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有些意外我的一口承认,缓缓扬起嘴角:“果然是爽快人!只是你自然可以拿上次救了我的命作为借口,抵下这一次,不是吗?”
“这次,我不是帮你。”我异常认真,“我是在帮自己。”
“帮自己?”她美丽的大眼睛装满了疑惑。我但笑不语,既然帮她取消了婚约,祁墨谦能快乐,而我却犯贱地看他快乐才能快乐,这不是在帮自己,是帮谁?
殷唯阖上眼睛,多日来的牵挂终于尘埃落定:“事成后,你我毫无拖欠,而你更会是我殷唯此生最大的恩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有什么本领,会让她自己这么笃定皇上会答应取消婚约,要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皇上。而她们之间交情也不深,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恩人?算了吧,我没福气承你的恩。”一句玩笑话,却是我的真心话,“事成后,我会离开这里。”
殷唯睁开眼,清澈的眸子漾起层层波澜,欲言又止。最后依然作罢,她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慎王不久前来我这儿给我的,他说叫我转交给你。”
完好的信封,整整齐齐。殷唯怕我以为她偷偷看过,才故意这样光明正大地交给我。我却丝毫不介意,看过就看过呗,也不可能是什么情书。
于是便毫无芥蒂地在她面前拆开,信封上有几个刚劲的字:需要进宫,有我。
殷唯见后惊讶着说:“他怎知你需要入宫?”我终于绽放了今日最舒心的笑容:“默契。”这就是传说中战友的默契!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我很庆幸,我有一个神级队友——祁梓墨。他能推测出我所有的小心思,然后默不作深地给予我帮助。
吃过饭后,殷唯领着我进了客房,我踏进这干干净净的客房中,倦意袭来。她也很快地就离开,却在离开前低声问:“你要离开,是因为他?”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晚安!”然后啪地关上门,独自微笑。
殷唯,你不要害怕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早明白我的心意,所以诧异我会帮助你。但是,我仅仅是个无所谓的存在。他对你的心,无可动摇。我自认小人,不能做到坦荡荡的真心祝福,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
眼不见为净,不是吗?
摸出很久没用过的哨子,轻轻一吹,窗边不久后就扑哧扑哧地飞来白色的鸽子,我提笔写了几个字,让它飞走。
两天后,我顺利登上入宫的路。殷唯一再感谢我,也一直在拜托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意外地看见养心殿门口见到祁梓墨,他绷着下颚,嘶哑着声音问:“真的可以为他做到连命都不要?”
我哈哈大笑:“祁梓墨,你高估我了。我并非圣人,不会为了成全他们而牺牲掉自己的。我最精明的,你最清楚的,不是吗?”他脸色缓和了些,松开拳头,看我一步步地走进殿内。
祁梓墨忽然叫住我,我回头看他,他张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不要做傻事。你最精明,却也最笨,我最清楚的。”
我忍俊不禁,步伐也轻松了不少。然而压迫感在见到皇上那招牌式的微笑后卷土重来。
皇上,九五之尊,永远不是他表面透露出的那么单纯无害,他至高无上,哪怕他不乐意,他也必须有城府。
“民女参见皇上……”我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膝盖噗腾地跪下去,力度太大,一下子疼得呲牙咧嘴。皇上见状不由笑我:“不习惯行礼,何必勉强自己。”
我暗暗嘀咕着,现在有求于你,能不恭敬点么?
“小思近况如何?”谈起高小思,皇上的笑意更甚。我从前是想不到她为了高小思会付出这么多,甚至会理解到她不想和表姐共侍一夫,所以给宁檀雅下迷香(也怪不得她怀不上,其他原因都是唬人的浮云)明明知道宁檀雅不可能一个人就怀孕,居然还能一脸父爱慈祥地让她好好养身子……不过他连皇位都可以放弃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皇上,原来已经有了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