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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甚唏嘘的离别

夏天总是容易下暴雨。下午3点多一场雨说来就来,很多人家晒在大路上的麦子还没来得及收,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了。

改改望着刚抢救回来的小麦,铺的满地都是,还好没有全部淋湿。

改改看着在客厅里满地的小麦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想起了千辰,现在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妈妈正在厨房里做着下午饭,而昨天刚周末回家来的弟弟和妹妹则正在偏房里认真地做着作业。这个时候,天地间只听得见雨的声音,雨似乎也把一切都与世隔绝了,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就算这时她想穿过雨幕去厨房帮妈妈做饭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改改!饭好了,快回来吃吧。”妈妈站在厨房门口隔着雨幕大声喊道。

“哦!来了妈。”

改改撑起一把已经使用多年的旧伞回到了厨房。”

“等你吃完饭,咱们去你唐西阿姨家看看,听说千辰明天就动身去学校了。”

“嗯嗯”

小娥也就是改改的妹妹,在吃饭过程中和弟弟小杰起了矛盾,两个人在隔壁房子里大声吵了起来。

处理好两个孩子的矛盾之后,雨也慢慢停了,母女两人一起出了家门向千辰家走去。夕阳最后的光辉斜照在积满了水的地面上,使整个地面看上去像级了一面光洁的镜子。

“是你啊,快进来,外面雨很大吧”

“哈哈哈,是啊,今天好大的雨呢!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听说明天千辰就去上学了,东西收拾好了没有?”郭氏边问边进入客厅。旁边默默地走着改改,她看起来有点拘束。

“啊哈,改改也来了,好久不见呢!”

“阿姨好”改改羞涩地一笑。

唐南夫妇俩因为女儿最近回家来了,前几天就回去了,因此现在只有唐西和千辰在家。

“千辰,快出来,来客人了。”

正在屋子里整理东西的千辰听到唐西的喊话后,很快就来到了客厅。看到唐西正和改改的妈妈聊天。于是他走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阿姨。就默默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改改见千辰坐在自己身边不远的沙发上,就转过身和他说道“你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吗?”

“嗯嗯,是的,我本来不想去的可……”

“可是什么呢?”

“嗐,没什么。”千辰苦笑一声。

“时间过得好快啊!”改改感慨道。

唐西起身去楼上给郭氏找什么东西去了,而后郭氏也跟着上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千辰和改改两个人,改改看着千辰,他看上去除了一贯的苍白以外,还是那么好看,她觉得自己很喜欢静静地看着千辰,仔细看着他的精致的五官。然而这时千辰发现改改傻傻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竟然害羞起来了,他的脸微微的红了一处,幸好改改这时望向了别处。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下个学期,也许永远都不。”

“永远也不”

改改的心一紧。

“那你呢,改改,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呆在家里吗一年四季?”

“我,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对啊,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能去哪儿呢,哪里会收留我这样一个闲人呢?”

“你会烙饼啊,你可以开一家店铺,烙好多饼卖给客人吃。”

“这……可以吗,外面的人不是也会做吗,我去了还是没有什么出路呀?”

“外面的人虽然也会做,可是他们没有你做的好吃呀,你做的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真的吗?”改改惊喜地问道。“你做的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这时她感到自己的心被这句话彻底地融化了。

“千辰,谢谢你这样夸我,我觉得很高兴。既然你喜欢吃我做的饼,那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也很少能有机会吃到了。要不这样吧!我今晚回去做一些你带着路上吃。”

“嗯,好,改改谢谢你。”

天彻底黑了,可是改改多么希望天永远不要黑,希望可以一直呆在千辰家。

千辰起身去开灯,这时房子里立刻明亮了起来,灯光罩在改改的脸上,使她看上去更加好看,千辰望着眼前的文静的女孩,她的善良和朴实使他对她无法继续保持着冷漠,他愿意和她交流自己的想法,也愿意真切地表达自己的关心。每次看到她他都觉得很亲切,这是除唐西妈妈以外第二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然而明天他就要走了,也许会永远地离开这里,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这时他的心里又笼上了一层悲哀。

很快唐西和郭氏就从楼上下来了,郭氏手里提了一大袋唐西送的东西,下来后看到天已经大黑了就和唐西聊了几句带着改改回家去了。

雨后的夜晚一片漆黑,这时竟然全村断电,人们咒骂着这个缺德的夜晚,却又只能默默地拿出几个蜡烛点上。全家人都睡了,郭氏当然知道改改为什么还没睡,也知道她和面干什么,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她。

改改一个人在厨房默默地做着她对那个男孩承诺的事情,蜡烛的光芒看起来是那么昏黄,然她的模糊的影子在墙壁上缓缓地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看起来很诡异。然而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笑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一会她又想哭了,为了第二天早晨的离别,为了她所有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的失落。

蜡烛渐渐地熄灭了,桌子上好多饼正冒着热气。再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所有人都睡着了。

天终于还是亮了,唐西很早就起床为千辰做早饭,检查东西。

“快吃吧!”

“嗯嗯。”

“到了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嗯”

“经常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和妈妈说好吗?”

“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千辰,快走了吗?带上这个!”

唐西和千辰回头看原来是改改。

“带着吧,路上吃。”唐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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