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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昏暗未知的一切

茫茫无尽的废墟,建筑的残骸散落在地上,无数破碎的看起来是平常用品的物件被随意码成各种小山,物品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再无人打扫一般,四周寂静的可怕,就连蚊虫鸟叫也不曾出现一声。大地上空是一层又一层无法辨别是什么东西的暗黄色物质,这导致整个天色无比昏暗,能见度仅仅在十米以内。死气沉沉的氛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徘徊在环境中。

“咔嚓”忽然,一座看起来很久以前可能是高楼大厦的残垣断壁上,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尽管是很微弱的声音,但在这无尽的寂静之中却显得那么的清脆亮丽。

“呲,呲呲,呲呲呲呲”

那种指甲扣弄水泥板的令人无法忍受的声音再次传出,数秒后,声音停止,好像被困在水泥板下东西放了弃这种没有用处的办法。“砰”石块迸裂的场景无情的宣告那东西并没有放弃渴望出来的梦想,如果他还认为外面真正光明的话。

随着坍塌的石块一个黑影跟着滑落出来,但是在那个黑影还未现出身形,就被随后紧跟而至的建筑碎块给覆没下去。“砰”又是一声石头被强力崩开的声音,这一次大概碎块并不是太大,一只手从废墟里面伸出来,便立刻扒住残渣,在余下的碎块发出几次震动后,一道人影从中爬了出来。

消瘦的身躯,年轻但又憔悴的面庞,一位依稀感觉还是二十岁的青年呈大字躺在废墟上。

“……这…里…是哪里…”

在其数次尝试站起来失败后,不禁嘶哑的吼到,但是他的喉头却无比干燥,并不能发出意想之中的声响,

“水,水…”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翻身侧躺起来,依旧没有坚持到一秒钟,便如同小孩子滚草地一般从废墟上滚到仍然还有一点路面感觉的地上。那侧躺着的一秒钟里他并没有发现周围哪里有水的痕迹,因为他看见四周堆积的垃圾小山都是一些毫无实用价值的东西就像电器,或者一些被拆得只剩下框架的物体。“这里是怎么了?”这是他滚落下地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大雕,前面有反应。”身着充满金属质感,走在街上可以引来无数围观的未来科幻风格的厚重铠甲的人拿着和其体型极度不相符合的微小仪器对着身旁一位同样款式盔甲的中年壮汉说道。

“嗯?这一带不是被其他契约者们给清扫干净了吗?把武器充能,准备战斗。”中年壮汉十分熟练的给自己手持的未来风机枪充能,并将目光投向远方,但是昏暗的环境只能让他看见一片暗黄色的阴影。

“等等,不是幽能反应,这是?是…生命机能反应?”先前那人诧异的表情让大雕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说什么?生命机能反应?是最基础的生命机能?谁光着膀子在末土里乱窜呢?”大雕的表情也变得诧异起来。

末土这么大,出来探索的契约者再多也很难有相遇的,即使是处于避难营外围的缓冲末土地带,由于地形复杂和人心的缘由,一般是很难和其他队伍碰面的,再加上最基础的盔甲都会有隐蔽手段,不会轻易被一个小型的用来探查能量反应的仪器给检测出来,这就更让一个常年混迹于末土之中的老契约者感到惊奇了。

“难道说是幸存者?不可能啊,都过去二十年了,还有幸存者?”大雕自言自语,“小鹿,叫上阿蕊他们,我们去前面看看。”

名不其实的小鹿通过他厚重的装甲上的传呼机迅速通知四散在外的队员们迅速集合。不一会儿,另外四名队员从不同的方位赶来。

“老雕,听说发现了幸存者,你在逗我们呢,普通人可以在末土里存活这么久?”胡子拉碴,牙齿枯黄,放在正常的时空里绝对是人见人厌恶的猥琐大叔,他上来便是一副大大咧咧地样子,一旁的小鹿不自觉的跺小碎步朝外靠去。

“小子,干嘛呢,离这么远,我告诉你,你这个距离如果出现幽魂谁都救不了你,作为一个新手就该有新手的样子。”猥琐大叔虽然一脸猪哥相,但是犀利深邃的眼睛瞬间发现小鹿的小动作,不知是出于看不顺眼还是事实说是,总之是狠狠的骂了小鹿一顿,这时队中唯一的一名女队员看不下去,上前去拉住正血口喷人的猥琐大叔,却被他反手一把搂住。

“哟,我还以为是幽魂呢,阿蕊,你就算穿上这盔甲也还是那么柔软啊。”猥琐大叔揩油似的在阿蕊身上抓来抓去,即使是隔着一层厚实的盔甲,但猥琐大叔邪恶的笑容就像真是抚摸着一个柔软的少女身体一般,“啊”阿蕊被猥琐大叔这么一摆弄,顿时惊呼起来,不知所措。

“好了,老狼,别玩他们了,我们还有正事。”大雕一本正经的在旁吼道。“所以你这人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做人何必那么严肃呢?”老狼一边嘲讽着大雕,但还是老实地放下阿蕊。

“呐,可不要说我是在调戏你,否则大雕那家伙又要和我吹鼻子瞪眼了。”老狼伸出自己刚才抓阿蕊身体的手,只见他手上正爬着几根非常微小的暗灰色透明的虫子,这几条虫子不断啃噬着老狼的盔甲。

“这是微蛆虫,别看变成幽魂的它们没什么杀伤力,它们会找到你盔甲最脆弱的地方不断撕咬,若是盔甲被咬穿后,后果只会有一个。”一边说着,老狼一边得意的看向大雕。

“很不错,队伍里有你我感到很欣慰,阿蕊还不谢谢老狼。”然而大雕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表示,丝毫没有为老狼看似挑战权威的举动而产生情感。

一旁的阿蕊却不一样,从一开始被调戏后的震惊,到后来被大狼所说的微蛆虫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再到现在欲言又止,夹在对大狼的感恩与不满之中,再次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我不计较这些,我们还是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可怜的娃还在末土游荡。”老狼的铠甲上传来丝丝肉眼可见的电流,那是一种略带灰色的电流,仔细观看会发现颜色和他手中的微蛆虫有点相似。但是微蛆虫在这电流之中只存活不到两秒就变成一阵硝烟散去。

“幸存者就在那个方向,两百米不到。”小鹿这时来到大雕身旁,故意隔开老狼,指向一个位置说道,“走吧,大家还是把武器准备好。”大鹏将其已经充能一半的武器再次开启,并缓步向前走去,另外的两位长相酷似的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耸耸肩,而后众人紧随跟上大鹏。

……

“喂喂,小伙子,醒醒!”

“他怎么样,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阿蕊快来处理一下。”

“喂!他怎么还不醒?”“不会是已经死了吧,还真是个普通人,在末土里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喂……”

……

“唔”一开始的年轻人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还处于繁荣都市的世界,他正在一座大楼里,忽然间楼下的人都开始慌张起来,四处乱奔,不停地大叫,并不断的指着天空,他随着众人的指向看去,一颗巨大到几乎连太阳光都遮挡掉的流星正直奔地面而来,在流星撞击的最后一刻,他收到一条来自父亲的信息,“沐夜,如果还活着,到新市来。”

之后年轻人的意识便处于一种半醒半昏迷的状态,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那仿佛有一千斤重的眼皮。

“嗤…”“大雕,给打了紧急医疗液,怎么这还是不醒。”阿蕊一脸无奈的看着大雕。“等等看吧,他不是还有生命反应么。”大雕蹲下身去,拨弄着年轻人的身体。

“唔”“嘿,大雕,原来你才是我们队伍的医生啊,简直妙手回春!”见年轻人有苏醒的征兆,老狼语出惊人地一语道破“天机”。“拿水来。”大雕仍然选择无视老狼,在发现年轻人干裂的嘴唇后,他接过小鹿递过来的水壶,给年轻人灌下。

“咳,咳咳咳。”虽然是极为普通的纯净水,但是对在不知道多久未曾沾过水的年轻人来说却是非常甘甜,几口清水喝下去后,他仿佛恢复了一些力量,这些力量足以支撑他睁眼说话,只是他此时更渴望的是得到更多的水。“慢点喝,慢点喝,你才醒过来,喝太多水反而不好。”善良的阿蕊一边处理着年轻人身体表面的伤口,一边对他说道。

“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一直都在末土里游荡吗?”大雕见年轻人大概缓过劲来,便张口问道。年轻人皱着眉头看向大雕,“你…是…说…末土?”被水浸润过的嗓音不再那么沙哑,也许是沉睡很久方才醒过来的缘由,发声并不是那么的顺畅。

“末土的概念都不知道,那看来确实是流浪来的,不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看着一脸蒙逼的年轻人,大雕也是直接下定结论,“算了,等恢复过后再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先送你回避难营。”

“我……我应该是叫沐夜。”沐夜清醒后才发现除开刚才的梦境,他竟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如果梦境里是之前发生的事,那么他应该是叫做沐夜。

“啥?沐浴液?”老狼不负众望的在一旁调侃起来。

“莫离,莫特,你们两个扶着沐夜,我们先把他送回契约之门,只是不知道搜寻幸存者的任务还在不在,否则我们还可以赚上一笔。”不失所望的忽略掉老狼,大雕将手中的武器背到背后,开始向避难营的方向走去。

那对双胞胎兄弟一左一右的架起软瘫在地的沐夜,“老兄,你还真是骨瘦如柴,我感觉我一只手就可以抓起你。”不知是莫离还是莫特,其中之一随口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不敢想象一个普通人在末土游荡二十年还可以活下去,难道你也是他她圣教的人?”

“不,他身上没有信仰反应,就是一个普通人。”另一个莫离或者莫特摇摇头,也是满脸不解。

“他她圣教……契约之门……”沐夜没有回答双胞胎兄弟的话,被架在中间的他正思考着众人提起的一些看起来比较重要的东西。“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人对他存活原因的不解,但是当事人也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更难过的是就连灾难之中的事也一无所知。

队伍绕着各式各样的建筑残害以及堆得几层楼高的垃圾小山不知前行多久,一路上除了老狼一直十分猥琐地东顾西盼,不时发出一声怪叫以外,大家都未曾说过几句话。

“好,大家在这里稍作休整。”不知是不是大雕发现沐夜基本是被双胞胎兄弟拖在地上走,总之十分简明的下令稍息。

大雕拿着食物走到沐夜身边,看着后者狼吞虎咽起来,“孩子,你是末日中出生的?”看着沐夜在被擦拭清理后略显年轻的面庞,大雕脸上的线条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沐夜啃着手中味道并不是太好的饼,望向大雕,“我不知道,我大概是失忆了。”沐夜沉下眼皮,摇摇头。

“失忆?你还记得什么?”大雕皱皱眉头,也顺便拿过沐夜手中的饼分成两半,再塞回半块给沐夜,“你身体还没恢复,机器合成的杂饼你恐怕消化不了,还是少吃为妙。”

“谢谢,但是我真的只记得我刚刚才被你们救醒。”沐夜再次啃起只剩一半的饼。

“哎呀,那真是作孽,你看看,你看看,他可能根本就不是幸存者,说不定是被谁打晕丢在末土里,我们把他救回去说不定还得罪别人,也可能他就是个想到末土里碰运气却倒大霉的游民,这么瘦弱,估计也没什么资源,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怎么总是叫我们碰上?”一旁的老狼好死不死的发起牢骚。

“你怎么这样,游民也是人,他们只是弱势一点罢了,能救一个人也是很不错的,要是哪天你在外面受伤,难道不想有人来救你吗?”阿蕊终于从她的尴尬状态中走出来,并帮着沐夜说起话来。

“阿蕊呐,都说医者仁心,你还真是完美诠释呢。这里是末土,末日后的土地,人心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你在外面受伤遇到的不是自己人,就等着被杀人越货吧。”老狼拔出自己的双枪开始调试起来,头也不抬的反驳着。

“吱——吱”一道机甲分解开的声音打断掉两人的争论。“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上个厕所。”小鹿蹭一蹭的就从他的铠甲里走出来,一眼看去也是一副瘦弱的模样,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厚重铠甲,反而一开始的小巧仪器倒是很适合。他随意找到一个方向,便躲到建筑后面方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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