL县的最边缘,所以长流乡有“一鸣惊四县”的 美称。
虽然在大山深处居住着两个乡、镇的民族,但是他们相互来往相亲相爱,相互之间有割不断的亲情纽带。
八十年代初,他们既有优良的传统文化,又有各具特色的民族风情。虽然他们各族风俗不同,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场所——赶场(赶集)。大山深处的少男、少女们没有纷扰与烦恼,他们只有那令人向往的爱情生活。赶集既是大人们商品交易、信息传递的地方,又是少男、少女们传情达爱的佳所。
在大山里,有六个集市,分别是中营、173、新民这三个场坝属于现在的中营镇,长流、鲁打、杨寨这三个场坝属于现在的长流乡。赶场的顺序是长流——新民——中营——杨寨——173——鲁打。
当年在这六个场中要算鲁打场最热闹,鲁打是郎岱、普安、晴隆的交界处,每到鲁打天有普安石古村挑米、挑凉席来卖的村民,有郎岱挑坛子、鹅、鸭来卖的小商贩,有龙吟来的牛贩、猪贩。鲁打场上赶集的人们来自于四面八方,自给自足的老百姓们养的家禽、牲畜,土产农作物在鲁打场上不仅价钱好,又好销,因而大家喜欢赶鲁打,因为大家喜欢赶鲁打,鲁打就热闹一些。
1997年以前,没有农民工,没有打工子,在那信息闭塞科技落后的年代,每到赶集天,大人们赶集,一是为了找人办事,二是去场上买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或卖自己所要卖的东西,三是坐在家里无事可做,去逛集市散心。少男、少女们去赶集,一是由于父母很忙,代替父母买些生活用品或者带些东西去卖,换点小用钱,二是成群结队来到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合心的人,如果有就随意唱唱山歌。
特别是农历六月到七月、腊月到正月这四个月,既是寒、暑假期间,在外地读书的学生放假回家,又是农闲时节,赶鲁打天特别闹。
在农闲时节,每当赶鲁打天,赶场的人们,不约而同络绎不绝地来到鲁打场上,正午时分,在当槽坡、大平、高山、高原一带的几公里外就能听到人们像蜜蜂分家时发出嗡嗡的声音。
场坝各个路口站着美女一堆堆。那个时候,少女们流行穿毛蓝衣裳,头戴白布、腰系毛蓝腰带,脚穿绣花鞋。她们清一色打扮,各个像仙女下凡,成了大山深处一道亮丽风景线。`那时大人小孩口里常常哼着:
毛蓝衣裳亮堂堂
情哥看到心慌慌
白天见到情妹你
想妹口水流胸膛
过客们望而止步,帅哥们两眼直放蓝光,垂涎三尺的帅哥们直往人群里钻。他们钻进人群堆里一阵喧哗过后,一阵阵洪亮清脆的山歌声萦绕在行人耳际。一首首山歌把他们的朝思暮想淋漓尽致的流露出来。
一个炎热的夏天,也是农闲时节,有位名叫金香的姑娘跟几位姑娘赶鲁打场回家,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歇息乘凉。大家说:“金香,好久没有听到你唱山歌了,你唱一首给大家听听,让大家乐乐。”
接着姑娘们口哨连天。
青山绿水常相伴
树上鸟儿对成双
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一床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面对隔堵墙
你我今生缘注定
为何如今各一方
……
一会儿,来了一位名叫柳蓝,四十出头的妇人,也坐在树根上乘凉。
“姑娘,你的山歌唱得实在太好了,你不但山歌唱得好听,山歌也作得好,你人更漂亮。”柳蓝称赞道
“姨妈,山歌唱得不怎样,只是顺口溜,解解闷而已。”金香姑娘一脸桃花样地低声说。
“姑娘你家住哪里?你有几岁了?”柳蓝像爆豆子似地问。
“姨妈,我是高山的,我有多少岁,我不知道。”金香像喝了几盅盅酒一样,脸像荷花,别样害羞地不好意思回答。
“没有关系,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柳蓝也有些尴尬说。
“金香,你们在这儿歇气,走吧!等一会儿天气会更热呢!”路过的一位妇人对金香姑娘说。
“我们在这儿已经歇了好长时间了,趁不怎么热,我们跟大妈(伯母)走吧。”金香对大家说。
金香姑娘跟大家走后,柳蓝一个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柳蓝回到家里,既高兴又激动地叫她丈夫,“你伯(bái),快——快——快——过来!我有事找你。”
“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忙吗?你又着鬼了,烦死人。”柳蓝的丈夫不耐烦的说。
“快点——快点——快点,是好事。”柳蓝再一次催丈夫说。
“你有什么屁事,快说,我没时间。”她老公顺手拎起一张板凳坐在他身旁说。
“今天哪,我在山神树下遇到一个姑娘,她不但山歌唱得好,歌也作得好,人长得也漂亮。我想托人去讲给我们家杨翔做媳妇。你看行不行?”柳蓝一本正经地说。
“你简直是疯子,胡扯,人家姑娘叫什么,姓什么,家住何方你知道吗?父母是谁?年庚八字,你知道吗?”她丈夫不理不睬地质问。
“我知道,我知道!姑娘名叫金香,住在高山,还有嘴边有颗痔。”柳蓝得意地答道。
“那你是十拿九稳哦。”丈夫看着柳蓝不屑地说。
“当然十拿九稳,只要你同意,我会找人打听的,看是哪家姑娘。”妇人高兴地说。
“那你去找杨翔的二姑吧!”丈夫说完就走了。
“对找二姑,二姑不也是住在高山吗?真是不是黄泥不烂路,不是亲戚不做媒。太好了,我马上去找二姑。”柳蓝得意地自言自语。
“你伯,我去高山啦,你要看好家,今晚我要在二姑家歇,不回来了。”柳蓝话没说完转头就走。
当柳蓝爬到高山时,已是夕阳黄昏,正好遇上二姑家吃晚饭,她有些不耐烦了。只想三言两语把姑娘的身世、年庚八字统统搞定,恨不如那天晚上就把他杨翔与金香姑娘婚事办成。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姑娘家答不答应还是个未知数。
吃完饭,柳蓝急问杨翔的二姑:“你们这儿有个叫金香的姑娘吗?”
“有啊,那是我大哥家的,怎么啦,她惹祸了?”杨翔的二姑问。
“不不不,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惹祸呢。是我看上她了,我要讲她给杨翔做媳妇。”柳蓝信心满怀地答道。
“满肚子坏水,你一来,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你是怎么知道金香的。”杨翔的二姑开玩笑似地问。
“是这样的,今天,金香去赶场回来,在神树下歇气,被我遇上了,他唱了几首山歌,不但调子好,她的声音清脆,而且山歌也作得好。最重要的是她人长得漂亮,我一看就喜欢。”柳蓝说。
“那你就跑来找我,叫我去说媒,讲给你做儿媳妇,让我背黑锅,真是坏心眼。”杨翔二姑微笑着说。
“是你哥叫我来的。”柳蓝说。
“我哥叫你来的?”杨翔的二姑惊讶地说。
因为平时,杨翔的老妈说话有些啰嗦,爱自作主张,从来不征求老公杨开方的意见。往往把事情做了,出了纰漏,杨开方才知道,然后又要帮她擦屁股,所以杨翔的二姑将信将疑。
“好吧,过两天我帮你问,只要你们双方老人喜欢,不要让我背黑锅,是没有问题的。”杨翔的二姑感慨地说。
柳蓝像喝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心里一直不平静,平躺在床上,眼闭非闭,心里汹涌澎湃,在杨翔的二姑家熬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还没开鱼肚白,柳蓝就跑到家里,告诉丈夫说杨翔家二姑答应了。
事情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杨开方的二妹来到他家,向杨开方问起情况,杨开方也如实地把情况告诉了他妹子,是他让柳蓝去的。如果姑娘真像柳蓝说的那样,只要姑娘与杨翔两情相悦,那是最好不过了。杨开方要他二妹去打听姑娘的年庚八字,看他们是否相生。如果相生,就带杨翔去跟姑娘的父母见面。杨开方的二妹听到哥哥这么说,心里有数了。
她心想:“这样的俊侄儿与那样的俏侄女结成连理,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管怎样我都要竭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庄婚事办成。不是说千里有缘一线牵吗?我就是要做好这条红线。”
当时地里的黄豆要炸开了,玉米露出洁白的牙齿,田里的稻子发出金色的光芒,眼看收割季节到了。杨开方一家正忙于收割,他二妹家也如此。关于杨翔与金香的亲事暂时搁下了,可是一搁下就是两个月。庄家收完了,小麦种好了,杨开方的二妹有空了,于是忙起了杨翔与金香的婚事。
大概在那年的九月吧,杨开方的二妹带着金香的年庚八字来到他家,杨开方的妻子特别高兴,连忙抢过八字条子横看竖看,赶紧递给她丈夫。问:“八字好不好,能生几个儿子?”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人家肚里蛔虫。只有先生才知道。”杨开方答道。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对门龙先生把金香的八字排一排!”柳蓝催丈夫。
“好吧!我明天去场上买点东西去,才好找人家。”杨开方委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