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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善后

雨后,天空湛蓝,贫民窟的营地内满是哭泣声。

葬礼正在进行,大姐梅莉和作为二头领的四哥都不在,一向跟在梅莉身后的凯文主持了这次的葬礼。

营地东边,可以看到海的小山丘成了墓地,一座座矮小的墓碑插在新鲜的泥土上,墓碑上刻着遇害者的名字。

白烨将无名的野花摆在前方闭眼默哀着,命运的夜晚过后,32名同伴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这比本该团灭的结局要好了不少,可是白烨能够预测,梅莉还是会走上那条为了复仇而变强的道路,遵从惯性并不都是坏事,白烨得以更清楚的认识这个世界,不只人物,连事件都会在对应的时间发生。

这是主要人物的性格导致的必然,亦或者是神明的力量,对于白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个他忘记了名字的主人公,在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出现。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要自己完成主人公的责任么?

麦克来到白烨旁边,看着墓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烨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就是那个药剂造成的后果,死掉了将近一半的人,活着的那些,有几个会觉醒魔力,剩余的怕是下半辈子都要人照顾,你要服用的话最好找个魔法师帮你主持仪式。”

麦克没有看到现场的惨状,事后听说也没什么实感,可眼前的墓碑是真是存在的,这是他在街道上厮混不曾想过的事件,几十个人就这样死掉了?到底为什么!白烨向他解释了药剂的来龙去脉后,他便不打算使用它了。

麦克随手把药瓶抛了出去:“这个送给你了!”

白烨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后揣进了口袋里。

麦克故作帅气的用拇指蹭了蹭鼻头:“等你们老大梅莉回来的时候,我会再来拜访的。”

和首领对等的应该是另一个首领,作为一个混迹在街上的家伙,他并不算好人,会做欺负弱小收取保护费之类杂七杂八的事,可是为了某个目的夺取对方的生命,他不会去做。

鱼人也好,神秘人也好,这些只在故事中出现的屠杀桥段真正的发生了,麦克依然会感到不安。他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表情纠结好像下定了决心:“其实,你们可以跟着我混。”

他本是对着白烨提议,凯文等人离的也不远,听到后纷纷围了过来。

麦克挺直了腰板,拿出了他首领的派头:“鲨鱼帮在北区还是有些实力的,只要努力有饭吃不成问题。”

放在组织之间这是挖墙脚的行为,可贫民窟营地的小鬼们又算不上宝贵的人才,麦克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想要接下这个担子。

一阵沉默,麦克看着大家的表情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鸢尾乖巧的站在了一旁:“麦克哥哥要回去了?”

麦克后退半步,点了点头:“呃,是啊,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他不擅长应对小女孩儿,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十八岁的他有个小他两岁的妹妹,而妹妹正是八岁自然觉醒了魔力,在那以后他打架一次都没有赢过,年纪小的女生也就成了他的心理阴影。

前天晚上,被他带回家的鸢尾醒来,以被拐卖的姿态绝望的哭了一晚上,无论怎么哄都停不下来,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小女孩儿送了回去,白烨等人正在准备葬礼的事情,他只能又陪着伤心的小女孩一整天,两人倒是因此建立了信任。

送走了麦克,白烨找到了蕾娜,严格来说她才是这个营地真正的家长,尽管一直以来都是以梅莉的监护人自居,却也没少对小鬼们投入关注。

“我准备送他们去舵手佣兵团的地盘,免得被仇恨冲昏了脑子做出什么事情,他们现在还很弱小,找到了那个魔法师他们也无能为力。”

沉浸在悲伤之中并不是办法,白烨像蕾娜阐述着他的计划,这位海妖小姐明显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好感,虽然不多,可也不会如同开始那样受到敌视。这算是因祸得福,没有主角光环加身的他算是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贫民窟小小的葬礼无碍历史的进程,山顶的城堡内,统治这个城市的当权者们完成了政事的商讨,准备返回各自的岗位。

“伊斯本,请等一下。”

男子停住脚步,转过头一脸惊讶道:“奥菲莉亚!你主动找我可是第一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么?”

略微停顿,伊斯本接着道:“如果方便我们不妨一起吃午餐,我正好也有些魔药方面的事情和你讨论,听说黑珍珠新上了一些菜品,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奥菲莉亚皱着眉头:“午餐就不必了,我只是有件事想向你确认,我记得十一分店是当年那个人的,他留下了一些手稿我想看一下。”

“哦~,你对布鲁诺魔药师的研究感兴趣?那个可是禁忌,城主大人禁止的东西。”

奥菲莉亚不快道:“说吧,什么条件你才答应我看手稿。”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提条件!”伊斯本夸张的张开双臂转了半圈。

“知识仅仅是知识而已,本来就是无罪的,那些手稿封印在我管理的十一分店,法师塔的顶层,我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约定了的时间,伊斯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转角的走廊。在很多人看来,伊斯本简直是属于魔法师里的异端,既不古怪也不神秘,宴会上经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出没。

就算是这种正式的场合,奥菲莉亚依然是一身纯黑的魔法袍,伊斯本却恰恰相反,他像贵族一样穿着华丽的礼服,本来有些纤细的身体为了凸显贵族的气质,白色的披肩上还有宝石做的装饰。

前一个刚走,另一道身影飞快的贴了上来:“呐,奥菲莉亚,我刚才看到你和伊斯本那个家伙说话了哎,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奥菲莉亚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事情找他,倒是你,莱迪雅,刚才的会议上又睡着了。”

“嘿嘿!反正我不懂那群家伙讲的事情,只要不消减第九分店的经费,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昨天准备退烧的药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一会儿还要发放给病人们的。”

“沃兹米尔要来科特港挑选徒弟,你连这个也不关心?”

奥菲莉亚说完,看着莱迪雅依旧天真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

同为法师塔的管理者又同是女性,她和莱迪雅关系一直不错,莱迪雅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在魔药学上的造诣却是令人信服的,被称为天才魔药师。

两人并肩走出城堡,莱迪雅突然说道:“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我可是很厉害的!”

对于莱迪雅的撒娇奥菲莉亚选择了无视,这个同级别的管理者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关于禁忌的探索还是自己来比较好,现在她自己的魔药店内还有一群小鬼,其中几个人的内部正在发生变化,那是魔力觉醒的前兆。

尽管白烨隐瞒了一些东西,却还是向她讲述了当时的场景,魔法阵加上药剂,有人为这群小鬼举行了魔力觉醒的仪式,可是真正的仪式上使用的药剂是不会出现这种伤亡过半的情况的,而且,真正的药剂需要的材料,也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有不少人尝试着对药剂进行改良,期待寻找到稀有材料的代替品,只因为小小的一份可以让魔力觉醒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药剂,是需要一个特殊材料——精灵。

将精灵体内的血液连同骨髓抽离,经过提纯后得到的东西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妖精之心”,是觉醒药剂中必要的材料。

这一特性使得精灵曾经遭到大范围的捕杀,他们因为神谕不得对人类发动入侵,只能退居到森林深处,建立结界以防止人类的狩猎。

现如今,不说现在精灵基本上在人类社会中绝迹了,就是精灵个体那强大的实力,也不是一般的人类可以捕捉的,所以妖精之心用一点少一点,只有大家族还有些珍藏,想要获得新的基本上不可能,佣兵工会一份妖精之心的委托是数十万金币,常年挂在告示栏上无人完成。

觉醒仪式属于捷径,是那些没有天赋的人的希望,没有了妖精之心可以寻找代替品。市面上的觉醒药剂加入了各种材料,良莠不齐,成功与否似乎只能看运气。

三十年前,曾经有一位魔药师的研究叩开了希望的大门,只是门的对面充满了太多的鲜血。

这次的事件十分可能是那个家伙的继任者干的。奥菲莉亚对这项技术并不感兴趣,可随便用人类做实验,这是她无法容忍的。

珊瑚区的,装饰豪华的黑珍珠餐厅,老板穿着侍者的服装站在一旁伺候着,随着一道道菜肴端上餐桌,他熟练的介绍着菜式的做法和食材的来源,莱迪雅不时发出感叹让老板倍感荣耀。

酒杯中折射的阳光有些刺眼,奥菲莉亚莫名的想起了那个黑发少年,明天对方好像会到店里一趟。

也好,自己还有些事情要通知他,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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