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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谈甚欢

我和沈倩倩在相互介绍了之后,开始几句是按照常理的普通寒暄。可是很快,可以交谈的话题就越来越多。气氛逐渐变得热烈。

谈话中,我知道沈倩倩是一名小学老师,教数学的,今年二十三岁,参加工作也才一年而已。倩倩的祖辈是教育行业出身。其中爷爷是还是曾经的教育局长。到了倩倩的父亲这一辈,情况有所转变,倩倩的爸爸对于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实在是没有兴趣,尽管上大学报志愿是跟从爷爷的意思填报了师范专业。可是倩倩的爸爸毕业后,没有进入教育行业,而是下了海,做起了一名商人。虽说跟着开放的好时机,赚了钱,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还颇有规模。可是倩倩的爷爷始终都对于儿子没有子承父业继续从事光荣的教书育人工作而耿耿于怀,对于儿子取得的成就也是视而不见。尽管爷爷倔强固执,可是倩倩的爸爸却是个孝顺儿子,尽管从事了商业,可是一直想着能从什么方面补救一下自己的不足,从而修补下和父亲的感情。倩倩从小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从一生下来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尤其是爷爷,对于这个长孙女更是疼爱的无以复加。尽管爷爷是从事教育事业出身,深知溺爱的害处,可是面对倩倩,爷爷的教育理论全然不管用,或者全部停止运转了。即便是倩倩不小心惹了祸,比方说因为好奇打碎了爸爸的一个价值数十万的紫砂壶,爷爷也是一句批评也没有,反而是狠狠的骂了爸爸一顿,嫌他为什么不把紫砂壶给锁起来。这样的事,从小到大还有很多。幸好倩倩是个懂事的孩子,天性善良,好在没有被爷爷的溺爱给宠出娇贵的公主病来。长大后的倩倩反而是一点大小姐的架子也没有,平易,随和,这是认识她的人给的最多的评价。

精明的爸爸在倩倩的身上看出了和父亲修补关系的希望。所以倩倩的爸爸从倩倩小的时候起,就开始教导她老师的伟大和光荣,教育事业的神圣和不可或缺。当然了,目的很简单:希望倩倩以后可以从事教育事业。果然没有辜负爸爸从小的期望,懂事的倩倩在上大学时很坚定的填报了师范大学。毕业后倩倩也没有向爸爸一样改弦易辙,而是真的去当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爸爸的良苦用心果然没有白费,在倩倩从事了教育事业后,爷爷脸上明显多了笑容,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明显态度和蔼了许多。都说当父亲的伟大和不易,可是一名合格的孝顺儿子一样让人尊敬。于是倩倩身上的美不再是单单的形体上的漂亮和吸引眼球,而是转变成了一种莫可名状的令人着迷的魅力。这魅力透着稳重、透着善良、透着贤淑。不被这种魅力给吸引是不可能的了。我的整个人都为她而着迷了。爱与不爱是我的权力,自知和自卑是在面对明摆着的优势和强大时产生的自然的本心。但爱的力量太强大了时,这又会发生转化。不由自主的着了魔的爱会让人忘记自己的渺小和自卑。

沈倩倩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可以让人恍惚很久。书香门第、富家千金、倾城美女这三个元素加起来堆起的高度,可以让我抬头90度仰望很久。如果不是研究生毕业、进了市医院、长了一副还算不让人讨厌的容貌,我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和她一起坐下来喝咖啡。

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在明白这种差距的人眼里,这意味着是一道鸿沟。对于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的儿子来说,这很可能不是一代人的距离。我也明白,能和沈倩倩坐在一起喝咖啡,不意味着我和她之间一片坦途,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她的世界,和她有进一步的让人兴奋的发展。

不过好在我和倩倩志趣还算相投,20年寒窗苦读让我也可以旁征博引,随便哪一个倩倩感兴趣的话题我都可以或多或少的看似有理的分析一下,即便是有时理屈词穷,却因为我的诙谐幽默也可以博佳人一笑。

传说西周时有一位著名的王,叫周幽王。这位天子出名不是因为开疆拓土,也不是因为治下的老百姓经过两个五年计划过上了小康生活体现出了可以标榜史册的治国功力。这位天子的著名是因为女人。

按理说,一国的天子,找个个把媳妇,不是个问题,因为压根就没有问题。只要他愿意,天下争着来献身的美女真的可以把天子家的门槛给踏平了。至于为个把女人要死要活的吗。要是那些志在天下、开疆拓土的明君圣主真的不至于,即便是有点自控力的守成之主也不至于。可是咱们这位周幽王既不是明君圣主,也没有自控力,所以为了个把女人要死要活就至于了,很至于。

古代的天子富有四海,不缺吃、不缺喝,碰到个把不思进取的,又不愿意处理朝政,那就得找点娱乐活动。当然不用天子亲自动手,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不过方法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用钱砸,当然下面的人是不敢,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钱都是我们家的,连你都是我们家的,钱对于大多数君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概念,一个数字,个把守财奴除外(比方说著名的万历皇帝),这一招不好使。进献奇珍异兽,这个法子好,不过再稀奇的东西也就是看上两天,说到底还是个畜生,不至于浪费君王多少感情。贡献美女吧。说到底天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见了美女一样会拔不动腿,个把极度好色的,甚至可以爱美人不要江山,比方说周幽王。

说是周幽王得了一美妙绝伦的佳丽,名叫褒姒。有多美,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成语使劲砸过来就行了,不嫌多。可是这美人有一个特点,不爱笑,或者说从来没笑过。剩下的故事就很流畅了。各种办法用过之后,美人仍然冷若冰霜。好歹还有一招,点燃烽火,戏弄诸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得美人爽朗一笑。不过代价很高,国家亡了。

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讲了什么大道理。

相反。横看成岭侧成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周幽王,倒是让人觉得他可爱、可敬。

按理说,褒姒这么一大美女,既不缺吃、也不缺喝,虽然没有综艺节目,可是宫廷里隔三差五的也有个歌舞表演,另外年纪轻轻就嫁给了总统,成了第一夫人,尽管后宫佳丽三千,可是褒姒又不缺爱,何止不缺,简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人生很成功。放在正常女人身上,即便做梦偷着乐,都够了。可是褒姒愣是没有高兴的意思,具体表现就是不笑。所以说褒姒不正常。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就是抑郁症。

麻烦来了。那年头,人类文明刚刚起步,神农尝百草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中医还很嫩,经验还很少,治疗还不行。至于心理医生,再过两千多年后再说吧。等不及了。既然困难很大、问题很复杂,谁都靠不上。那还得靠自己。

剩下的故事改编之后就成了:一个痴情的丈夫,为了治疗患上抑郁症的妻子,不惜经历千辛万苦、各种困难、各种难关,终于以倾家荡产的代价治好了妻子的动人的凄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很狗血。情节很有用。抛砖引玉。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跟这个故事有点异曲同工,当然同工之处仅限于博美人一笑。

尽管没有上过无线的培训班。甚至连龙套也没跑过一回。可我知道演技的要素之一:自然。

就是不要有破绽,一切都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于是我很自然的喝了一口咖啡,又很自然的说了一个笑话,接下来又很自然的把咖啡呛到了气管里,最后又很自然的喷了出来。但是有技术的人从来不让临门一脚给坏了风景。我很自然的把咖啡全部喷到了我事先观察好的左侧的垃圾桶里。效果很好:倩倩笑了,笑得很爽朗,因为我的自然演出来的狼狈。

倩倩没有抑郁症。微笑从来不少。可是通过这种讨巧的方式让心目中的女神爽朗一笑,心中的成就感还是高度升腾。

倩倩笑着说道:“吃饭喝水的时候不能说话,尤其是笑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润了润嗓子、顺便整理了下思路后,我略带不舒服的说道:“谁说不是,今天算是出丑了,还是当着你的面。”

倩倩说道:“没什么,这倒没影响到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反而,让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似乎可以有数不清的快乐。”

效果是有的。可是没料到效果这么大。幸福来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住她了。可以让女神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不断升腾的幸福感,都要让我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倩倩这种出身好、长相好、素养高的女孩,生活中的精彩就像大海里的水一样多,而我刚才处心积虑的一个讨巧的动作在她的各种精彩的生活篇章里连一朵最不起眼的浪花可能也算不上。

“想什么呢?大医生。”倩倩看着出神的我说道。

“没、没什么?只是你刚才的话太让我受宠若惊了,幸福感太大,我感觉有点被电晕了。”我赶紧掩饰道。

“呵呵,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我有那么大魅力吗?”虽然这么反问,可是我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在我心里高度无法企及的女神很是受用于我的恭维。

这时女服务生娉娉袅袅的走了过来。“这位先生和这位女士,很高兴为您服务,这是本店的特色菜谱,如果有需要,请在上面相应的区域选择上,谢谢两位。”女服务生很有礼貌的说道。

欧洲房子的服务质量很是到位,在我市西餐厅里,它的口碑数一,从来不数二。

“您看,您喜欢什么口味的?女士优先。”我绅士的说道。

“我没什么太特别的要求,对于吃饭,我不是很挑剔,你看着选吧,我都可以。”倩倩同样礼貌的说道。一般女孩这样说是因为为了体现自己的礼让和涵养。可是倩倩这样说,纯粹是本色出演,因为倩倩确实是一个在饮食上不挑剔的女孩,用她的话说,别看我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公主的待遇来培养的,可是我一点公主病都没有,特别好养活。

面对这样的坦诚,还有什么好再让来让去的。于是我干脆选了几个我认为女孩应该爱吃的菜:法式牛排、烤鹅肝、鱼子酱、牛肉丁、大龙虾、扇贝、鳕鱼、羊排、红酒。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倩倩并没有表示异议。

喝着红酒、吃着牛排,这时候因该使劲体味幸福的我,却老是在不由自主的担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钱包里的内容待会是不是足够给面子?所以一遍装模做样慢慢品尝红酒,我一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和核实往钱包里装人民币的每一个细节,当确信可以付账而不至于最后弄得一身狼狈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使劲的抿了一口红酒后,露出了我发自内心的幸福的微笑。

吃饭不论在哪里,以什么样的形式,如果让人满意,最后给出的评价无非就是两个字:饱和好。

对于一个弱柳扶风的年轻女子来说,达到第一个字是很容易的。

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就不缺少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的女孩来说,达到第二个字,是需要一些技术的。

具体就是:在吃饭的间隔,间断插入一些绿色、无毒、无公害的小笑话。像信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传习录一样,讲解一下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哲学。诸如此类。

西餐很好吃。谈话很开心。我很满意。

只是一个人的满意只是一厢情愿,两个人的满意才是两情相悦。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来自沈倩倩的一条短信。字数很少。内容很简单。意思很明确。“今天的晚餐很愉快,和你聊天很开心,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倩倩这样说道。

幸福迅速从一棵小树苗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大树地下愉快的乘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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