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接着说道:“我姑对每个人都那么的好……那么的好……可是,她自己却……”
我内心的情绪终于被引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会龙,为我点根烟吧!”我看了他的眼睛,向他请求道。
他也看向我,因为他知道我是不抽烟的,但还是从口中拿出烟盒,点着一根,自己抽了一口,递给我。我大口一吸,然后拼命咳,拼命咳,我被呛住了,眼泪也随之流出,说道:“这烟可真呛人!”然后将烟递还给他,他接过去,又吸了一口。
说道:“我姑她也知道你那天有事,一直以来她都把你当做亲儿子看待。她总是对我们说不要打给你,但是或许她也觉得自己挺不过今天的吧,她怪自己没有能力。最后,她还是向我们请求向你打一个电话,希望你能回来看她一眼。可是,都迟了!大家都迟了!她知道你赶不回来了,便又对我说道:‘会龙啊,帮我去买根糖葫芦吧,我已经有30年没有吃过了。’我拼了命的去跑哇,跑哇,回来时,她还是走了。……”他看向垃圾桶,我也朝那个方向看去,那根红红的糖葫芦在黑色垃圾袋里大笑。
等到佳龙回来说道:“准备后事吧,大伯他们也快回来了。”
……
——“啊?啊!对!……要办理……要办理!”他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的事我也不好多插嘴说道:“你们自己先张罗,我回去一趟,晚点再到酒店集合。”
【家】
我放下手中的包,拿出手机,拨打了汪聪的号码。
——“聪啊,是我,是胡蝶呀!”
——“哦,是快到了么?”
——“不是!是我……我……我来不了了。”
——“哈?路上出了什么状况了吗?”
——“和我一个关系很好的长者逝世了……”
……
两分钟后,我觉得他的心里也同样经历了我相同的抉择。要不然,他也不会沉默。
……“死者为大,你也不用太难过!”他还试图安慰我,并没有责怪我为什么不能去,他此刻做出了一个和我相同的决定,我没有回答,他又补充说道:“唉!可惜这次,我们‘四剑客’聚首,就缺你一个,下次碰面,一定要把你灌倒打救护车。”
我也有一种破涕为笑的感觉,说道:“不用说我,小心你自己喝到变性!”
——”畜生!”我们同时相互对骂一句都同时挂掉对方的电话。
完成了这件事,心里的压力,减少的一些。放下手机,脱下西装。我在卫生间接了一桶冷水,全身上下都脱光了,将那桶水从头往下倒,冷,从外到内的冷,刺激我这绷劲了一上午的神经,我分明的从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释然快感,但很快,就能感觉只有一瞬间,当水流到地面时,一切的感觉都会消失。我只得又去接一桶水,在一次从头往下淋,我想要的不多,为何还错?
淋了四五桶水,我也不想再去渴求什么了。就定在那里,看着那面小镜子里的我。也不去管身上散零的水滴,就看着自己,猛的扇自己一巴掌,说道:“你他妈真没用。”
过了五分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想些什么,最后我还是拿起毛巾去擦水,其实差不多都干了,只有头发有些潮。
再一次,又一次拿起那西装。我开始穿了——裤子,衬衣,外套,领带,袜子,皮鞋……
走出门进客厅,看着那还是乐着的佛像,我上前鞠了一躬,双手也学着去合十,心中默默地祈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祈祷些什么。
只是为了找一种方式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让自己能够制约一个让自己坚持下去的信条。至少也个幌子,假装可以遮挡住我的双眼,走在客厅。但是,我看到了那个老奶奶走出房间,上了一个厕所,对自己所供奉的佛像看都不看一眼的,又回到房间里去了……
【饭店】
我回到饭店时,饭店已经停止营业了,这老板娘征战了多年的战场,迎来了第一次的停战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