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简小牧都想尽办法避开莫夏雨。有几次,简小牧远远地看到莫夏雨在找寻自己,就故意藏着不出来。
终于在去食堂的路上,莫夏雨还是准确地挡住了简小牧的去路。莫夏雨泪眼濛濛,“简小牧,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怎样,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我们不适合,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你却和我说我们不适合,真是太搞笑了。”莫夏雨说这话有点歇斯底里。
简小牧走到莫夏雨的身边,递给莫夏雨一张纸巾,“你不要这样,这次去你家,你自己也看到了,一切都是不现实的。”
“不要老是拿这个敷衍我,你就说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简小牧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莫夏雨有点失望,“那好吧。”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简小牧道:“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实习一个月,我们分开一阵子也好,让彼此静一下,好吗?”
“随你的便。”莫夏雨甩下一句话,愤愤地走开了。
在走回寝室的路上,简小牧有好一阵子神情恍惚,然后一点一点地剥开自己的内心,并且不由得惊叹,抛开莫夏雨母亲对自己坚决的拒绝不说,自己对莫夏雨的情感,究竟是爱或不爱,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一件无法说清的事情。
简小牧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自私,感觉之前的自己都是在利用着莫夏雨对自己单纯的好,这一点自己又从来没有和莫夏雨说过,真实地说是自己无法面对现实。
这一次去了莫夏雨的家,面对莫夏雨母亲的蛮横和无理,自己居然没有特别的在意和生气。现在看来,自己也许真的没有在乎过莫夏雨,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没有真正地爱过,否则,面临不得不的分手,自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的平静和绝情。
也有可能简小牧真的是太过年轻了,又是那样地爱着自己,在一阵自责之后又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想着接下去实习的一个月,彼此冷静一下,也许是很好的事情。这样想时,简小牧感觉眼前的世界又显得开阔和美好了起来。
接下去的几天,简小牧一个人整日呆在图书馆,倒也清净自在,然后转眼就到了实习的日子。这次学校安排的是应届学生一起回相应县市的中学实习。实习见面会的时候,简小牧坐在包正豪的边上,轻声地说:“才知道和自己同校同县的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女生啊,可惜我都不认识她们是谁谁。”
包正豪笑着说:“谁叫你那么清高,同乡会都不来参加的。不过,你没来也好,否则,恐怕她们其中的某几个又该落入你的魔爪了吧。”
简小牧乐呵呵地笑:“别把我说得那么猥琐好不好,我可是正人君子呢。”
正说着,带队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下面我布置一下值勤老师的分组名单,每个小组负责一天,具体是检查学生的仪表,包干区的卫生,食堂就餐秩序的管理等内容,轮到值勤的老师中餐和晚餐可以在食堂免费用餐。”
然后就是朗读分组名单,简小牧很意外地被分到了第一组值勤。一组四人,除自己和包正豪之外,还有两个都是英语系的女生。
简小牧悄悄问包正豪:“和我们同组的女生你都认识的吧,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
包正豪用手指了指对面:“看到那个圆圆脸的女孩了吧,她叫程芬儿,可是长得很可爱的。”
简小牧乐了:“是啊,脸圆圆的,是很可爱。还有一个呢?”
“那个啊,先前听别的同学讲,她家里有事请假了,要明天才来。”
“是吗。”简小牧若有所思,然后又问:“你说说,那个女孩长得好看吗,别又是圆圆的脸。”
包正豪一听简小牧这样说,被逗乐了,“那个可是很漂亮的,可惜……”
“可惜什么,说话别说一半呀,憋在喉咙里你不难受呀,快说,可惜什么?”
“瞧把你急的,我说的可惜,是说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包正豪回答。
“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如果喜欢,有男朋友有什么呀,直接抢过来才算本事呢。”简小牧笑着调侃。
包正豪伸长了脖子笑着说:“看把你能的,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抢法。”
第二天一大早,当简小牧出现在学校的门口的时候,包正豪早已经毕恭毕敬地站在学校门口了,正和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
简小牧匆匆跑过去,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那个叫程芬儿的圆脸女孩一脸的灿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笑着说:“不迟,应该说是我们都太积极了,你看,现在距离到岗时间还是提前了五分钟。”
“是吗,呵呵,没迟到就好。”简小牧边说边望向另一个女孩,只见她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刚好到达肩部。这个时候她正凝眸望向不远处,微微地笑着和刚好走来的一个老师问好。
简小牧想起包正豪昨天说的话,不由得又多望了几眼,不想那个女孩刚好转过身,和自己的目光恰好地碰在了一起。简小牧不无尴尬,有点冒昧又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话:“你真好看!”
听简小牧这样一说,对方的脸马上就绯红了。
包正豪笑着说:“简小牧,你别看到漂亮女孩就忘了自己是谁啊!”然后侧过头去面向那个女孩:“来,我介绍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诗人简小牧,这位呢,是神话里的顾可心。”
简小牧乐呵呵地直视着顾可心:“我总感觉哪里见过的,否则不会这么面熟。”
程芬儿笑着说:“是吗,你该不会对遇到的漂亮女孩子都这么说话吧?”
“哪能呢。”简小牧笑着回答。
包正豪站在一旁,笑着说:“我这兄弟没别的缺点,就是不能看见漂亮女孩子,见了就走不动路了。”
简小牧也笑着说:“别这样诋毁我的光辉形象啊,我自信自己还不至于这么的猥琐的。”
午饭的时候,简小牧端着餐盘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顾可心的身边,俨然一副对顾可心早已熟识的样子。
顾可心也觉得简小牧这个人很有意思,特别是看到简小牧总拿一双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总感觉极不适应,但这同时又很好地满足了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理。
简小牧说:“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你呢,真是奇怪,否则我早就要追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了。”
顾可心乐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啊,我可从来没遇到过一个敢像你这么说话的人。”
“那是当然,能够和我一样的人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很糟糕,我觉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发现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不会吧?”顾可心吃惊地问:“我有哪点好,值得你这样说?”
简小牧认真地看着顾可心,然后充满诗情地说:“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奇妙,有的人你相望一生,却至多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朋友,有的人你只要看过一眼,就要用一生去相守。”
“呵呵,你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是吗,真逗!”顾可心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
“对,对,对,就是你说的一见钟情。我是认真的,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我要追求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简小牧半真半假地说。
“不会吧!”顾可心笑着说,“要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顾可心说的是实情,并且以为自己和对方这样说了,对方一般也就会放弃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没想到简小牧非但没有一点退却的神色,反而继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有男朋友没关系啊,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没有男朋友才是不正常的。呵呵,你还没有结婚吧,只要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简小牧这样说时,心里其实在想,如果我喜欢你了,不要说你还没有结婚,就是结婚了,我也要想办法去把你给抢过来。
看着简小牧一脸认真的神态,顾可心更加乐了,笑着说:“你这个人哪!”
晚上,在实习生集体备课的一个大会议室里,简小牧真的就开始为爱开始行动起来了。
一整个晚上,简小牧什么都不做,只是围在顾可心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可心看。每次正在认真备课的顾可心抬头一看,发现简小牧都认真地盯着自己看,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好笑着说:“你干嘛,去做点事情去吧。”
“我在做啊。”
“你做什么了?”
“陪我的女朋友啊!”简小牧厚着脸皮回答。
听简小牧这样回答,顾可心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你就是啊,我的老婆,我爱你!”
顾可心又一次被简小牧逗乐了,只是说:“你这人,真拿你没办法。”
简小牧极认真地说:“我不骗你,我发现我是那么认真地喜欢上了你,我的直觉我的预感都告诉我,你将来一定会是我的老婆。”说完,拿起一张纸,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顾可心。
顾可心接过来看了,只见上面写的是:亲爱的,请接受我的爱,我愿一生一世都爱你。顾可心把那纸条折了,夹在书页里面,只是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来到学校,简小牧俨然已经是一副和顾可心十分亲近的样子,听课在一起,吃饭在一起,休息娱乐在一起,除了上厕所的时间之外,好像已经真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两人分开了。
包正豪笑着对简小牧说:“没想到兄弟你还真有两下子的,看来这方面你还真是专家,这回我可是彻底服了,我得好好和你学学。”
简小牧笑笑:“兄弟我也只是情不自禁啊!”这绝对是简小牧的真心话。从遇到顾可心开始,简小牧觉得这样的一种如电一般瞬间就把自己整个身心击穿的感觉,好像之前和莫夏雨从来就不曾有过。
起初的时候,面对简小牧的追求,顾可心是没有当真的,只是觉得这个大男孩特别有意思。在顾可心的内心里,觉得自己对他所有的举动并不太会感到厌恶,同时以为人家也只是一时兴起逗自己开心,玩笑几天过去也就是了。没想到的是,在接下去的每一天,这个简小牧还真的就开始不舍不弃,连举动和语言和最初相比都显得更加的热烈和奔放了。
顾可心看到简小牧一副当真的情状,只好认真地对简小牧地说:“我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别这样,这样真的不好。”
简小牧笑眯眯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我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如果我看到了自己所爱的却不去争取,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顾可心拿简小牧没辙,只好笑着说:“你这人,真拿你没办法。”
简小牧问:“你和我说说,你男朋友是谁,他是怎样的人?”
顾可心说:“他没有你这样的油嘴滑舌。”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说话吗?告诉你吧,我也只是遇见你才会这样。我觉得很奇怪,总感觉和你一起,我就很满足很幸福。”简小牧说得超动情。
“傻傻的你。”顾可心呵呵地笑。
简小牧认真地看着顾可心的脸,极认真地说:“你真美!”
顾可心忽然红了脸,起身就要离开,不想走得急了,脚踝磕到了凳子的边缘,不由地“哎呦”一下叫出声来。
简小牧极关切地俯下身去,对顾可心说:“碰去了吧,快给我看看,磕破了没有。”边说就边要帮顾可心揉伤痛处,被出于害羞心理的顾可心阻止了。
顾可心单脚蹦到墙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抬起脚边揉边说,“没事,我自己揉一下就好。”
简小牧乐一脸认真地说:“你怎么也不小心点,你看,这回把酥腿弄痛了吧。”
听简小牧这样说,顾可心不由得用手轻轻地打了一下简小牧。
简小牧笑了,“人家关心你,你还回报我一记粉拳。”
“你说的什么呀,一下子酥腿,一下子粉拳。”顾可心被简小牧逗得竟然忘记了疼痛,只是微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