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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夜中思

李元在车子上面一直还是没有睡,虽然已经是夜深了。李元的脑子中还是有着刚才自己看到母亲和姥姥的画面。尽管这个画面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但是李元觉得这一次就是很特别的,因为这一次是唯一的一次没有被自己的母亲和姥姥看到但是自己却看到了对方。李元并不是想营造什么像着以前游子的那种凄苦悲怆的气氛,但是也是看到了两位亲人的一些近况:时间是不等着人的,时间是一种催熟剂,甚至是一种“催老剂”,使得人们都是变成老的模样。变老并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只是将人的心变老了。李元就是看到姥姥的心变老了。

火车还是老样子——它是不会变老的的,即使生锈了,因为它没有“心”。李元现在才知道,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的东西,就是因为有着“心”,有着能思考和创造的“心”。这颗心就是人的中心,就是人的核心所在。如果没有了这颗心,人与火车有什么区别呢?正所谓做什么事情要用心,这颗“心”就是人的精神,人的毅力,人的思索。姥姥已经慢慢地失去了“心”的精华,只是剩下一颗只是能够跳动的生物的心,因为姥姥已经没有什么自己能从“心”出发的事情了,只是这样无精打采地看着世界。李元曾经很是痛心,因为自己的姥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至少在自己小的时候,姥姥就是自己的崇拜的偶像——姥姥什么都会,就差不是个男的了。李元现在看到这个偶像已经慢慢地要变成了常人,已经不知道有什么用“心”做的事情了。在几个小时前看到姥姥,李元就是看到了姥姥的这样的面孔,那是一张有着时间皱纹的面孔,但是同时也是一副听天由命的面孔了。

李元想起了一则故事: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有着一个老妇女在河边洗着衣服。因为那个时候是冬天,所以河水是非常冷的。一个年轻人来到了这儿,看到这个老妇人正在洗衣服,他是长途而来的旅人,所以就向着这个老妇人讨一碗水喝着。老妇人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葫芦盖子打开,然后将水倒在旁边的一个碗里面,然后端着过去,给了那个年轻人。这位年轻人接过去之后,只是觉得这碗水很是冷,就说道:老婆婆,能不能给我一碗热水喝。老妇人听了,就将自己的身边的水壶倒了一碗热水,年轻人接过去之后,喝了下去,但是还是感到很是冷。这个老妇人让年轻人自己倒水喝,但是年轻人喝完这壶热水之后仍然很冷。老妇人说:你现在喝着葫芦里面的水就好了。年轻人接过这碗从葫芦里面倒下的水,过来一会儿,就不冷了。老妇人说:因为外界很冷,但是这碗水是葫芦里面的热水冷却的,但是还是自己保留了热水的一些温度。喝了下去,也许一时觉得冷,但是足以和外面的严寒相抗衡。喝了热水,就是一时感到温暖,但是过后就会冷了,这就是原因,热水是会变冷的,但是冷水就会让寒冷走的更远。

这个故事听起来是有些另类的,但是想想也是对的,因为以毒攻毒,就可以以冷攻冷,这个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在外面,如果遭遇到不是很好的环境,就是要让自己有着一副坚强的身躯去抵御,不可能因为大风刮来,你就让树木有着一些保暖的衣服,树木必须接受这些大风,否则就不是一个好的栋梁之才。李元知道这个故事可能就是有些不是那样的好理解,但是就是感到有着一些道理在里面。

火车继续这样走着,时间过得很慢。

李元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大妈级的妇女,年龄很大,块头也是很大,旁边坐着似乎是自己的女儿,因为也是很胖的。

“丫丫,你将这块面包吃下去吧,不要等一下会饿的。”这个胖妇女对这个胖女孩说着。

“我不吃了,刚才吃过好多块了。”叫丫丫的女孩捂着嘴,不想吃。

李元发现这个女孩是有着一副天真的面孔,但是下面的话让人大跌眼镜。

“姑姑,我想我的妈妈不会问我饿不饿的,因为姑姑都是给我吃的很多的。”

“丫丫,怪。你其实不要急忙这样说着,到了无锡再说。电话里面不要这样说,好吧?”那个胖妇女用最能柔和的声音说着。

李元这才这知道这个女孩原来就是这个胖女人的侄女。但是这种对话好像就是要向着这个女孩的母亲证明这个姑姑是很合格的,而且很是友善的,因为她是给这个女孩吃的很饱的。

李元不知道为什么最亲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元闭上了眼睛,不再想着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

火车依然在缓慢地走着……

李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现在在干什么呢?也许还是在为自己在BJ而担心吧。可是自己已经坐上去往无锡的火车了。

无锡那个城市里面有着自己的学习的回忆,有着自己伤心的回忆,也是有着自己淡淡的感慨的回忆。

不知道现在宿舍里面的同学怎么样了,这次去一定去看看,也许可以见得到的,也许可以直接联系地到。

李元在坐上火车的时候,就想着能否将自己的心思用在了思索未来的事情上面,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上面。

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钟了。车子里面的人都大部分睡着了,李元也是感到有些倦意,但是不是很强烈,因为这些倦意都被自己的胡斯乱想动乱了。李元现在不是想着怎样地指定计划,而是一味地胡思乱想,因为李元还是想着李茜的,这个少女基本上就是占据了李元的心房的一半。

在学校的日子又重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了。李元想着那个女孩子是多么地美,是多么地鲜亮,但是自己就是一直不能启口去追,以至于现在只能徒增感叹,只能是像做梦一样去想着。李元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很好的,但是一定是徒劳无益的。

火车已经到了南京站了。南京站恐怕还是要停好长时间的,因为南京站是个大站。李元想借机出去透透气,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已经将自己闷得喘不开气来了。

下了车,李元看到了许多摆着摊子的小贩,想买着一些食物去吃,但是李元想到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于是就将这个念头打住了,只是看着别人在那儿吃着。李元知道自己这样是于未来没有什么益处的,但是将自己的钱包捂住,好像就是很安全了。这种想法也是得益于姥姥的想法,因为姥姥一向就是很省吃俭用的。李元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不得不这样了。

上了车之后,李元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自己的座位上面都是一些自己的身上的灰尘,掸了一下,重新坐上去。车子有开了。李元看到外面的夜色还是很浓重的,但是也慢慢地显示出白色来了。李元这样看着外面,就觉得自己好像心胸开阔了许多,自己的视野也是开阔了许多。李元觉得这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了。

火车重新出发了,李元这一次对前途充满了希望,但是也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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