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墨已经记不起怎么下的楼,只记得校园里开始暴走的同学们还有尖叫声以及呼啸着开进来的警车救护车还有消防车,然后便是一路狂奔而来的夏婕妤。
她喘着气问陈墨,“怎么回事?”
陈墨看到她,全身战栗,她使劲儿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他闭嘴,没有想要把他推下去的。。。。。。”
夏婕妤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陈墨,继而又一把捂住她的嘴,环顾四周,“有没有人看见你推他?”
陈墨摇摇头,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夏婕妤,我是不是杀人了?”
夏婕妤一把抱住她,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别乱讲,别乱讲,不是挂在了防护栏上了吗?”
消防员已经将苏洛弄了下来,然后便是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
夏婕妤看着车开走还有一群围观的同学,好在还是假期,并没有太多人,值班的校领导已经赶去医院。
夏婕妤拉着已经六神无主的陈墨,“先离开这里。”她能感觉到自己双腿的颤抖和无力,可是她必须先拉着陈墨离开。
回到清原的寝室,夏婕妤给陈墨递了条毛巾,“先擦擦吧,你满脸是汗。”
陈墨将毛巾捂在脸上,良久,才拿下来。
夏婕妤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话激怒了我,我推了他一把,他没有站稳便掉了下去。”
夏婕妤看着陈墨,“你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被激怒?”夏婕妤问,“是什么话?”
陈墨别过头去。
夏婕妤看着她,“陈墨,你是故意的吗?”
陈墨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婕妤:“你怀疑我?”她吼道:“难道我是故意的?是要杀了他吗?就算我要杀了他,也不会这么笨!在公众视野之内,让自己染上这么大的嫌疑!何况,我只是去问了他一下知不知道清原想去的地方!就算要杀他,劈腿这种理由是不是太烂了一点!”她摔掉毛巾。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夏婕妤说,“我只是确定一下而已。”
陈墨瞪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出走。
夏婕妤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去?”
“自首啊!”
“你疯了吧。”她把陈墨拉回床边,“你先坐下!”
陈墨烦躁的打开她的手,“难道你要让我逃逸?”
夏婕妤说,“我先去医院看看,你先不要急。”她俯下身握住陈墨的肩膀,“陈墨,深呼吸,坐回那个冷静的你好不好?”
陈墨点点头,轻声地说:“我只是不想推卸责任。”
夏婕妤摸摸她的脸,“你乖乖的睡一觉,我去一趟医院看看情况,要去自首说明情况,也等我回来陪你去好吗?”
2
夏婕妤到医院的时候,苏洛还在医院抢救,假期值班的副校长和苏洛的篮球教练还有他的几个队友都在手术室外面。
夏婕妤在校时学校的大型晚会几乎都是她主持的,而且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大家都认识。她气喘吁吁的走到校长面前问:“校长,苏洛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校长脸色苍白,假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作为值班领导,责任重大。他看了眼夏婕妤,摇摇头,“不知道,还在抢救。”
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夏婕妤,“你不是毕业了吗?这孩子跟你什么关系?”
“哦。。。。。”夏婕妤支支吾吾的说:“我们以前就认识,我工作正好出差路过学校,顺便去看他,结果一去学校就听说了,所以赶来了。” ; 校长点点头,“我出去抽根儿烟。”
“哦。”夏婕妤目送他出去,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走廊门口的清原。
消瘦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的好长。。。。。苏洛的队友们也看见了清原,纷纷走了过去,夏婕妤看着他们把她围在中间,像是一根儿烛心一样,细弱,摇曳。
她走到夏婕妤面前,面容苍白,她的单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孱弱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时,广播上喊——“苏洛的家属,过来签字。”
几个人互相看着,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苏洛的教练说:“我去喊校长。”
校长急匆匆的跑进来,嘴里还念叨着,“他妈妈马上就到了。”
一个护士探出头不耐烦的喊着:“苏洛的家属,快点来签字!”
夏婕妤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大夫!他怎么样!”几个人也“哗”的一下围上去,“大夫大夫…病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没有理会他们的问题,环顾四周,“你们谁是家属?谁来签字?”
校长急忙上前,“我我,我来签。”
他拿起笔,又抬头问:“大夫,病人到底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脊椎断裂。他们家人从上海找了权威的脊柱科大夫来给他手术。”说完她拿过签好字的单子,“啪”的关上了门。
校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汗了,他回头看了眼众人:“你们都回去吧,我留在这儿,他妈妈马上就来了。”
大家还想说什么,校长摆摆手,“都回去吧,留这么多人也没用。”
夏婕妤看了眼清原:“我们俩留下吧,我们是他的朋友。”
校长点点头,“那你们守着,我出去抽根儿烟。”
夏婕妤长出一口气,想要掏出手机给陈墨打电话可是忽然想起身边的清原,转身一把拽住她,“你去哪里了?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清原看着夏婕妤,眼眸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夏姐姐,苏洛怎么回从楼上摔下来?”
夏婕妤看着她,轻声说:“是陈墨不小心推下去的。”
夏婕妤继续说,“你知道吗?你走的这几天陈墨都快疯了,她今天刚从你的家乡萌城回到学校,她说她去问问苏洛以前有没有提过什么想去的地方,不知为什么俩人说的不太好,结果。。。。。。”
“结果还好挂在了十楼的防护栏上,要不然就摔死了是吗?”清原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陈墨的声音响起。幽长的走廊像一个梦境里的时光隧道一样,而陈墨,像是时光隧道里那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