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哥哥···”喻尔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朦胧月光中见到素白的背影。
琴曦转过身，走到床边，手里端了碗清茶。“喝点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恩，头好不舒服，晕晕的好难受，好像睡觉时间太短没有睡够，我得再睡会儿。”喻尔飞起身喝了点水，倒下，继续大睡。
“你已经睡了九天了。”
清冷的声音悠悠的传进耳朵，令人精神一振。“九天？”喻尔飞惊到。“那拜师大典？”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床前站立的人。脸上清冷依旧，琢磨不透。
“自然延后。”
“开心呢？”
“她喝的少，第五日就醒来了，见你一直睡着，就随洛伯东去了乐游，今日也该回来了。”
喻尔飞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对不起，我不该喝醉的，我也没想到一下睡了这么多天。”
“还要睡吗？若要再睡，典礼可以再推后几日。”
“不···不睡了···呵呵，不睡了。”再傻也听得出有些揶揄挖苦的意思，都怪二师父，让他找吃的却只搬来许多酒，两人在酒壶内本打算小酌几杯，开心年岁尚小不宜饮酒自然将她排除在外，哪曾想她和二师父越喝越尽兴，不知是何时开心也加入进来，三人笑语作伴酒是越喝越多，也不知二师父何时爬出了酒壶，更不知她和开心是何时撤了结界离开酒壶的。
“那便随我去向众仙徒道歉，他们不眠不休找了一整晚。”
不知为何，清冷如旧的眼神里没有责怪没有波澜不带丝毫情绪，引得喻尔飞的心忽的凉了一下。
“哦。”喻尔飞有点捉摸不透琴曦面上的表情，以往她犯了错闯了祸只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给她糊弄过去了，那时，天···小师傅生气的眼睛里也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次同样的表情带给她完全陌生的感觉。
也许以前闯祸时只有他们二人未给旁人带来什么麻烦，都是无关痛痒的小错误所以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这次牵连整个九玄山九千仙众，大概真是惹他生气了。
九玄山九玄峰。
喻尔飞乖乖的站在琴曦旁边，这次她有错在先，虽然是那个臭鸟先来招惹她的，但是害得众仙徒担心寻找是她理亏在先，又外加醉酒误了拜师典礼更是错上加错。只好诚心诚意无比真诚的表示歉意。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起来劳烦大家担心寻我，更不该贪酒误了拜师大典。我保证日后会谨记不和大家玩闹也不敢再贪杯误事了。”
错谁都会犯，认了就好。爹爹从小教导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不能改她不知道，但敢不敢认，她是再确定不过。敢做敢认一向是她众多优点之一。
琴曦坐在大殿主座上淡然冰冷的目光俯视众人。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骨子里就透漏出来的清冷，却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孤傲的让人半点都不敢靠近。
坐下群峰长老看着上座清高孤傲的身影没有言语。
落云峰长老离尘见其他长老缄口不语，气的面色铁青语气严厉道：“神尊万不可收这不知来历无法无天的丫头为徒。”从这女子出现，天界就损失惨重遭受大难。闹的九玄鸡犬不宁，众仙不安。如今，她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表示歉意犯得错就不了了之，九玄山日后还如何教导仙徒？戒律阁岂不形同虚设？
她就是个祸害，总有一天她会闯出大祸连累九玄万万年得基业。这种人绝对不可以收进九玄。
“瑶池之上，众仙神见证，我已说过要收她为徒。”
“那个···你可以反悔的，真的，我不介意。”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他陪在他身边，她很乐意换个身份，比如天尊夫人。
离尘看喻尔飞忽然插嘴气不打一处来，不但是个麻烦，还是个不懂规矩的麻烦。在场的都是各峰长老，那里有她插嘴的份。
没有警告也没有厌恶，只是淡淡一眼“小飞只是有些顽劣，待我日后严加管教定是天界之福。”
“只是收徒之事事关九玄基业，无论如何也草率大意不得，南凛澈将军承蒙您教导多年却一直没有九玄仙徒的身份，依我看，神尊不如将他收归门下。”朝霞峰长老沈之卓见离尘沉重脸连忙插嘴，南凛澈是天界亲封的将军，若是能收到九玄门下再好不过。
“他是乐游洛伯东的弟子，我只是代他管教徒弟罢了。”
离尘压制住火气“但是南将军在我九玄近千年，天界众仙也都当他是我们九玄之人，若神尊想要收他为徒，我们也自然不必看乐游脸色，收了就是，想必那乐游和天界众仙神也说不出什么。”
喻尔飞看离尘长老眉目间有些焦急，明了一笑，他倒是很为九玄着想，收了天界将军为徒九玄又一个在天庭供职的自己人。这些本该清心潜修的仙人们竟也玩起在天界安插自己人的把戏了，看来仙派之间也明争暗斗风波不断呀！
“我琴曦的徒儿只有她一人，日后无论她做出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我与她同罪。”琴曦淡然道，声音不大，在场人心中均一惊。
心中蓦然一惊，收起看好戏的心情静静的望着高坐云端的琴曦。依旧是冰冷出尘的一张脸，眼睛犹若一潭湖水深不可测。看不透他究竟想些什么。
喻尔飞无力的叹口气，感觉未来一片遥远迷茫。有了师徒的名分日后要做神尊夫人更是难上加难几乎绝无可能。早知在瑶池就该咬死不从的，他说不让见就不见了么？她喻尔飞何时这么听话了，这下好了，把自己神尊夫人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离尘有些气急败坏，却看神尊眼神坚定，知道他平时待在北渊对九玄事物都不爱过问，但只要他做了决定，六界之内无人再能改变得了他，只能无奈摇头拂袖作罢。
但是戒律阁决不能姑息她的错误。
“既然神尊决议要收她为徒，我们也只好同意。但是她扰乱天宫破坏天宴骗耍九玄众仙三等大罪，不知当不当罚？”
喻尔飞在旁边忐忑不安的看着万年寒冰的脸，可恨那个一脸怒容的老头子，怎么抓紧她的错误不放。这下惨了，她可怜的纤纤玉手不知又要抄多少书了。
琴曦望向离尘还有众位长老：“自是当罚。”
“不过她还未行过拜师大礼，算不得本们正式弟子，九玄的戒律仙规也并不适用与她，不知道该···？”沈之卓面做为难状得抛出问题。
离尘冷道：“虽算不得正式弟子，但神尊在瑶池早已言明要收她为徒，自当要遵守九玄的戒律，我认为九玄仙规处罚她再合适不过。”
琴曦点头。
喻尔飞当场气喷出来，重重咳几声。她听了半天算是明白，这次恐怕是不罚抄书那么简单，这两老头串通一气引出什么仙规，就是等着狠狠收拾她。
戒律阁偷瞄一眼离尘，微微点头：“据九玄仙规第一百八十六条，私闯天界当废千年功力，发配为仙奴，喻尔飞成仙后未到天庭登记造册，仙籍未建，所以应当在九玄服奴役。九玄仙规九百三十二条，无故劳师动众骗耍众仙者，禁闭八百年。”
喻尔飞倒抽口气，一下废去千年功力？她才有多少功力，废去千年不成废人了。还要禁闭八百年，不如死了更痛快。扭头哀求的看着琴曦。
你不会同意，你一定不会同意的，赶紧说不行啊！
见琴曦面无表情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扭头急道：“老头，你张口就要废我千年功力，我招你惹你了，你怎么那么狠心？”
“你···我乃一峰长老，你一个小小散仙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身为长辈你就对我这么无礼，难怪会做出大闹天庭淹没瑶池的事来，依我看若不废你千年功力你敢闯出更大的祸端来。”
“你要废我功力还要我像尊重长辈一样尊敬你？你算什么长辈？”
“好了。”琴曦轻喝。“就按戒律阁的戒条执行，废去千年功力，禁闭八百年。”
喻尔飞张大眼睛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她刚听到的，他真的要废去她的功力？眼中泪水打转，心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堵的胸口难受，又像被针刺一样的东西扎进心里，隐隐作疼。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烫的掉落下来，不就是千年功力吗，反正也是他教的，他要废去便废去好了。
“好，你要废就废，只是这拜师就算了，反正我从来就没想做你徒弟。”眼泪哗啦啦的止也止不住，小手狠狠的抹过脸颊。
泪眼婆娑中看到从上座的右手聚集一团凌厉的真气，忍不住退了两步闭上眼睛，他不是在吓唬她，他是真的要废她的功力。
那样熟悉又陌生的清冷，那样熟悉又陌生的孤高清傲，那样熟悉又陌生的绝世容颜，恍若不识。
他还是她的天神哥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