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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洪水漫上河岸

“南儿,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然而她已经离世了,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她的歉意,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关心着千辰,希望他可以尽快长大成人,早日成家立业。也希望他这一生都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所以,还望你能谅解啊!”

“卫河,你怎么那么混蛋呢?”

“南儿,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只是,请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唐南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为他预留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到的位置。他现在也是在无奈地、伤感而又落寞地望着她,似乎正在请求自己的原谅。虽然她现在暂时保持了沉默,然而在心中,她从来都不曾真正怪过他,只是作为一个全身心都在他身上的女人,不可能对自己的丈夫曾经深深地爱过另一个女人并且还和她有了孩子,自己还无动于衷的。可是唐南对宋卫河,还是有那么一些怨恨的。然而听了丈夫的故事之后,在她复杂的情感中最淡的就是对千辰妈妈的同情了吧。

“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就在唐南夫妻两个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天空中竟然突然下起了大雨,夏天的夜晚,暴雨总是愿意常来关顾。不一会儿,所有的星辰都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院子里很快就汇集了一条小溪似的水流,青蛙的聒噪声似乎也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了。

千辰从小就怕水。以前还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偷偷跑去村里的小河里玩耍,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然而就在他听到唐西正在着急地到处找他的时候,他刚从河里出来,竟然突然晕倒在河边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的河边到底躺了多长时间才被唐西抱回家。那次反正让他从此以后都对水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此刻,暴雨倾泻而来,河水早已涨了潮,也许还会发一场大洪水。漆黑的夜,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偶尔天边会有一道异常明亮的闪电,瞬间照亮整个夜晚,这个时候,村里所有人都已经熟睡了,只是不时也会有几声短暂的犬吠声在远处响起。千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河边,在下着暴雨的夜晚,河边是非常危险的地方。然而,他此刻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识,他只是走着,踩到泥泞的水坑中发出鞋子被完全浸湿的吧唧吧唧的声音,这个声音显得是那么的诡异,然而不会有人听到的,随着暴雨越下越大,这声音便慢慢地被雨声淹没了。自从他偷听到了唐南夫妻两人的谈话后,他似乎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了,至于现在他正往哪里去,他根本不知道,天上在下大暴雨,他全身都被浸湿了,然而他对于这些已经没有感觉了。

“我死之后,你不可能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要呆在这里看着你悄悄地死去,看着你的尸体在炎热的夏天里慢慢地腐烂,哈哈哈!”

“宝贝,你没事吧。怎么了,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妈妈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向你保证。”

千辰仿佛看到眼前他的妈妈正在向他走来,她又变得像小时候她突然和蔼那样,缓缓地慈爱地望着她,向他走来。然而不一会儿,他又看到她气势汹汹地一个人走在前面,他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进河里,突然又站在河对面喊他的名字。千辰停住了,他绝望地望着河对面的那个女人,她站在那里挥动着双手大声地喊他过去。雨越来越大,和面也越升越高,最后千辰看到妈妈被汹涌的洪水淹没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妈妈,带我走吧!”

“为什么会这样?”

“别着急西儿,他会没事的。”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这么多年,我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了。虽然他平时性格也是比较顽劣,可是昨晚下了那么大的暴雨,他怎么一个人出去,还昏倒在河边呢?他平时那么怕水。这次幸好暴雨在后半夜就停了,不然洪水漫上河堤,他……”

“西儿,你先别太着急,看医生出来怎么说。”

“千辰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会着急了。”

唐西因一时气愤,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的话,看姐夫脸上黑一阵,白一阵,才觉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千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已经没有精力去与别人周旋了。然而宋卫河听到唐西这样说的时候,他自己的心里既感到震惊又感到难过,千辰不是自己的孩子吗,显然是的,然而,这个秘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千辰。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个时候千辰已经知道了一切。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唐西自从在夜里被一声炸雷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到再过三天千辰就要离家去上学了,于是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卧室。她以为他已经熟睡了,于是就想为他掩好被子,然而,当她刚拉起被子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千辰的影子。

全家都在雨中到处寻找着他,最后,唐西看到了躺在河边的千辰,这个时候汹涌的洪水距离他超不过5米。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所有人看到千辰躺在泥潭里面时,大家都被吓住了。

他终于醒来了。恍若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然而也就是半天而已。

接下来整整下了一天的暴雨,到了下午,天终于放晴,西边天空竟然出现了两道彩虹,吸烟的个光投影在地上的积水上,看上去水中有很多条美丽的彩虹。

然而洪水就在放晴前的几个钟头里瞬间漫上河堤,淹没了整个河岸,以及附近的好大一片农田。

所有的路上都积满了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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