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等人以为有人要对卫仲道不利,立即抽刀相向。
卫仲道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惊道:“子义,你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来人正是太史慈。
典韦也认识太史慈,便让虎卫军士兵都将兵器收起。
卫仲道当即与太史慈并马入城,两人边走边谈。当得知太史慈已经安顿好其母亲,亦感到心安。当得知太史慈因帮东莱郡守而得罪青州刺史后,被青州刺史通缉后,又深感气愤。当得知太史慈早就到了河东,只是因为听说那些流民将为他所用,故在一直尾随看护。
“子义,真的是辛苦你了。”卫仲道感动的说道,他本来都以为太史慈不会来了,但没想到其还这么会自己着想。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史慈正色道:“卫大人心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卫仲道见太史慈并不太关心他对待流民的问题,只是在意自己对他的态度,心道:‘以后只能重用太史慈,不然他也分离自己而去,不过太史慈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值得重用。’便道:“子义,你明天就直接跟我押粮北上吧。”
太史慈立即就允。
回府之后,卫仲道让管事安排太史慈的住宿问题。他便去陪阮玉了,虽然阮玉每天晚上都要呕吐个两、三回,他那叫一个心力憔悴。但没办法,他次日又要北上了,只好能多陪一下是一下。
当阮玉知道卫仲道次日就北上之时,自然是万般不舍,当即泪眼婆娑,他又只好好言相劝,本来他有更好的办法安慰阮玉,就是将她‘就地正法’。但现在阮玉才怀孕两个多月,根本不可能做那事。只好抱着她相拥面眠。
次日一早,卫仲道早起前去给卫瑶、卫良、阮氏请安,亦同时告别。但最后他还是有一件事要跟阮氏单独询问,后者也同意了。
“母亲是这么一回事。”卫仲道娓娓道来:“襄陵县有个十三岁的男孩叫贾逵,他是名臣贾谊的后裔,他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已经展现了不凡的才能。”
“他就是发明那种千金难求之酒的人?”阮氏打断道。
卫仲道点头,既然阮氏这么想,他也巴不得。
“那有什么麻烦?”阮氏疑惑了,她就没听说贾谊之后还有什么出名之人,如果有,又在河东,她不可能不知道。
卫仲道继道:“是有一户柳氏有人家,他们知道贾逵是名臣之后,于是便如吕不韦对异人一般……”
“我明白了。”阮氏笑道:“柳家提前对贾逵施以恩惠,同时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贾逵,以更好的将贾逵绑在柳家的利益之上。而你却不想让贾、柳两家联烟,反而想让贾逵娶我卫氏女子,以便让贾逵可以更好的效忠于你。但是你去找贾逵商谈之时,贾逵却拒绝你了。我说的对吧?”
卫仲道愕然,许久反应过来说道:“母亲之聪慧乃孩儿所不及也。”,同时感叹这个时代的人也太聪明了吧?同时怀疑后世人之所以脑子迟顿了应该是吃了太多的有毒东西了。
他回安邑城之前的确找过贾逵,言明只要其与卫家订亲,他便会重用其,然而贾逵却拒绝了。贾逵说:‘柳家对我贾家有大恩,如果不是柳家,我与我爷爷早就饿死。大丈夫生于生间,怎可忘恩负义?’说完就走了。
卫仲道当时看着贾逵远去的背景叹道:‘贾逵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不愿忘恩负义,直接造成了后世的一个名词‘两脚羊’,上百万的汉家儿女沦为胡人的腹中之食!’
阮氏道:“贾逵乃贾谊之后,虽然他家已经没落,但忠孝礼义信这几点恐怕在他们很小之时就被教导了。而柳家乃投机取巧之人,早就将贾家给研究透了,恐怕在你还没有襄陵之前,两家的父母就已经订下了这门亲事。不然柳家不会在贾家身上花费那么么精力的。”
卫仲道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阮氏话锋一转道:“杜畿、徐晃、典韦、卫觊等人也都没成亲,我会在卫家及阮家联系几个女子出来,待秋后就让他们成亲,这样一来,他们必定更加忠心于你。如此一来不管日后天下时局如何变更,这几个人的利益都与我们卫、阮两家绑在一起。”
“有劳母亲费心了。”卫仲道本来也想这么做,做杜畿、徐晃等都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他也不好提出来,现在阮氏主动提出,他自然不会拒绝。
“说回贾逵。”阮氏道:“我想问一下,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
卫仲道点了点头,将自己心中的办法说了出了。
他的办法分两轻两重,‘两轻,一者,让一个有家世之人去接近柳家,做出想要娶柳家之女的样子,离间贾、柳两家,柳家,既然柳家是投机之人,有更好的人可以投机,那柳家必然会舍弃贾逵。二者,打压贾逵,抬高柳家,当柳家发现不用贾逵也可以成就柳家地位时,而贾逵却没有丝毫抬头的希望之时,亦必然与贾逵解除婚约。
‘两重就比较简单,一者,找罪名将柳家抓起来抓起来杀掉,二者,将柳家与贾家全都抓起来杀掉,凡不能为他所用而日后对他有威胁者,皆不可放过。’
阮氏静静地听完了之后,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卫仲道,问道:“仲道,能告诉为娘,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贾逵及柳家吗?”
卫仲道听不明白阮氏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贾逵及柳家对他来说不过都是苍蝇,挥手就可以拍死,应道:“孩儿没有害怕。”
阮氏问道:“既然你没有害怕,那你为什么想出这么多办法去打压贾逵及柳家?”
卫仲道看着眼前这个爱护自己的母亲,却也不能告诉阮氏,贾逵的孙女日后差点将华夏文明给断送的事,应道:“孩儿只是看到贾逵年纪轻轻就已经展现出不凡之才,恐日后与孩儿作对,以防万一。”
阮氏道:“那为娘问你,是刘邦的才能大还是韩信的才能大?刘邦安抚百姓不及张良,运筹帷幄不及萧何,统兵打战不及韩信万一。但为什么楚汉争霸之前,刘邦却一直可以容忍这三个人?因为江山尚未平定,刘邦还需要那韩、萧、张三人。可当天下平定之后,威胁最大的韩信立即被杀。”
“反过头来说说孩儿你的情况。玉儿就对杜畿后母每隔几天就来要一次钱,意见非常大,屡次跟我说要敲打一下韦氏,但我都没应允。为什么?就是我知道杜畿有萧何、张良之才,可安抚百姓,治理地方。这种人才对孩儿你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所以我对韦氏选择了忍让,那现在你应该知道如何对待贾逵及柳家的问题了吧?”
“孩儿明白了。”卫仲道听完阮氏的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番。他之前一直在意贾逵,皆因他太过在意贾南风这个丑八怪。但现在他来了,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贾南风以后还有没机会当上皇后都不一定,他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阮氏又道:“贾逵、杜畿现在都是你的部下,你在给他们充分的信任之时也要警惕。你不是已经让卫细、卫心组建细作组织了吗?让细作们在暗地里盯紧所他们,当你感觉他们有威胁到你之时,再除去也不迟。”
卫仲道心下凛然,不是因为觉得阮氏冷血。而且因为阮氏竟然知道他对卫细、卫心的安排,这说明阮氏在自己军中亦有细作,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身边,这让他如笀在背。虽然阮氏对他很好,但他对这种行为还是很在意的。
事情已经谈完卫仲道告辞阮氏离去,贾逵、柳家这件压在卫仲道心头上的在事被他释怀了。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卫府之外一百多辆装满钱、粮、盐的马车已经整装完毕。马夫熟练地挥舞着马鞭,每一个马车旁边还都站着一个着装齐整的家兵。马车、马夫、家兵都是卫伯清借给卫仲道的。可以说是两人同心协力为卫家向更高的顶峰迈进的开始。
随着卫仲道右手一挥,一百多辆马车缓缓前行,向北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