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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木易澄明出了校门,便一眼瞥见一座不大不小的咖啡馆。虽说是正中午,但作为星期六来讲里面的客人也实在少的可怜。不过这正是木易澄明所需要的,他推开大门选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下。

掸了掸座位上厚厚的灰尘,一旁的女服务生便立马笑脸相加的迎了上来。木易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名年轻的女服务生,约莫二十岁上下,俨然是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虽然并不能称赞她的外貌有多么光鲜亮丽,但细细的柳叶眉眉却勾勒出她与生俱来所散发出的高贵气质。

木易暗自思索,恐怕这名女服务生不太简单。现如今社会上流行富贵人家将即将步入社会的儿女送入饭店、宾馆等作为服务生历练个半年、一年的,想必眼前的这名高贵的女生便属于这类人群吧。

“一杯焦糖拿铁。”

“好的,请您稍等。”

正说着,太阳从透明的窗户中直射进来扫在了女服务生胸前的徽章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木易定了定神,将目光向女服务生胸前的徽章投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国立武汉大学”六个金光闪闪的隶书字。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女服务生闻言转过身来:“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先生?”

“啊······”木易挠了挠下巴:“看你胸前的徽章,是武汉大学的学生吗?”

年轻的女服务生听后脸上泛起了一阵晕红,连忙瞧了瞧胸前精致的徽章,朝木易眨巴了下双眼,嫣然一笑:“是的,先生。”

“是么,那么我想请您喝一杯,您可以赏个脸吗?”说着,木易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摊开,缓缓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诶?”显然,年轻的女服务生很惊讶。

“我是中山大学的老师,带队应邀参加武汉大学的校庆演出,初来乍到的,所以有些事想当面请教一下您这名东道主。”一边说着,木易澄明从怀中掏出了武汉大学的校徽。

那女服务生瞧了瞧中大的校徽又抬眼看了看木易澄明一副正派的面容,这才将信将疑的回答道:“嗯,谢谢您的邀请。不过请您稍等片刻,老师,我去跟领班说一声。”

“嗯,所以······”

“所以?”

“所以,请再加一杯咖啡。”

“谢谢。”

“不客气。”

很快,女服务生在与领班交谈片刻后便解开围裙,朝木易澄明走来。

“很漂亮呢,这家店的工作服。”

“谢谢夸奖。”女服务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容使得木易阴郁的心情也为之舒畅了许多。

“老师真年轻呢,想必才三十多岁吧,居然就能在中山大学当老师?”女服务生啜了口咖啡,笑着说。

“哪里,法学院比较好混罢了。”说这话时,纵使脸皮厚如木易这般也还是有些心虚的。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姓杨,不知同学你怎么称呼。”有些失礼倒是实话,自己不报姓名也罢,居然连姓氏都伪造。木易不禁感叹自己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功夫,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自己不是真正的老师呢?

不过女服务生似乎并不怎么介意:“我姓潘,潘冰清。冰清玉洁的冰清。”

“潘仁美、杨业,说来潘、杨两家还是世仇呢。”木易打趣道。

“呵,呵,没想到老师您还挺风趣的。”

“哪里,不这样做学生不会怎么想听我的课的。都是被学生们逼的。”

“您太谦虚了。”说罢,潘冰清加快了语速,似乎并不想再和木易这样闲聊下去了:“话说,您方才提到的关于我们的校庆······”

“奥,是这样的。”说着,木易掏出手机,假装拨弄着泛光的屏幕:“我们中山大学校方所给的指示明确说明在演出配合期间要全力配合武汉大学的各项工作。所以,眼下我就是想了解了解武汉大学有什么特殊的规定,我们可生怕触碰了禁忌呢!”

“特殊的规定?”

“对,大概就是类似于习俗、不成文的守则之类的。比方说咱们中山大学就有这样一条规定,不准在孙中山先生的铜像前的广场上嬉闹、抽烟之类的。虽然学校未曾明文规定过,不过每一个中大人都是时刻牢记这条戒律的。”

“像这种的吗······”潘冰清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伴随着喝下一口咖啡的咕噜声,潘冰清再度开口:“好像是有那么一、两条。”

“哦?”木易也端起杯子装模作样的啜了口咖啡。

“嗯,首先樱花大道上不准吸烟、不准喧哗之类的您应该知道,其次就是······怎么说呢?嗯,大概就是一种同学们之间的默契吧。”

“默契?”

“是的,就是在武汉大学的所有建筑内,大到图书馆小到公厕,都有一个仅通一人的1。5米高的小小的后门。”

“小小的后门?那还真是前所未闻,颇具风格的建筑群啊。”

“并且这些后门似乎未曾上锁过。”

“也就是谁都可以打开使用喽?”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大家似乎遵守着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不成文的规定?“听到这里,木易澄明饶有兴趣的盯着潘冰清洁白的脸庞,晃了晃手中的咖啡,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是的,学长学姐们告诫我们没经过学生会会长的允许,不得擅自使用那些后门。”

“不得擅自使用?可是谁又能知道谁到底用没用呢?”

“这个嘛,一来我觉得谁也不会闲着没事专门去走才1。5米高的后门,二来据说那些后门被束缚着可怕的诅咒,只要谁未经同意便使用了后门,会招来怨恨的亡灵缠身呢!”

“额······好吧。”木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而他又以轻松的口吻询问:“话说你方才说学长学姐?”

“我方才没有介绍吗?啊!不好意思。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潘冰清,杨家死对头潘仁美的潘,冰清玉洁的冰清,武汉大学心理系,本科一年级。”

“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呀。等一下,你说你是心理系一年级的?”

“诚如您所说,是的。”潘冰清优雅的笑道。

“我记得前些天看报纸的时候说武汉大学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后来又听你们学校的学生议论说嫌疑犯就是你们心理系一年级的一名叫欧阳滴泉的学生······”

木易的话并没说完,便被潘冰清厉声打断,只见她面带怒色、杏眼圆瞪:“那种人,别提了!失陪了,老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潘冰清远去的身影,木易澄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信纸。接着将他们平摊在手掌中,用手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聚精会神的阅读了起来。

木易澄明:

嘿,老兄。自高考一别,已有四月未见,对君甚是挂念。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被作为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所逮捕起来了。我试图反抗,但无济于事,眼下唯一能够解救我于水火的似乎就只有你了。

哎呀,一上来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对于久未见面的你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恐怕会有些吃惊吧,但事实上我的处境确实比较糟。

不过呢姑且不谈这些也不太要紧。

前些天丫头来信了。丫头的字好像没怎么变丑,但似乎也没变漂亮多少。反正跟以前又是一样啦。这也难怪,毕竟监狱里应该鲜少有握笔的机会。啊,对了!提到笔杆,你几年前送我的(好吧,我承认,是我偷蒙拐骗抢来的。)那支笔我还好好的保存着哦!我的宿舍在B栋306,一进门右手的下铺就是我的床。我把笔放在了床竖直支架的接缝处,对,就是靠近我枕头的西边的那根杆。估计我以后是无福享受握笔的欢乐了,你就把它拿回吧,一定要拿回!重要的事说三遍,你可一定要拿回!

嗯······还有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啊!对了!丫头给我的信里提到你了,但是她又说不要把提到你的事告诉你。不过呢,经我再三斟酌,决定还是告诉你吧。

那丫头很想你呢!你去广州上学前曾去监狱看过她吧?怎么样,今年抽个时间回趟咱们老家再去瞧瞧吧。顺便带些好吃的,虽然不知道监狱管理人员让不让送,不过咱们普爱高中校门口的蛋仔真是很好吃呢,若是方便买些给她可好?哎呀,现在想来还真是直流口水呢!记不记得以前吃晚饭的半小时时间,咱们两人飞奔到校门口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总算买回来。你好像总是多买一份,我可知道哦,你都送给丫头了呢!真是笨呐,你小子居然想瞒住我,我可是她亲哥哥唉,怎么可能瞒住我?

说到这里,我有个不情之请,千万别把我的事和丫头说,你尽管胡编乱造,诸如什么我出国留学或者什么的,反正就是我估计在她服刑期满之前我是离不开那破监狱喽,自然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可能去监狱探望她的。你小子可给我编的像模像样点,别让丫头起疑。

其实,妈也挺可怜的,现在身患重病又偏偏生下我们两个不成器的杀人犯子女······话说啊,你回连云港的时候帮我探望一下妈,同样的,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可是仔细一想好像然并卵诶,终归妈是会知道的······

诶,不提了,总之妈和丫头就交给你啦。

还有啊,嬴政文和弓长垣那两家伙呢?好久没联系了,不得不感叹物是人非啊。不过前些天看空间里嬴政文的说说上写他拿到了巴黎第一大学的offer哦,是不是该祝贺一下?话又说回来,你不是一直梦想考东大的么?你也加油啊,我衷心的祝愿你。感觉国内大学即使强如武汉大学这样的学校也实在是让我失望乃至绝望,真的,国内的大学没什么可待的,作为你的衷心的朋友,我还是真诚的希望你能走出去的。不过弓长垣好像状况不太好,一直没见他发说说,恐怕他在上海财经过得也不怎么舒服。所以说啊,飞吧,木易,承载我的梦想,飞出武汉,飞出广州,飞出中国,凭你的才学与情商在任何地方都会发光的!

东拉西扯了半天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看我前面说的那么伤感,其实我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的。木易,你相信我会杀人吗?如果你仍是无法作出判断,那请允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木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此时此刻在这封信中我还是要说,木易澄明,我相信你,相信你能为我澄明真相,救救我!

额,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希望这是我无聊的多虑。所以接下来我会尽我可能的将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我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未完待续。

欧阳滴泉

“未完待续是什么鬼!这家伙,就会给人添麻烦!”木易澄明皱眉抱怨了几句,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眼前的汽车在满目嫩叶的市街奔驰,武汉大学宿舍B栋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看上去要比新建的楼房更能衬托出嫩叶的勃勃生机。

时值周末的下午,有大批大批的学生成群结队的从宿舍楼中走出,自然也有大批大批的学生回到宿舍楼中。一时间,宿舍楼入口处挤满了人头,造成了通行的滞缓。

“和中大差不多么,一到周末都是这熊样,敢再有点素质吗,这些家伙!”木易无奈的叹了口气,绕到了宿舍楼的后面。

仔细观察后便不难发现,在宿舍楼的后面果真有一个1。5米左右高的小门。小门是铁质的,关起来时非常牢固,木易试图拽开又尝试了一下推开,都无功而返。由此,还不能得出门开开的方向,但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小门的锁异常结实。

转身折回宿舍的正门入口,拥挤的状况较之方才疏通了些。木易瞄准人群中的一个空隙,“倏!”的快速穿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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