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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高空楚歌 Day 8

“前往冰城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XX131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27号登记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听到登机广播,柯宇推了推正在打瞌睡的朱子轩:“子轩,登机时间到了,醒醒吧,喂,子轩。”

“啊?这么快就五点了吗?…大哥,你不会一点没睡吧?你这眼睛红的厉害。”在候机厅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的朱子轩困的眼睛睁不开,感觉自己才刚刚入睡就被叫醒了。看到柯宇满眼血丝沧桑的样子谁能想到这是刚刚签完几百万合约的人啊。

冠名商的策划部门提前完成了广告方案,为了抢时间昨天晚上柯宇和子轩就连夜回了趟京海市把合约签了,《高空楚歌》录完马上就要回京海拍第一期的广告。为此,子轩还推了原本答应去的一些综艺节目。

这一晚柯宇其实算很欣慰的,这种级别的广告可是十年前的自己才接得到的,现在算是一个新的跨越了,娱乐圈下滑快,上升难,但是一旦上来了很多同等级的人和事就会接踵而至了。

本来是好事来的,但柯宇签完约整个人静下来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心刺痛的声音,怎么也无法入睡,就这样一路在车上呆呆的坐着,以为到了机场可以躺一会儿,但还是睡不着。

早上七点整,航班准时到达冰城,这时间尴尬的回酒店也不是去电视台也不是。不过为了让子轩能早点休息,柯宇最终还是决定去电视台,幸运的话还能在化妆室补个眠。

早早来到的柯宇正好撞到了提前上班整理化妆室的林琳,门缝中柯宇看到林琳挂着耳机听着歌,心情轻快的正整理着柯宇的太阳镜,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偶尔还自己戴上试试,玩的不亦乐乎。

可是此时的林琳真如柯宇看到的这般吗?其实不然,林琳本就是不喜欢自己陷入悲伤的人,而柯宇是自己生命的一个重要的过客,快乐是回忆,惆怅也是回忆,林琳希望自己在离开柯宇后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有他们的默契,有他们的调皮,还有她眼前的这属于柯宇的一切。

柯宇是一个太阳镜狂热者,收集成痴,对于柯宇喜欢的东西,林琳也想在这样安静的时光里分享给自己的“回忆”。

同样的画面,不同的心情,看到的人感受不同,理解也不一样。所以人不要轻易相信自己当前看到的,当下的第一反应,因为真相总是隐藏在有故事的人的心里。

柯宇轻轻推开了门,林琳也停下来转过头看着门口的柯宇,就这样两个心里装着故事的人都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了句:

“拜了,我的柯宇。”

“结束了,我的林琳。”

时间如果可以静止,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相爱的人错过彼此;心声如果可以窃听,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缠绕心灵。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不明真相,却草率的给彼此判了死刑……

无声的见面,无言的化妆,同行来到66层探险王国,忙碌的工作人员,嘈杂的拍摄现场让柯宇和林琳终于回到人间。

一夜未眠又没吃早餐的柯宇随手拿起一瓶运动饮料补充能量,想想很快这瓶子上印着的就是自己了,柯宇努力说服自己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工作。

柯宇喜欢运动,但基本上他只在健身房里运动,游泳、攀岩、骑行这些他嫌麻烦,所以其实他今天是第一次攀岩。柯宇知道林琳是攀岩高手,眼前目视三层楼高度的岩壁对于林琳来说应该徒手都能上去吧。

林琳望着这仿真度极高的岩壁,心里痒痒的同时又有点担心柯宇,她知道柯宇是极少尝试户外运动的人,虽然他常年健身力量很棒,但攀岩可不是靠蛮力的,有时候用力过猛反而危险。

就在林琳极度纠结是为了柯宇的安全上前提醒一下还是别再踏出一步老老实实做个助理的时候,柯宇已经示意导演自己热身完毕要第一个上去尝试了。看着穿好安全绳准备开始的柯宇,林琳紧张的手心冒汗,双手紧紧抓住衣角,眼睛盯着柯宇眨都不敢眨一下。

在下面看很容易找到落脚点,但是当整个人都贴在岩壁上时,视线范围是非常小的,柯宇才走了几步就有点不知所措了。渐渐的摸索和思考过后,柯宇还是找到了手脚协调并进的窍门,还算顺利的通过了最底下难度系数较低的一层。

看着柯宇从茫然到找到方法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林琳心里对柯宇的崇拜又增加了一些,紧张到不能呼吸的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下来。

柯宇缓缓爬上了第二层,开始有一些高低起伏的墙面增加了攀爬的难度,而没有吃早餐的柯宇体力也有点跟不上开始大量出汗,视线被汗水打的也有点模糊。运动的精神有时不在乎技巧,更多的是坚持和耐力。

抱着一定要登顶的信念柯宇深呼吸几口气后继续向上前行。下面陆续传来其他嘉宾的加油声,耳机里也有教练不断提醒着注意呼吸和安全等。

第二层爬的有点艰辛,但也算有惊无险。柯宇已经来到二三层的过度崖边,这是一段平行于地面宽约一米左右的最难关卡,只要过了这里最后的一小段就可以轻松上去了。

在地面观察了很久,柯宇已经想好了要如何通过这段看似不可能逾越的崖壁。只见他慢慢接近,将身子缩起来,尽可能要脚踩到比较高的位置,两只手开始慢慢向悬空的崖壁底部抓去,这一段几乎全部要靠手臂和腰部的力量支撑整个身体,没点真本事还真是hold不住。

就在林琳在心里默默赞叹第一次攀岩就知道过这种崖壁必须慢慢贴着崖壁的形状移动,靠腰部力量带动身体前进的时候,就看到柯宇倒挂在岩壁下,一只手抓着外侧垂直的岩壁,一只手还在悬空的崖壁上,双腿做了一个迅速向下蹲借力的动作,柯宇想用双腿的力量把自己荡到外侧,靠外壁上的手的力量再把自己拉回来。

林琳和攀岩教练同时看到柯宇的这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喊出:“柯宇,不要!”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柯宇整个人已经在自己的力道下荡出岩壁,一只手的抓力根本抵不过这巨大的惯性,柯宇整个人被甩出老远,然后重重的向凸起尖锐的岩壁撞去。

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脸,但巨大的惯性让安全绳来回摇晃钩住了一处突起处,柯宇一个重心不稳后脑勺狠狠的撞在了凸起的石头上,一瞬间血就沿着脖子流下来,浸红了柯宇的白色T恤。

穿着安全绳的工作人员从顶端被慢慢降下来抢救,看他们的速度太慢,林琳随手拿了一件T恤挂在脖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冲上了崖壁。TT也顾不上什么镜头了,看到林琳的举动差点小命吓没,马上跑过去阻止但是他可不是什么运动达人,爬了几步没抓住林琳只好跳回地面,现在开始换他在下面手心冒汗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抢险由专业的教练团队来,副导演努力控制着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不要往前挤,导演不断用喇叭大喊道:“不准任何人拍照和传出柯宇受伤的消息,违者重罚!”

转眼间林琳已经爬到了柯宇身边,看柯宇意识还清醒,林琳把T恤递过去要柯宇压住伤口止血。在柯宇头撞破的一瞬间他几乎晕厥,但是余光看到飞奔过来林琳的身影,一口气撑到了现在,看到林琳不顾危险来救自己,柯宇再无遗憾的闭眼晕了过去。工作人员已经解开了柯宇被卡住的安全绳,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夹着柯宇被慢慢放到地面。

林琳也慢慢的自己退下来,平时看TT跟人家吹嘘林琳可以徒手攀岩是很轻松的,此时一直在地面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的TT刚刚已经脑补了一切林琳失足跌落他要用怎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接住的画面。

看到林琳安全着陆,TT也马上跑过去柯宇身边,只见柯宇的头躺在血泊中,整个人毫无意识。银光塔的医护人员迅速赶到做了初步止血和紧急包扎,由于撞击幅度较大不确定是否伤到了颈椎,大家只能等救护车的来到谁也不敢轻易移动昏迷的柯宇。

新区设施齐全,冰城最好的医院距离电视台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但是短短的几分钟对于现在的林琳来说好像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慌乱中还是导演比较淡定,示意助理通知林琪发生拍摄事故也通知柯宇的经纪人马上去新区中心医院。导演、TT、林琳跟随救护车来到了医院,林琳一路颤抖的握着柯宇的手,她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她怕极了那种至亲的人离开自己的感觉。

TT不断安慰着林琳,柯宇的生命迹象虽然虚弱但应该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没什么大碍的。

林琳现在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任性,恨自己不顾柯宇的安危,恨自己的自私怯懦。目送柯宇进入急救室后,林琳就一直抱着双腿蜷坐在墙角,不哭不闹,目光呆滞的看着膝盖,任TT做什么都不肯说话也不肯坐到椅子上。

收到现场事故的通知,林琪顾不上正在开的重要会议,飞车赶到医院。走出电梯就看到急救室门口那脆弱的身影,像极了父母刚刚过世时的那个八岁的林琳。

林琪踩着高跟鞋小声的靠近,生怕惊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林琳。看到姐姐心疼的脸,林琳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抱着林琪哽咽的一遍一遍的说着:“都怪我,我为什么没告诉他…都怪我,我为什么要任性…都怪我…”

看到林琳自责不已,而现场工作人员的形容是单纯的游戏事故并没有提及跟林琳有关,林琪看向TT想询问原因,TT皱着眉摇了摇头。

“林琳,不怕,让我们一起祈祷给他力量,他会感受得到的。爸爸在天上也会守护着我们在乎的人,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你说对吗?”此时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柯宇和林琳都不要有事。

TT要林琪把林琳扶到椅子上,林琪却摇摇头坐在了林琳身边让林琳可以靠在自己怀里。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冬虽然室内有供暖,但这瓷砖地面还是透着一股寒气,看着林琪穿着紧身裙坐在地上,TT脱下了羽绒服盖在了姐妹俩的腿上。

TT永远对林琪都体贴入微,但是他对林琪越好林琪却越不敢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因为她怕,怕她爱的人像爸爸一样有一天不得不把对自己全部的爱再分给别人,她不恨林琳抢了爸爸一大半的爱,她只是对男人对爱情没什么安全感而已。

对于TT的好,林琪表面上都是视而不见的,但是TT能看到林琪内心里的刺,他不觉得受伤,每次林琪的躲避都只会让TT对她的心疼再加深而已。他相信,只要坚持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林琪相信爱情,相信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嘀嗒嘀嗒,大家等待的心也扑通扑通的透着焦躁和不安。朱子轩早早就加入了等待的行列,并没有看到现场状况的他比大家更加担心兄弟的安危。

“手术中”灯灭的瞬间,朱子轩第一个冲到门口等待即将走出的医生,其他人也纷纷凑上来听结果:“大家别担心,出血是外伤所致并未伤及颅腔,我们已经对伤口做了妥善处理。只是有脑震荡会导致暂时的昏迷,麻药过后还需要观察下,对于脑震荡导致的昏迷我们建议由患者比较重要的人陪伴在黄金二十四小时内,借由听觉、触觉、嗅觉三个方面努力唤醒昏迷中的患者。”

“医生,既然只有外伤,那就是一定会醒来的对吧?”朱子轩对于这“黄金二十四小时”的建议有些许不安。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没有一定可以或一定不可以,对于昏迷患者来说求生意识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别让担忧占满了脑袋,大家保存体力,轮流陪伴在患者身边才是现在要做的。”说完,医生拍了拍朱子轩的肩膀就离开了。

“求生意识…求生意识…”朱子轩有点慌了,早上离开柯宇的时候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死鱼脸,论求生意识,恐怕此刻也只有林琳能真正激发到他了。

朱子轩转身来到同样“生无可恋的死鱼脸”的林琳身边,看林琳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柯宇那只猪肯定搞错了什么,林琳怎么可能不在乎他呢。

顾不得什么十五岁,什么未成年,朱子轩只想着尽最大的可能叫醒自己的好兄弟,“林琳,此时只有你能给柯宇勇气,他这两天心不在焉都是因为你,所以陪在他身边,鼓励他醒过来好吗?”

“因为我?我?…”林琳还沉浸在自责中不能自拔,根本没听懂子轩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她想陪在柯宇身边,她想抓住他的手不准他离开,她想告诉他她是他的太阳花,会给他力量……

病房外的林琪开始联系院方封锁消息,申请名人保护的同时还不忘交代TT回家让云姨做点东西给大家吃。其他前来探望的工作人员都被林琪一一打发并且交代在柯宇醒来前不准再有人来探望以免引起媒体的注意。

朱子轩和林琳则陪在柯宇身边,虽然知道柯宇还没过麻药劲,但林琳还是一声不吭的紧紧握着他的手,她要柯宇知道她会一直都在,陪着他不会让他孤单无助。

坐在飘窗上看着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兄弟和病床边因为担心过度而同样脸色惨白的林琳,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却为何都要把对方推开。

如果说柯宇是试探失败后的被动方,那么林琳在这之前到底做过什么让柯宇心灰意冷呢?子轩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跟林琳说到:“你知道柯宇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吗?”

“两天两夜没合眼?为什么?”朱子轩就知道刚刚跟林琳说了那么多句话她都没任何反应,现在一提柯宇,她就转过头看向他了。“因为他发现他在乎的人貌似对他没感觉。”

“哦。”林琳不想知道柯宇喜欢谁,不想。

一句落寞的“哦”,朱子轩终于明白了,在爱情的世界里犯二的原来不止柯宇一个人,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你为什么故意疏远他啊?”子轩问道。

“我…没有…”林琳心虚的否认在子轩的眼里看来就是在说“我有”。

“你就没发现你玩冷战的这两天,柯宇都精神萎靡失魂落魄的吗?”说的这么明显,如果林琳还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晚上都没有仔细听子轩说话的林琳顿然醒悟,自己这两天是做了多大的蠢事。昨天柯宇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今天一大早上更是满眼血丝的出现在化妆室,攀岩前柯宇注视着镜头的方向好一阵,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抬头。

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憋了三天的委屈伴随着后悔都倾注在这股热流中宣泄出来。林琳轻抚着柯宇脸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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