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西门街,王剑清远远一看,茶店的柜台撞板没有打开,门也是虚掩着,果如刘鹏飞夫妇所说,越素贞当真没有做生意。他走到地头,推开门向里一瞧,只见越素贞一个人呆坐在柜台边,孤灯下,一脸苍白,人果然是消瘦了许多。进了屋,他以背把大门靠得合闭了,然后走到早已站立起来的她的身前,与之久久地对视着。她那柔弱凄迷与无助的神态,让他心里像是翻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心疼得不可言表。
“你,你倒底还是回来了……”她嘴唇微微蠕动了许久,终于第一个先开了口。
“我怎能不回来,”他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一边抚摸着她的脊背一边柔声说:“这几天,我想你想死了。我发过誓的,这辈子非你不娶,我怎能不来。”
“可那天,我却惹你生了气,实在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把你当成了别的人。让我看看,你这儿还疼吗?”她伸手解开了他的领扣,一边低语,一边在他左肩上轻抚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他把她的柔手放回原位,“啊,那天是我不好,糊里糊涂地对你发气,你得愿谅我啊——”说着说着,王剑清又按奈不住,张嘴就向她的小口印去。
“清,我怕,”让他吮吸了一阵后,她收回了自己的香唇,侧首向他左肩紧紧贴去,“你抱紧我!”
“别怕,你怕什么?我在这儿呢。”他的手臂果然又加了一层力。
“我怕我会失去你。”她抽出自己的双臂紧紧挽住他的脖颈,仰起头来,大眼深情地凝望着他。
“你说哪儿的话,我们现在不是紧紧拥在了一起吗?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对你动气了。”
“你说话要算数,我是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说到这儿,她自己早已闭上了双眼,情不自禁地把口送到了他的唇边。
一时间,两情碰撞的电流游走了他们的全身,那快感让他们忘记了世间的一切。这样过了好一阵,悦愉之中的王剑清忽又觉着怀里的柔体正在渐渐下坠,双唇也慢慢地将要离开自己,即也意识到她的两腿已是站立不住,便委身下去搂住她的两腿,双手把她托了起来,然后迈步进房,把她放到床上再行亲吻。
“清,是你吗?”这时的她,呼吸早已困难,脑瓜又是一片茫然,觉着自己的心脏在膨胀,血管在膨胀,身子在膨胀,膨胀得说不出的大,膨胀得几乎要离床飞去;但她心底里却在告诫自己,决不能就此昏沉下去,决不能又像前次那样在昏沉之间弄不清伏在自己身子上的人究竟是谁。于是,她一边撩开他的上衣,双手不停地轻抚他那雄浑的背膊,一边喃喃出声,“是你吗?清,抱紧我,抱紧我,我怕……”
“别怕,贞,是我哩,我已抱得你很紧了。”苦恋这么几年了,现在到底有了结果,此刻的王剑清虽有常人一般的冲动,但在这冲动的同时,耳中却不时听到她那“是你吗,是你吗”的轻唤,身心的快感之中,又不免有那么一小孔在流血。虽说这孔子很小,但这血,却流得又是那么的急。于是,他在她的鼻头上又轻舔了几口,便撑起手臂就要离开她的身子。
“别走,别离开我啊!”她也顺势扳着他的臂膊坐立起来。
王剑清再次把她放倒下床,在她脸上吸了两口安慰道:“我哪还会再离开你?房里太黑看不见,我去外间把灯拿进来。我要好好看看你,也让你好好看看我,免得你又把我当成了别人。”说毕,在她松手之间,他再亲了她几下,这才慢慢向外间退去。当他举灯再回房内之时,只见床上面里背外的她,除了那满头乌发,从脖颈到脚踝,早已是通体月色了。于是,他放下灯,急急脱下了自己的衣裤……
“贞,我真快乐。你呢?你睡着了吗?”时间过去了许久,灯蕊已在摇拽,王剑清的神魂最先从遥远的伊甸园回到了现实间。他看到怀里的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还在呼吸匀和地熟睡,觉着不该浪费这大好的时光,便轻唤起来。
越素贞已在熟睡中,三年来,从没这样好睡过的她终于被他唤醒。她伸出玉臂挽住了他的脖颈,轻柔而懵懂地喃喃说道:“怎么啦,你要走,不要离开我啊。”
“我没走呢,这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怎会离开你呢?我是想同你说说话。”
“说什么呢?”她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把自己的身子又向他那宽阔的胸膛靠了靠。
他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轻笑道:“白天刘鹏飞还说,乘明天是八月十五,要我们把事情办了。我还说他想喝喜酒想得太急。真没想到,我们根本就用不着等到明天,现在就把喜事给办了,嘻!”
“办你的鬼哩,”听到他的戏谑话,她嗔怪地轻捶了一下他的阔肩,转而醒悟似地说,“明天是八月十五,你们放假了?”
“没有呢,刚刚才开学不久,明天又有王平他们这些新生来插班,哪能就放假呢!”
“那,那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影响了明天的工作。”她口里说着,双手以由拥变推了。
“你刚才还说让我不要离开,怎么就要赶我走了?”他讶然地瞪大了眼,伸手又把她捅进了怀。
“我是舍不得你走,可要是你明天早上才从这儿回学校,让人看见了,知道你已在我这儿过了夜,那怎么好,我们还不曾结婚啊!”
“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啊,就让我留下来吧!”他央求着,又紧紧把她拥入怀中,伸嘴便去印她的双唇。
“别!”她伸手封住了他的嘴,把头侧向了一边,又回过头来轻说道,“听话,常言道,会吃吃长饭,不会吃吃短饭,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贪图这一时的快活干什么呢?回去,啊,你也得给我保保面子呀!”
“那,那我这就回去。”听了她的话后,他极不情愿地坐立起来穿上了衣服,伸手去枕下拿出手表一看,时间正是晚间十一点半钟。
越素贞起床把他送至门外,二人在门边一里一外地又缠绵了一阵,这才真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