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停地刷着朋友圈，眼皮越来越重，却没有睡意，莫鹿内心难以平复的情绪像是缠绕的蜘蛛丝，一圈又一圈，几乎要蒙上她的双眼。她害怕却又激动着，清醒的时候手，触碰在屏幕上的指微微地颤抖着，没有目的地划动，双眼迷离直到重重地合上。
和游一川之间意外的互动深深刺激着莫鹿的每个细胞，尽管他看起来用讨好和恭维姚姚掩饰着自己的冲动，心意相通的一瞬间，却已足够让莫鹿回味很久了。
迟泱泱鸡贼地问莫鹿和游一川一起消失的时候，他们都做了什么，可莫鹿还是不敢说出实情，总觉得自从迟泱泱出国起，她们之间就不止隔着海峡了。就连自己的小秘密都没有人可以一起分享，着实是一种煎熬，谁让她能说得上话的朋友，用一个手就能数过来了呢。
在电脑前发愣的莫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哈！这样一个安静却又叫人困顿的午后，有人请喝咖啡，是再好不过了！
莫鹿被大G叫到了楼下的咖啡店，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让莫鹿各种惴惴不安。
大G一改往日的油嘴滑舌，“小鹿，那封邮件我看到了，”他毫不掩饰地冲她会心一笑，“谢谢你了。小姑娘挺会做事情的。”
莫鹿想起了前几天回复客户邮件的事情，当时她还担心处理得不好，还担心大G会怪自己。
“不用谢，不用谢！”红着脸，莫鹿低着头连声说着。
“喝什么咖啡，自己点，我请客！”
莫鹿喝着着咖啡，觉得顿时提神醒脑了。
“没几天你就要和老板见客户去了吧？我听说七星的严老板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挺喜欢MC的双肩包，J&K 的江总只要有漂亮小姑娘陪喝酒，什么都好谈。展群的老板嘛，请他老人家出山是不可能的了，这人不但架子大还瞧不起人，除非是CEO出马，但凡其他人的邀请，他都让自己公司的小业务员来参加。。。。尽管如此，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还都是从小业务员提拔出来的。”
“能用钱和女人搞定的都不是问题，这家展群果然不好对付。”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见客户无非都从吃饭喝酒下手，你必须清楚了解他们的喜好和忌讳。一上来就聊工作，没人愿意。你这样害羞的性格，说实话不太适合去这样的场合，当然你可以一点点锻炼起来，就像展群的小业务员一样，机会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如果王总没有请假，这次本来是安排她去的。”莫鹿无奈摊摊手。
“噢？。。。王总的能力可不止这点。”大G喝了一大口咖啡。“具体的业务知识你也学习得差不多了，饭桌上不要冷场，别犯尴尬就好。”
“你怎么那么了解这几家客户的呢？”莫鹿歪着脑袋，对于突如其来的援手，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来公司也好多些年头了，这点小情报总是有的。好歹我也是个老业务了吧...”大G干涩地笑着，可莫鹿总觉得他的那句，王总的能力不止这点，有些意犹未尽。
下班后，莫鹿带着水果和资料去了王晴家，她把大G的建议告诉了王晴，王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大G这个根老油条，一天到晚打酱油，明摆着不服气自己没他资历高。更何况几年前，谷总硬是要提拔还是大G助理的自己了。他这背地里瞎捣鼓着，难道是想从莫鹿这里窥探点什么？
“这个点子不错，确实可以尝试下，不过大G的消息如果不准的话，就前功尽弃了。”王晴躺在沙发上，电视开得很响，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调高音量，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直到发觉莫鹿说话声几乎被掩盖住了，王晴才关上电视。“看了你和大G关系还不错，他应该不会骗你。”
“嗯，他是挺关照我的。”
“你是怎么和这老油条打成一片来着的？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那群人是不是又迟到早退了？”冷不丁，王晴说得酸溜溜的。从助理到总经理她花了三年的时间，但也不算不劳而获。她和谷连城的关系虽不被看好，终日是别人的闲聊话题，但走到这一步，她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我们也只是工作上相互帮助而已啦。那您同意的话，我就着手去办了。”
“行吧，其实你也只需要在那里坐着，陪陪领导说话而已，不要压力太大了。一切业务上的事情，谷总会搞定的。你就替我出席下罢了。”
莫鹿点着头，听出了加重语气的“替我出席下罢了”的意思。
七点左右王晴的妈妈提着菜回来做饭，定要留莫鹿一起吃晚饭。这位董阿姨对莫鹿印象还不错，乖巧懂事，看着就是个没什么心眼地孩子。
直到晚饭后都没见到王晴老公徐彦回来，倒是董阿姨忍不住在外人面前埋冤这个早出晚归的女婿“小鹿你以后找老公千万不要找像我们家小徐这样的，就知道工作。”
“你家女婿工作也是为了赚钱，现在做什么离得开钱？！”王晴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这母女儿二人在莫鹿面前说话倒不避讳。
“好好好，你们都是赚大钱的人，想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咸菜萝卜有的吃已经很好了！哪像你现在嘴那么叼了！”董阿姨无奈收拾起吃剩一半的鸡汤，正打算放进冰箱。
“鸡汤放了几天了，吃不完就倒了！”王晴在沙发上发着短信，这鸡汤她都吃腻了。现在明明有好日子可以过，她母亲却不停地提以前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些连一本连环画都买不起的日子。
莫鹿帮忙收拾着碗筷，这样的场面发生在以前，她或许也会多埋冤自己母亲几句，而现在没有亲人在身边，想吵架都没有对象。王晴母女的拌嘴在她看来，是多么让人羡慕，至少有一个爱你的人在身边。
“别以为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可以浪费，外面有多少人没饭吃啊。”董阿姨洗着碗，絮絮叨叨地说，“小鹿啊，你妈妈估计也和我一样啰嗦吧，我们当母亲的哪个不是为了孩子好啊，给她做了鸡汤也不喝，就喜欢出去吃。你有空劝劝小晴啊，在家里吃饭多好呀。平日里他们夫妻都不着家，亏得这次出了车祸。。。”
“他们夫妻事业上升阶段，应酬多，正常的啦，你放心啦，都那么大的人啦，会照顾好自己的啦。”
“我知道。”董阿姨沉默了一会，小声说，“你不知道，上次出车祸，都吓死我。”
“是啊，挺危险的。好在都解决了，主要双方都没受大伤。。。”
“我现在还提心吊胆来着，那家人前段时间，三天两头找人来我们家门口闹。”
“怎么那么没素质的？你们报警啊。”
“报警了，也没有用，他们就是要钱，为了钱真的什么都做得出，还说自己女儿因为事故不能怀孕了，也不能站起来了。你看看哪有这样的当父母的。”董阿姨一仔细地擦着碗筷，对那家受伤的当事者做法唏嘘不已。
现在这个世道，钱能摆平的都不是问题，莫鹿认真地听着，想起了大G说过的话。“那你们不会真被勒索了不少吧？”
董阿姨看了看客厅里的王晴，电视依旧开得那么想。她压低声音，“小晴当时还赔了十几万的医药费。”董阿姨下意识摇着头，“徐彦的脾气也太臭了，上次差点和人家打起来，所以我还偷偷给了人家几万块，你千万别告诉小晴。”
“阿姨你对徐大哥真的挺好的。”
“那不就因为小晴是我女儿啊...小鹿，有件事，阿姨想问问你。”话锋一转，董阿姨抬起头看着莫鹿的眼睛，像是在说你要说实话一样。“你知道小晴最近和什么人走得很近吗？”
莫鹿心里一惊，难道董阿姨知道了王晴和谷连城的事情？慌忙摇头说不知道。
“前些日子，来闹事的人突然来找我，把我的钱还了回来，然后就消失了，我总觉得有问题。会不会是她认识黑社会什么的人？”
“黑社会？不会吧，应该是人家良心不安才还钱的吧，阿姨你想多了。”莫鹿心里盘算了很久，黑社会可能性很小，谷连城出面用更多的钱堵上人家的嘴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