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住手!”
闻讯匆匆赶来的冰天,在看到混战中的几人时,银眸之中厉光猛涨,大手一挥,以灵力震开四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与兰只是垂首,不语。
破军与天梁还未开口,屋内就再次传出男人的压抑后的喘息声,夹带着几声女子细不可闻的嘤咛。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回事?”冰天的脸上也有几分尴尬。自家那清冷到快要不知欲望为何物的儿子,居然大白日地躲在屋内与人家族长办事,还被人家下属给撞个正着?
“将我家主子交出来?不然,我们不介意再与冰族宣战。”破军脸色更加阴沉,心中对紫墨的安危更加担忧。这是第几次了?连他都数不下去了。
“你……”冰天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同样变得难看。“梅,你来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梅上前,垂首,道:“墨小姐重伤,主子,在为她治伤。”
“治伤?治伤怎么……难道是……”冰天的话刚说了一半,脸色同样大变,“不行,叫那逆子赶紧给我滚出来!”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要毁了自己吗?
“主子吩咐,谁都不能进去打扰。”梅抬头,眼光坚定地看着冰天。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啊?这会毁了他的!”冰天神情激动,作势便要冲进去。
“老族长,”兰上前,同样阻止着冰天的前进,只是她的眸中闪着与梅不同的光。“昨晚就已经在进行了,还有两个时辰应该就会结束了。”在心里,兰亦是为自家主子的痴情感到心痛和惋惜。
“什么?!昨晚?”冰天听到这个消息,仿佛被雷轰到一般,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没站稳。“老天这是在惩罚我当初造的孽吗?”一瞬间,冰天便像老了十几岁一般,没了刚才的气势与凌厉。“暗族小子,老夫劝你们还是安心地等着,两个时辰后,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健康的主子的。”说罢,在小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静静地不再言语。
破军与天梁二人互望了一下,眼中虽然均是对此话的怀疑,却也是安静了不少。
一时间,宫殿四周安静地只剩下偶尔传出的喘息和嘤咛。
内室,终于结束了一切的冰尘取来一张厚重的毛毯,将紫墨包裹好抱上旁边的床榻,而自己,随意套上一件里衫后,也来到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将紫墨拥进怀里,看着她的脸色渐渐红**后,才疲惫地陷进沉睡中。
其间,竹曾不放心地打开门缝偷偷看了一眼,见二人已经身处床榻之上,便明白事情已经结束了。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叫醒主子告诉他外面有两个暗族人前来寻墨小姐时,冰尘竟猛然睁开双眸,一道厉光直射向竹。
“主子,是我。”竹在不察之下狼狈躲开,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圈在紫墨身上的手紧了紧,似乎是担心有人会从他身边抢走紫墨一般。
“主子,墨小姐的族人寻来了,已经与梅和兰打过一场了,而且老族长似乎也在门外等着。”竹简要地将事情叙述了一下,等待冰尘定夺。
“放那个叫天梁的进来。”说罢,再次合上双眸。他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刚才的一击已经是勉力而为。
“是。”竹领命,悄悄退了出去,并把冰尘的意思转达给了破军与天梁。
两人对视了一下,天梁便跟在竹的身后走进宫殿。
“主子要你进去,记得动静小些,他们两人都需要静休。”虽然竹很不情愿放人进去打扰主子与墨小姐的休息,但若不让他们看到墨小姐,怕是不会罢休,动静也会闹得更大。
天梁沉着脸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内室很冷,比室外还要冷上几分,一张偌大的冰床放在正中央,周围则散乱地堆放着主子晚宴时穿着的那件凤尾裙。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既然你们不放心,便与墨儿把个脉吧。”冰尘虚弱的声音将天梁的目光吸引至另一边的床榻之上,那里,冰尘已经把紫墨整个儿塞进了一张棉被之中,但从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还是可以猜到,那棉被之内,必是未着片缕。
天梁轻哼了一声,来到床前,在脚榻上坐下,搭上了紫墨的手腕。片刻之后,脸上阴云散去大半。“只是暂时压制吗?”
“我能做到的,只是这样了。你们有十年的时间来寻找可以彻底治愈墨儿心疾的灵药。”冰尘霸道地圈住紫墨,埋首在她的发间,声音沙哑虚弱,一听便是损耗太多的元气。“这几日,墨儿便留在我这里,你们也安排一下,待她醒来,就带他离开雪原吧。”
天梁微微一怔,却是没有吱声。早些离开也好,反正主子已经嫁人了,与冰尘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与其看着他与别人成亲,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天梁离开之后,房间内便安静地只剩下他与紫墨浅浅的呼吸。冰尘侧首,静静地看着紫墨,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拥她入怀、看她恬静地睡颜、呼吸着有她味道的空气。墨儿……冰尘抱着紫墨的手臂收紧,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开……
另一边,白氏家主在晚宴后便将白霜儿叫进了书房。
“霜儿,关于那个苍澜,你怎么看?”白家主见到女儿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个外生子而已,哪里配得上女儿。”白霜儿嘟着红唇不满地抱怨道。有这样一个身份身微的未婚夫,害她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笑料。“再说了,他都已经成过亲了……”
“这个事情也是为父当时考虑不周。”白家主沉思了一下,也觉得苍澜的那个身份着实配不上自家女儿,再加上今日白然的一番话,心里便有了放弃的念头。“那霜儿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恩。”即使是白霜儿这种冷傲的女子,在提及心上人时,也免不了一番羞涩。
“哦?是哪家的公子?”听闻女儿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白家主也十分好奇,是谁能得到自家这眼光极高的女儿青睐。
“其实父亲也是认识的,是……族长大人。”白霜儿羞涩将最后几个字说完,便期盼地看向父亲,希望能从他的眼中得到支持。
“又是冰尘吗……”听到自家的女儿同样看上了冰尘那个万年冰山,心中忍不住一番感叹。这冰尘到底有哪里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都衷情于他?“这个为父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行了,毕竟老族长有意与雪氏结亲。”
“那个虚伪的女人。”闻言,白霜轻嗤了一下,显然对雪灵没有半分好感。“爹爹,女儿最近在云锦阁看中了一款首饰……”想到白雾那小贱人讥讽自己的那些话,白霜儿便撒娇地缠上了白家主。
“又买?你前段时间不是才买过?”白家主宠爱地看着白霜儿,无奈地点点她的琼鼻,“去账房支银子吧!”谁让她是白家除了那个人以外灵力、悟性最好,又是自己血脉的人呢!
“谢谢爹爹。”得到了父亲的同意,白霜儿开心地离开了书房,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婚约解除之事感到难过。
在白霜儿离开之后,白家主又陷入了沉思。当年,白然虽不是嫡系,却是家族之中灵力最好的,又加上与冰天关系亲密,老家主有意让白然继承家主之位,而他这个嫡系的儿子,却被彻底遗忘。他不甘心!同样不甘心的,还有他已经七岁的女儿白霜儿。本来可以成为大小姐的,却因为父亲做不了家主,要变成旁系的小姐,虽然才七岁,却是早早地对权利与身份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于是,他们父女联手,将白然最疼爱的独女白芷,骗进了雪狱,推进冰湖溺死……
事后,白然的妻子思女成疾,很快病逝,而白然也心灰意冷,拒绝了家主之位,到雪原深处修行去了,而他,成功坐上了家主之位……
白家主叹了口气,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的?难不成真的是人老了?摇摇头,白家主把精力重新放在了桌面上的账本上。
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他与白霜儿、白然都认为已经死去了的白芷,此刻正快马加鞭地朝着冰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