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空空如也的街道,来到杜若的窗前,它拨开厚重的窗帘,跳到杜若的床头。一会儿,在凉席上漫步,一会爬到杜若的脸上,嘻嘻笑着。杜若缓缓睁开眼,和阳光微笑致意,带着满心的欢喜起床。
半小时后,杜若到达汽车站,即刻出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到了凤凰。杜若一下车,便向售票处走去。“请问去四维中学的班车在哪?什么时候发车?”“去四维么,一天两趟车,上午的8点开,下午2点。一直往里走就是了。售票员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杜若道谢后,拖着行李箱往里走去。
走到车站的尽头,总算看到了去四维的小面包车。问了司机,10分钟后发车。杜若放了行李,安然地坐着。很快,车子发动了。小面包车载着满满一车人,稳稳当当地行驶着。杜若侧着头,向车窗外望去。目力所及,是无垠的绿。远山苍翠而挺拔,仿若墨绿的屏风。田野里,金黄的稻穗谦卑地俯首,9月的和风吹过,金色的浪花翻腾起伏。公路左侧,吊脚楼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下面是懒懒地河水。处暑以后的沱江支流,露出大片大片的河床。阳光下,一颗颗鹅卵石闪耀着光芒。杜若微闭着眼,细细嗅着,清新的稻香如同宣纸上缓缓晕开的墨,河水低吟浅唱着流向远方。困倦之中,狗的吠声,时远时近,似有若无。“小姑娘,四维中学就是这儿啦。”司机提醒杜若。
杜若提着行李站在校门口,初略一看,似乎还不错。教学楼是新建的,共有4层。正对面是稍显沧桑的科技楼,也有4层。教师宿舍楼就在教学楼后面,方便得很。往右走是陈设简单的食堂,正中间,有一个小阶梯,拾级而上便能看到四维的校训:“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校训下方塑有管子、孔子的铜像,一左一右矗立,审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见到孔子,杜若生出亲切感,不由喊道:“老孔,久违啦。”这时,台阶上迎面走来一个人。白色的短袖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装束,配上浅蓝色的裤子,休闲味十足。细细打量,严肃的脸似乎泛着微微的笑意,黑框眼镜下,不大的眼睛,散发着孩子般的光彩。杜若思忖着:什么样的人会拥有如此澄澈的目光?正想着,来人已近前。
杜若连忙打招呼:“你好,我是杜若,新来的语文老师。您也在这教书吗?”
那人只是淡淡地笑:“采芳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很别致的名字。”谈吐之间,尽显风雅。
“看来是同行啊,怎么称呼您?”
“秦枫,教务处的。”
“秦老师好,以后请多多指教。”杜若礼貌地回应着。
“指教谈不上。还没给你安排住处吧?行李可以先放在门卫室,跟门卫老李说一声。”
说着,秦枫把行李提到门卫室,带杜若到教师宿舍楼休息。远远地看见水塔下面,一个中年男子,斜叼一根烟,十分惬意地玩着手机,只见他猛吸一口气,瞬间一根烟只剩烟屁股。男子扔了烟头,抬头望望,飞流直下的水柱不偏不倚地灌入脚下的水桶中。中年男子一脚踩着桶中衣服,一边讲电话。秦枫介绍道:“这是工会主席肖遥,也是语文组的,挺好玩的一人。老肖,这是新分来的杜老师。”肖遥打量着杜若:“哟,来美女了,好好招待啊,老秦。”杜若友善地笑笑:“您洗衣服的方式真特别。”“哈哈,这样洗,既快又省力。”肖遥得意地说道。
秦枫领着杜若来到4楼,遇见校长杨宏图。“杨校。这是新来的杜老师。还没安排住处。”
“杨校好,我是杜若,前几天给您打过电话。”杜若忙打招呼。
“小姑娘,真年轻啊。四维条件艰苦,有些对不住。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能解决的尽量。我先让总务刘主任给你安排一下宿舍吧。”杨校满脸的热情,让杜若轻松许多。很快,分了宿舍,三楼的第一个房间。秦枫帮着把行李提到楼上,并告诉她明天召开全体教师会,进行政治学习。杜若连连道谢。
正打算收拾房间,李芸打来电话:“小若,今天累坏了吧?学校怎么样啊?”
“妈,挺好的,不用担心。学校的条件很好,教学楼是新建的,食堂也很干净。不放心的话,您可以来视察喔。”杜若调侃着。
“这样最好了,有时间妈来看看。到新学校和同事处理好关系,凡事谦虚忍让,知道没?”
“知道啦,妈。同事们都很热心,看起来很好相处。”
李芸事无巨细地叮嘱杜若一番,终于安心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