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继续说:“我的伞的确没有打开,那些学过的应急方法都没有用。我就那样一直住下落,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摔死了。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绝望,我的心都好像不跳了。”
“后来呢?”爸爸望着他问。
“我不知道!”他的眼里反而带着一丝疑惑,“当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我瞪着眼望着大地,气流在我耳边‘嗖嗖’作响,但我脑子已经空了,什么也不会想,什么感觉也没了,我可能是晕了……”
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看着他,记者的话筒伸在他嘴边,照相机和摄像机的灯光晃的他都快睁不开眼睛。
“你掉下来了吗?”
他挪了挪姿势继续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觉得浑身好热,睁开眼睛先看到了天空和像烤炉一样的太阳,旁边几米远还有棵大树,树梢上还落着几只小鸟在叫。我第一感觉是怎么躺在这里,第二就马上想起了跳伞的事。我又紧张了,我死了吗?另外一个世界也有天空和太阳?我爬起来望望四周,全是碧绿的庄稼地,稻子都长出了穗,地面上还有小虫和蚂蚁在爬。我才意识到我没死,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人们都听得目瞪口呆,“那么,就是……你从天上掉下来竟还活着?”
“你是掉在地面上了吗?”
“是,我醒的时候就在地上躺着。”
“我们怎么连你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我就不知道了。”
妈妈赶忙上下打量着他,摸摸他的头又看看他的胳膊和腿,“亲爱的,你哪里受伤了没有?”
丹尼尔向妈妈笑笑,“没有,哪也没受伤,好好的!”
妈妈望着天空抱拳感激道,“感谢上帝赐给我儿子幸运!”
在飞行器里的艳滴开始嘀咕道:“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一开始我都紧张死了,以为他要把实话说出来。”
纳依出神地望着那些人群,温和地说:“他保证了,怎么会出卖我们呢。”
“也许他觉得这样说会更好吧。”吉依还拿着那瓶西红柿汁边欣赏边插言道。
“他还是挺聪明的!”艳滴自言自语道。
他们安静下来继续看着下面的局势。这时人们开始了一阵骚动,集体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便交头接耳起来:
“从天上掉下来还活着回来了?天哪!”
“是真的吗?”
“丹尼尔确实好好的就在眼前呀。”
“哦,这可能吗?怎么回事啊!”
丹尼尔的队长还有爸爸一起郑重其事地又问他,“你确定伞没打开的情况下掉到了地上,然后还什么事也没有?”
“那可是五千米高空啊!”
丹尼尔也是一脸茫然,似乎都有些急燥了,“我也不知道,可我真的回来了!醒的时候就躺在稻田地里,伞包还结结实实的背在背上,而且身上一点伤都没受,你们也看到了……”他沉吟了一下,“到底什么原因我跟本就不知道。也许真的是上天在帮我吧,不愿意我离开你们。”
有人又问:“你是不是掉在草垛上或是树枝上缓冲了一下?”
更有人反对:“那管什么用?自由落体呀,铁块都会粉身碎骨的,他可是毫发无伤!”
队员们又开始了询问:“你掉在稻田里,我们那么多人怎么没发现你?喊你也没听见?”
“我不知道,”他还是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我醒了也看不到人,就到处瞎走,我迷路了,绕来绕去才辨别清楚,所以到现在才到家。”
“你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
“西边啊。”
“哦,真是奇怪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挠起了头,先前的焦急,报憾现在全变成了极度的惊奇。
突然有人提意:“要不要到医院检察一下?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能有内伤呢?”
妈妈问他,“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丹尼尔?”
丹尼尔偷偷撇了撇那多管闲事的人一眼,跟妈妈笑道:“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你看!”他上下蹲了几下,伸伸胳膊扭扭腰,展示给他们自己现在很健康。妈妈这才安下了点心。
一边的记者把这个场面牢牢地记录在了摄像机里。丹尼尔的解释在明天或是更短的时间定会引得一场喧然大波,这要比跳伞队员的伞没在空中打开更加令人触目惊心。
凯蒂 抬头望着丹尼尔咧嘴笑道:“我哥哥是钢筋铁骨,是摔不坏的!”
“哦,这简直是惊天奇闻!”那个威武的警官终于忍不住感叹出来,然后大笑道:“哈哈!丹尼尔,我们费那么大劲找了你一下午,以为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怎么也想不到你这个失踪者竟自己回家了!”
丹尼尔过去和他握了握手,“真是不好意思,太谢谢你们了,大家都辛苦了!”
“我们辛苦不要紧,重要的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奇迹,真替你父母和所有关心你的人高兴!要是我们的工作中天天都能遇到奇迹就好了。”他说这句话时很感慨。
父亲脸上终于挂起了笑容,“是啊,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幸运!”
“好了,现在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就告辞吧!还得通知其他队员们别再继续找了,警报解除!”警官和丹尼尔父亲握握手,表示对他的祝贺,他父亲也再三感谢。随后警官和他的副手就上车轻松离去。
这时候,其余的人们也都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纷纷向他一家祝贺,丹尼尔一家当然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天更黑了,丹尼尔父母让大家都回去休息,让大家劳累了一下午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左邻右舍们都带着一身的兴奋各自回家了。接着那几位记者也带着他们的硕果心满意足地离开。剩下丹尼尔一家还有跳伞队的几个伙伴回到屋子里。
主人和客人一起在客厅坐下。母亲和妹妹与丹尼尔寸步不离,左右一边一个陪着他坐着。妈妈一直扭着头和蔼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妹妹抱着他一只胳膊靠在他肩膀上,仿佛不这样他还会随时无影无踪似的。父亲在他们旁边,欣慰地望着他们笑。队员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先前的愁云都不见了,脸上的表情全是欣喜,和如释重复的轻松。
队长鲍博对丹尼尔笑道:“哦,丹尼尔,现在能看着你真好啊!你知道我看着你掉落下去灵魂都出窍了!”
丹尼尔也露出笑容,不过这笑容有点复杂,“我也是,今天是我毕生都难忘的一天。”
鲍博队长再次慨叹:“不只是你,我们也是啊!不知怎么的,没找到你我并不觉得难过,反而还有一线希望,还可能有奇迹出现!看看,不出我所料吧!”
丹尼尔浅笑道:“也许,真的有神冥在保佑我!”
“真的难以想像,哦丹尼尔!”一边的艾瑞克接着鲍博叹道。
另一名叫麦克的队员半开玩笑说:“你身上肯定带着护身符吧?如果换成我们出事,那明天一定就举行葬礼了。”
“可那个糟糕的降落伞还是让我碰上了。”
艾瑞克笑道:“这就叫劫后余生啊。这件事肯定会引起轰动的,说不定会有什么研究院的来检察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呢!”
鲍博也笑一阵,接着问:“对了,你把伞包扔在哪儿了?”
“就扔在我摔下来的那个在方,干嘛?”
“应该找回来,检察检察是什么故障,以后好避免还发生这种事啊。”
丹尼尔想想他说得很对,但伞包在飞行器上,跟本就没处去找。于是故意阻挡道:“可我迷路了,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恐怕很难找了。”
“无非就是方圆几公里,明天我们去试试看。”
丹尼尔无法再阻拦,只好点点头,心想反正没有,他们找不到就会算了的。
听他们说到这,艳滴在飞行器里看着那伞包,“它怎么就打不开呢?”然后蹲下来捏捏这,拉拉那,鼓捣了半天也没弄个所以然来。接着不耐烦地把它一推,“什么呀,没见过这东西,实在搞不懂!”突然她又抬头对吉依和纳依满怀希望地问:“哎?你们来看看,也许你们能研究出来呢!”
纳依过来拍了拍伞包,摇摇头,“你们地球人的东西,我们一会儿也没法弄明白。”
“还是让懂它的人来研究吧。”吉依说。
艳滴点头道:“嗯,他们不是要找回去吗,就把它送回去!”
“好的,我们随便把它扔在某个稻田地里,让他们找去吧。”
丹尼尔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后,便觉得肚子空空的好难受,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他转向对妈妈说:“妈妈我好饿,弄点饭吧,让鲍博他们留下来一起吃。”
妈妈如梦初醒,“哦对了,晚饭!你们想吃什么?”
爸爸站起来,“我们都忙了半天很累了,别做了,打电话叫外卖吧。”
其余三个家人都表示同意。
而队员们则忙推脱,“不了,谢谢。你们更累,又着急又伤心的,我们回家去吃吧。”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们走了,明天我们约几个人去找降落伞。”
最后一家人再三挽留还是没把他们留住,没办法,道过别之后几个队员便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