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临近长江下游的一个小城。这里和江南的大部分地区大同小异。都是一样的锦绣繁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靠近长江水产特别丰富。大部分人们都以打鱼为生。各家各户基本都有一叶小舟。在北方有句话叫做男耕女织,然而到了这里就成了男渔女织。男人,一个家庭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但在这里却是不一样。在这个地方男人打鱼只能算是糊口。家中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却要靠女人。这里的女人心灵手巧,织出来的布料异常的畅销。布料质地好,手感好,浆染上色在当时也属一流。所以大部分布料商家都慕名而来在这里采办布匹。
长江中心有一个小岛,岛上郁郁葱葱。站在岸边隐约可见岛上的各类建筑。这个岛上所有产业都属于一个人的,传说是个什么康王爷的。百姓渔民当然没有人敢靠近,当然也没有人敢去打听的。小岛的主人每年到了立秋才会来到这里立夏则会北归。这里本来属于一个渔民打鱼过程中栖息的小岛。就在前几年突然被官府收回改造而成现在的规模。每年这个小岛的主人回来的时候一众人浩浩荡荡,丫鬟婆子,家丁仆人,守卫兵丁足有数千人之多。大船小艇要有数十条左右。可见传说也非虚言,这个岛的主人身份一定显赫大有来头。
费铭躺在一张小床上,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头痛欲裂,有一种要爆炸的那种感觉。每一次的心跳好像都在牵动着头上的每一根神经,心跳一次都会让他头痛难忍。终于忍不住了,他张口想大喊一声。但却只是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
“哎呦!谢天谢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位公子终于醒了,快去请先生过来。”屋内一个小姑娘大声的说着。
费铭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顺着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他的床前晃来晃去,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具体的模样他也看的模糊不清,只知道有十几岁的年纪。勉强的张口结结巴巴说道:“这位这位姐姐,是你是你救了我吗?和我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先生在——在那里?他还好吗?”
“咯咯!”小姑娘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真会说笑,我哪里就成了姐姐了。我也没本事救你啊!救你的是我家先生。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大叔他还没有醒,听先生说,他的性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的可能比你重点。具体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了。你这人倒好,醒来不关心自己倒关心起别人来了。”
费铭着实伤的不轻,除了头痛,他还感觉胸口也有隐隐作痛。估计是和那人交手的时候被那人的内力震伤的吧!此时他也感觉口渴难忍。
“咳咳!小姐姐,有水吗?我我想喝水,麻烦你……”
“哎呀!别再叫人家姐姐了,叫我娟儿就好了。我这就给你倒水去。”
“那就有劳了。”
“哎呀!你就别客气了,你这几天的吃喝拉撒可都是人家照顾的呢!”
“啊?我来这儿都几天了吗?那真是感激不尽……”
俩人说着话,叫娟儿的姑娘就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过来了,费铭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没有一丝力气能够支撑起他的身体。脑袋离开枕头有一寸的高度就又重新回到了枕头上。曾几何时他都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遭遇,这样的下场。唉!
“哎呦!公子快不要动,还是我来喂你吧!”
姑娘说完就用小勺在碗里搅动了几下,张口吹了吹附身喂费铭喝下。费铭三十来岁但却没有婚娶。并不是他娶不到老婆。以他在春江的地位和名声。可以说春江的姑娘排着队的想嫁给他。但他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武艺和生意上。认为女人都是累赘。虽然家里长辈们也曾为他张罗过几门婚事他都以更重理由拒绝了。和这个叫娟儿的姑娘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可以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人离得这么近。本来身受重伤,定力难免下降,不免心猿意马起来。这一次终于看清了小姑娘的长相。只见眼前的这位姑娘圆脸杏目,五官精致无比。穿着虽然不是很华丽,但也挡不住身上的那种少女气息。他还是第一次用男人的眼光欣赏女人。以后身体好了能娶到这样一个女子做老婆也是不错的。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刹那的四目相对,他就赶紧闭起了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无礼了,怎么对救命恩人有这样的想法呢?
娟儿那儿会知道这个时候这个状态他还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只以为他是身体太虚弱太累了才闭上了眼睛。勺子对嘴吹了吹继续喂着他,张口说道:“是的呢!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呢!那天早上先生早早的起来去练功,就发现你和那个大叔飘在江里奄奄一息了。叫上守岛的士兵把你们救了起来送到了我们这里,这里是我们丫鬟下人的居所。”
“我们家公子爷可有来头,但是我又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这是我们的家规。你昏迷的时候我家公子爷过来看了你好几次呢!我们家公子爷人可好,最是菩萨心肠。……”
小姑娘唠唠叨叨的说着话,费铭的思绪也回到了那天午夜,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噩梦,他从来没有想到世上会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那天要不是他灵机一动跳江凿船,恐怕他和饶千都死了好几回了。那人到底是谁他却没有一点头绪。具体娟儿所说的他都昏迷好几天了他更是没有一点印象。正在他期乱想间,门帘晃动,一个老者阔步走了进来。费铭感觉这个人好面熟,越走越近这才看清这是他几年未见的恩师公冶乾。他没有想明白恩师为什么会在这里,正欲张口说话。却听娟儿说道:“呀!先生来了呢!这位公子醒了,正在喂他喝点姜汤。”
公冶乾用手对费铭往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对娟儿说道:“娟儿姑娘辛苦了,只是这姜汤以后不要再让他喝了,以后改做银耳莲子粥吧!你下去吧!我为这位公子疗伤,你在边上有所不便。”费铭看到师父在外人面前没有和他相认,也没有张口说什么。
“晓得了先生,那我先下去了。”说完福了两福退了出去。
看到公冶乾,费铭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只见娟儿走远以后激动的说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费铭仔细的看着公冶乾,只见他比以前更键朗了,胡须黑白参半。身着灰色长袍,自有一种仙家道古的风范。公冶乾在慕容复的数名家将里边最是文武全才一位。性格比较率真。人也是最低调的一个。
“铭儿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出手伤的你?”
在自己遭遇大难的情况下能和师父相聚,他人也精神了不少,说话也不是那么结结巴巴有气无力了。
“啊!师父,说来惭愧,徒儿看不出对方的路数,只知道他是一位老者。徒儿若单打独斗在那人手底下过不了一招。”
“哦?”公冶乾明白费铭的本事,这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他的半斤八两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怎么可能会差到这种程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的武功太强了,已经强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有这种本事?他也陷入了这个谜团之中。想了想接着说道:“对方年龄能看出来吗?说话又是何方口音?”
“哦!师父,年龄看不清楚,他戴着一张面具,说话好似不是江南口音。身材也不是很高。只是他能同事用两种我们的武功就匪夷所思了。唉!”
公冶乾陷入了茫茫的深思,有一个人和他的徒儿所描述的大抵相符,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又想不出世上还会有谁能有如此本领。有些事想不通就暂时不要想了。费铭也没有去打扰他。过了片刻,公冶乾张口说道:“铭儿也不要多想,只要有命在,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要再说话了,我来为你疗伤,你受的内伤不轻,又沁水染上了风寒,幸亏命不该绝遇上了我。不然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多谢师父再造之恩!”
公冶乾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握住了费铭的手掌。费铭立刻感觉有一股真气输入到了自己的体内,通润而有力。顺着天井、巨骨各大要穴一直到丹田,全身各大要穴有一种微微膨胀的感觉。周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如此一盏茶的功夫,公冶乾对费铭的疗伤算是告一段落。没等费铭开口说话他却先说道:“我现在所跟随的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九王爷,现在叫做康王,这个岛屿都是他的产业,我在他的王府里地位还不算太低,他们都尊称我为先生。虽然当今昏庸,但这位却是难遇的人才,大有可造之材。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帮帮他。想我大宋外柔中干,对外不能御强敌,对内不能治久安。实在是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如果那样就会连年的兵戎相见,受苦的依然是百姓。”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慕容复,也想成就一番事业。但那人人面兽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若他成为一代君王想来也是一个暴君昏君。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希望再看到老百姓颠沛流离,人死家破,妻离子散的悲惨情景。我,看过了太多的流血牺牲,太多悲欢离合。在我有生之年我只想看到的是安居乐业,想来也应该是痴心妄想了吧!”
“哦!对了,和你一起的那一位又是谁呢?”
“师父侠之大义徒儿有所不及,一定会记住师父今天所教诲的。那位便是丐帮姑苏分舵的舵主饶千,我和他都是被人设计陷害所致……”
费铭把他和饶千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对公冶乾叙述了一遍。末了急切的问道:“师父,不知饶大侠现在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哦!饶千也不防事,只是他的内伤较你要为重点,为师的也会去多加照顾的。想那乔峰在时丐帮是何等的威风,现在真是犹如丧家之犬了。不过丐帮中侠义之人比比皆是,偶尔有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也是很常见的。哦!忘了告诉你了,你我师徒的关系在这个王府之中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里边藏龙卧虎,俗话说明枪易斗暗箭难防。适当的时候我会知会康王爷的。”
“徒儿知道了,只是饶千如果醒后还望师父告知我一声。总的来说是我对不起他。”
“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如此。如此我去了,你好生修养吧!”
“是,师父慢走,徒儿这里谢过了。”说完头碰枕头算是磕头礼了。
师父今天和他说这么多,其实也是在教诲他。只是公冶乾其人比较随意,不喜欢繁文缛节的教条。有时候和他聊天的时候就会间接的把一些思想和见地传导给他。也许这就是师父的大智吧!费铭在胡思乱想间又沉沉昏睡过去。下一个明天也许会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