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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局长

读书人往往自视太高,觉得自己就应该高人一等,觉得如果这个社会要是分个三六九等的话,自己必须是上等。所以中国自古以来,在儒家思想指导下,职业是分为三教九流,所以人也跟着职业被分了类。当然了,眼下的世界虽说是崭新的新社会了,旧社会的封建思想、封建遗毒、对人的等级划分,都在建国后反复革命、反复运动中给去掉了,可是儒家思想在中国作为正统的统治理论延续了几千年,她的灵魂还是无法磨灭,反而早已深入每个中国人的骨髓里去了。从小老师还是家长都会这样教育小孩,“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看读书好吧;“自古道,刑不上大夫”,只要你读了书,做了官,犯了罪都不给你用刑,你看读书的待遇大大的吧;“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可是北宋真宗皇帝劝勉天下读书人奋进的话,很有分量的吧,只要你书读好了,美女是你的,大把大把的财富也是你的,你看读书好吧;“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书读好了,脑袋灵光了,可以管理别人。只会扛麻袋,耍大刀的人,要被别人管理。孰优孰劣很明显的了。你看读书好吧。所以有这些老祖宗、皇帝、圣人在那鼓吹、劝导、引诱,大家都把这事当真了,至少我是当真了。所以自从和学习结下不解之缘后,我的身体总觉得飘在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里,不过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作为一个读书人一厢情愿的想象,和一个美好的梦罢了。话又说回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梦,突然闹钟响了,叫你该起床了,该从梦里出来了,你还真没法很快适应。不过不适应归不适应,该来的还是要来,尽管难受,你还的咬牙挺着。和海洋吃过他为我准备的接风饭后没几天,海洋打过电话来了,说“小伟,说话方便吗?”,我说“海洋,是你啊,没啥事,一个人在屋里对着天花板发呆呢”,海洋笑道“不会是思春呢吧,改天我给你介绍个靓妞给你解解渴”,我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要是和人家那啥了,我得对人家负责”,海洋笑道“你说的这话我倒是信,不过,现在的女孩你不了解,开放着呢,看过周星驰的鹿鼎记吗,说不定你和人家那啥了后,哭的人是你,到时候人家小姑娘看你可怜会对你负责的,哈哈。”我一听他说的那么低俗,于是愤愤道:“你是来拿我寻开心了是吧?”海洋忙说“小伟,开玩笑呢,不许生气,我还有一件正事,你说的找工作的事还没有着落吧?”我郁闷的说道“是啊,到现在连个面试的电话也没接到呢”。海洋笑笑说“我这几天为了你的事可是上心了,等你上班赚了钱了可不能忘了我,”我听他话里有内容,忙说“你给我找到关系了?”海洋笑笑说“我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政府部门有朋友,正好有一个李局长是分管你们卫生系统的,我们关系还比较到位,我跟他说了下你的情况,他说研究研究,让你进市医院还是有希望的”,海洋接着说“他们这些在政府上班的,说话就是这样,你感觉人家说的话四平八稳的,没啥毛病,可是你要是仔细那么一琢磨吧,还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事他要是办成了,你看跟他说的话对的起来,这事他要是办不成,好像人家也没说百分之百吧”,我心想“海洋这家伙,怎么上学的时候不开通,揣摩这些东西倒是无师自通啊,自己也是经他这么一说才回过味来”。海洋接着说“这事据我的经验,办成应该问题不大,改天我喊着你和李局长,再找两个好看的妹妹陪着吃个饭,意思意思,这事就成了”,我犹豫的说“海洋,好看的妹妹我不认识啊,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海洋听后哈哈大笑,我感觉我的手机都快被他的笑声给震的拿不住了,心想“你笑个毛啊,我刚走上社会,我懂啥啊,”海洋说道“小伟,我可让你把我乐坏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这么有幽默感呢, 跟你说漂亮妹妹不用你来找,意思意思就是给领导上点供,啊,上供你也不懂,这么说吧,就是给领导得送点好处”,我心想我又不是傻子,说道“我懂,给你开玩笑呢”,海洋笑道“总之我是要给你办成这件事,你只要人去跟我吃个饭,给人家说一下你的情况,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说“海洋,我知道咱俩的关系是没得说,可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要花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尽量凑”,海洋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我的大学生,这点钱还是不用了,不然对不起咱俩的交情,你要是相信我,你就听我的,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用问,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问了”,我笑着说道“好好,都听你的,有情后补吧”,海洋笑着说道“那就行,你就等我消息吧”。

过了2天,海洋打来电话了,说道“小伟,都联系好了,今天晚上穿身正装,整干净点,咱们和李局长一块吃个饭,晚上6点我来你家接你,”我说道“好,都听你的”。打过电话我就赶紧从衣柜里把仅有的几套衣服挑出来,比较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选了一身还算得体的衣服。晚上六点多海洋开车带着我先赶到奥龙大酒店定了房间,坐下要了壶茶,等着李局长的到来。过了20分钟,先来的不是李局长,倒是两位还算标致的妙龄女郎,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呢,海洋早就笑呵呵走到门口一手牵着一个美女过来了,“小伟,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两位绝代佳人,这是我两个干妹妹”,只听其中一位美女说道“李哥,我是你干妹妹,小美才是你‘干’妹妹”,这边话声刚落,就听小美说道“英华妹妹,当李哥的‘干’妹妹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李哥有多神勇呢”,之后一片淫笑之声,听得我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傻了眼了。海洋笑着说道“你们俩正经点,不然我兄弟可受不了,小心他待会把你们俩一块变成‘干’妹妹,他可是西华大学的高材生,研究生,还研究那个呢,哈哈”,小美说道“哎呦,帅哥,早就听李哥说他有个兄弟在上大学,还是研究生,可厉害了,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研究‘生’的,要不过会咱们单独找个地方研究研究呗,哈哈”,那边英华美女也一同附和,即便我自觉地脸皮挺厚了,可是听完她们的淫词浪语仍然脸上一阵发热。海洋看我尴尬,赶忙解围道“我这个兄弟还是个处男呢,可不能便宜了你们,哈哈”。说话的功夫,两位美女早已心领神会似的分坐于主宾和副主宾两侧,估计这事海洋早就安排好了,主宾自然是李局长,当然要有美女陪好,副主宾没人,但是上能陪着主陪,下能陪着副主陪,可以说是用心良苦。约莫过了十五分钟的功夫,只见海洋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房间的门随之而开,来人眼戴一副金丝眼镜,面相儒雅,颇有学者风度,我这边一错愕的功夫,海洋早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前,双手握着来人的手说道,“李局长,太感谢您给兄弟我这个面子,来来来,您赶紧主位就坐”,随后海洋一一介绍,然后大家按位就坐。席间只见海洋和2位美女与李局长觥筹交错,杯来我往,气氛逐渐蒸发,连我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都觉得有三分醉意了。当然了,席间我是少不了跟李局长敬酒的,喝法就是“李局长,兄弟我的事就拜托你了,这酒我干了,您随意”,那一晚本是3瓶啤酒就放倒的我,应是干了一瓶五粮液。当然了,酒喝好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大家的舌头感觉都不直溜了。吃过饭,在全体人员热情高涨的情绪指挥下,大家一致要求“今晚真是碰到亲人了,才聊了这么几句太不过瘾了,得再换个地把话聊足了,把酒喝好了,把感情升华了”,于是在海洋的带领下,大家坐着他的宝马车,摇摇晃晃却一路无事的去了一家KTV。海洋和2位美女尽管都双眼迷离,但是仍能扶着李局长,一路熟悉的来到早就定好的包间。去过KTV的朋友都知道,只要音乐嗨起来,灯光暗下来,在这里,斯文美女可以变成风***,儒雅暖男,可以变成摇滚的西北狼。在歌舞升平中,我看到自己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全都是老爸的电话,肯定是着急我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回了个电话,随后又跟海洋、李局长告了个假,当然2人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总之4个人抱在一块我都分不清了,随后打了出租车赶紧回了家。

那一晚我睡得很美,第二天到快中午才起床。过了几天我就接到市医院通知,可以去上班了。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在树林里转了又转,都快迷路了,突然就找到我的桃花源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之前还愁的我满头大疙瘩,怨天怨地的,人家海洋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喝了点小酒,唱了会歌,我的工作问题就给解决了。合着我用心苦读20年,不如人家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不管怎么说我是可以去上班了,不用再为这个问题而纠结了。但是我的内心世界里却有那么一种情绪在斗争,我是该为自己可以顺利上班而高兴,可是我却也为当下的社会而悲哀。一个缺乏公平公正的环境里,拥有聪明才智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才华贡献出来,反而不如挖空心思搞关系、找机会搞投机的人活的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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