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硝烟弥漫着整片沙漠,安娜踩着一个个尸体走上最顶峰,向下望去,沙漠无边无际,就算再高也望不到尽头,随即转身,朝着心里的方向走去,慢慢地走着,后来远离了战场,后来没有踩到尸体了,剩下的在脚下全是沙粒,后来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地,向前走……
手臂的麻木感席卷而来,慢慢睁开眼,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刺痛了安娜的眼睛。
安娜感觉着手臂已经麻木了,她慢慢坐起身,一低头,南宫也程在病床边已经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躺了多久,只知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
南宫也程已经长出了些许胡须,安娜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有些许冷汗,南宫也程的嘴唇干裂,安娜心里有些疼,自己又让他担心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有人的触碰,南宫也程慢慢睁开眼,当他看到安娜已经坐起来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清醒过来,轻唤安娜。“安娜,醒了?”“嗯。”安娜甜甜地对着他笑。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喝点水?”南宫也程站起身来,将她后面的枕头竖立,让她躺在上面。
“我的确有些渴了。”安娜软软地躺在枕头上。听到安娜的回答,南宫也程低头亲吻了一下安娜的额头,随即转身拿过水壶到了半杯水给安娜,安娜接过后竟一口喝完。
“我还想要。”南宫也程继续为她倒,这样子连续喝了好几杯,后来安娜满足了,对着南宫也程摇头说不要了。南宫也程放下水壶,又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娜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有些邋遢的南宫也程,她轻笑,拉着南宫也程坐下,然后扑到他的怀里,额头调皮地蹭着他的胡须,有点刺,麻麻的。
“安娜,别闹……”南宫也程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有些无奈的笑着说。“谁叫你邋遢,不去刮胡子呢。”安娜调皮地说。“我留胡子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啊,摸着怪不舒服的。”说完,安娜便伸手摸了一把。逗的南宫也程呵呵笑了。“那我去刮了?”南宫也程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然后又将她扶回到枕头上靠着。
“去吧去吧。”安娜靠着枕头,捶眼看着他。南宫也程深深地看了看安娜,带宠溺地笑容,走进了浴室。
安娜慢慢下床,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树木上的小鸟相互嬉戏,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享受着清晨的阳光,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也程!”突然想到什么,安娜大喊南宫也程。“怎么了?”从浴室里传来南宫也程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了?”安娜慢慢走到浴室旁,看着南宫也程一只手扶着平台,一只手拿着剃须刀,轻轻刮着下巴的白色泡沫。
“有几天了吧。”南宫也程轻描淡写地说。安娜愣住了,“不是吧,我这么能睡?”安娜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南宫也程看着安娜可爱的举动,他伸手将安娜抱入自己怀中,用着沾满白色泡沫的下巴蹭着她。“哎呀,你干嘛!”
安娜微怒。“知道生气了?刚刚是哪个小坏蛋一直蹭着我的胡子的?我现在蹭回来不行?”南宫也程说的条条有理,安娜竟无从下口……“哼。”不爽的扭头不去看他。
一会儿时间,南宫也程已经刮完胡子了,他一把拉过安娜,看着安娜的眼睛,又紧紧将她抱入怀里。“知道吗?你睡着一直不醒的样子,我好害怕,总以为你要离开我了,我三天都在这里,没怎么吃东西,没怎么喝水,时不时给你擦擦手臂和脸颊,时不时亲吻你的脸蛋,我多想你马上醒来扑进我的怀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陌生,我有些猜不透。”
安娜心疼地回抱她,可脑海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她是谁……她是龙月还是安娜?天啊,她的本能呢?她到底是谁……眉头紧皱,她的脑袋有点疼,手臂慢慢放下,退出他的怀抱,仔细看看面前的男人。龙月,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他爱的不是你,他爱的是安娜,他爱的是你这副表面而已。
“怎么了?”看着安娜反常,南宫也程有些疑惑地问。“没事。”安娜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浴室,回到病床上,又坐了上去,双腿蜷缩着。
南宫也程稍微整理了一下梳洗台,然后转身也离开了浴室,一拉开门便安娜孤独的身躯。他先是一愣,随即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安娜顺其自然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也程。”“嗯?”“你没发现,我变了很多吗?”
南宫也程将安娜拉了起来,捧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蛋仔细看着她,“嗯,我的安娜,真变了呢,你看鼻子又挺了,眼睛也大了点,皮肤也白了,好像变得好看了哎,不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咯!”南宫也程嘴角带着微笑,对着安娜说。
安娜有些无奈地看着南宫也程,随即又趴在他的怀里,“我好累啊,睡一下呢。”迷迷糊糊地说着。南宫也程有些无奈,都睡了一天还没睡饱?
他只能慢慢拍着她的背,然后安慰着她舒服地睡去。她昨天的反常不得不让他自责,也许以前的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了。
手机在床柜上震动了起来,南宫也程怕惊扰到安娜,立马看了一下,是父亲。他接起说,“父亲。”即使是通过手机,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对面的冷气。“你现在在哪儿?”南宫老先生冷冷地说。“在医院。”南宫也程丝毫不畏惧他。
“也程,我说了多少遍了,安娜这孩子,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南宫老先生有些叹息地说。南宫也程想起这件事就来气,自从他和安娜被迫分开后,他每每和父亲吵架都在争论这件事。“父亲,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喜欢她!父亲!我爱她!我要跟她在一起!”
“混账!”南宫老先生愤怒地说着,南宫也程依稀可以听到他杵着拐杖的声音。“你听不听父亲的话?”南宫也程的眸中有些许异常闪过。“听!”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字。
“好,立马和安娜分手回到我的身边,不准在回到中国,立刻跟我回美国去!断了这里的一切关系,包括你的养父和安承正。”南宫老先生绝情地说。“父亲……”南宫也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双眼红润地听着电话里的内容。“也程,你该听父亲的话。”南宫老先生已经有些失去耐心了。
“父亲,你明知道我在中国的关系复杂,你这个时候让我断绝一切是不可能的。”南宫也程忍耐地说着。“那我就给你一周时间处理好所有的事,你能行吗?”南宫老先生恢复到以前的冷静说道。“我可以带安娜一起吗?”南宫也程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怀里的女孩。“不行!”南宫老先生严厉地拒绝。“不是说了要断绝一切关系吗?包括安娜!”
南宫老先生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南宫也程的心脏里。他好不容易来到中国,悄悄地和安娜相认,可是命运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就像当年一样,他们两人被迫分开,被迫……可是他父亲对他来说也相当重要,并且,这是唯一能找到他母亲下落的办法,再说,南宫老先生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包括,他自己。
如果他不愿意,南宫老先生也会有办法压着他回去。“好,父亲,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吧,一周,可能有点少。”南宫也程哽咽地说完。“好,我宽容你,一个月后,咱们启程回美国。”说完,南宫老先生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