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林小姐来找你了。”兰奴想起门外穿着男装的林夕,兰奴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小姐可真是会玩啊。
“哦?她在哪?”曹子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兰奴,他想起他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去林家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里的光线有些暗淡,正如同他的人生一样,他不由自嘲般地笑笑。
“她就在门外,公子可方便见她?”兰奴望着没有多少光线的房间,他心下微叹,从前是怕公子待表小姐无情,现在倒希望他快点走出来才好,而不知兰奴内心的曹子言闻言起身走了出去。
“林夕妹妹,你怎么来了?”曹子言把门打开,看见一身男装而来的林夕,他不由心里某个地方软了软,她这个样子倒让他想起东湖诗会的那次,她穿得好像也是男装。
“在家里闷的慌,就打算来你这儿看看,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这儿呢。”林夕见曹子言的神色很差,像是很久没睡好的样子。
“你进来吧。”曹子言侧了侧身,示意林夕进去,她见状就走了进去,那两个跟来的侍女则站在门外,林夕只见里面光线很暗,她不由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只见窗户都被封了起来,难怪不明亮。
“子言哥哥,你是心情不好么?”林夕自然的坐在茶几旁,自顾自地倒起茶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漫不经心。
“没有,只是最近不爱出去罢了。”曹子言坐在她旁边,努力地笑了笑,他不愿提起洛儿的事,便一句带过,林夕笑了笑,不再接话。
“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曹子言见林夕在喝茶的样子十分猴急,像是许久不曾喝水一般,这让他不由疑惑起来,难道她是偷跑出来的不成。
“哥哥他给我休息几天,所以我来看看你。”林夕放下杯子,见曹子言的脸瘦削了不少,她不由有些难受,他眼里快速闪过一缕心疼,她现在心想如果他能快点走出来就好了。
“子言哥哥,我们出去玩吧,待在这里也闷的慌,你说好不好嘛。”林夕笑着看着曹子言,目光里满满的央求,这时站在旁边的兰奴也觉得他家公子该出去走走了。
“林小姐说得对,公子是该出去走走了,况且老爷和夫人也一直在劝公子你多出去,多笑笑。”兰奴立马接过话头,帮林夕劝曹子言道。
曹子言闻言想起自己颓废了已经有半月,他回过神来看着林夕和兰奴一副期待的模样,他心里不由暖了暖道“好,兰奴你去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
“好的。”兰奴闻言会心一笑,真好,公子愿意出门了,他快速地走了出去,曹子言见状不由觉得好笑,看来他是该好好散散心了。
“子言哥哥,我们去城外吧,我记得哥哥去过那里的梅林,这个时候那里的梅花该都开了,一定会很好看,我还可以摘花瓣做梅花酒。”林夕笑笑,她想起她哥哥以前带表姐去过那个地方,只是当时她哥哥没带上她,她也是偷偷跟上去才知道的。
“好,就去那里吧。”曹子言面上欢喜道,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说着就带着林夕一行人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可林夕见曹子言一路上一直闷闷的不说话,她也沉默了起来,她在心里一直在想如何说才让他开怀些,她觉得天气如此晴朗,除了有些冷倒也没什么了。
“小姐,你可想吃些什么?我和荣儿去买给你吃。”信儿察觉到林夕心情有些抑郁,她带着敌意地看了看站在她家小姐身旁的曹子言,心里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们喜欢就多买些,我和子言哥哥在梅林那里等你们,信儿,那个梅林,就是我们偷偷去过的那个。”林夕闻言笑笑吩咐她们道。
“是。”信儿应着就拉着阿荣离开了,林夕回头望着一路依旧沉闷的曹子言,她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她哥哥伤心她表姐被封妃的事一样,她不由烦恼起来,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做。
“小小年纪就叹气做什么?你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直未曾说话的曹子言忽然出了声,林夕虽有些惊讶,但她心下却有些雀跃,她不由笑了笑,他终于说话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表姐了。”她决定说一件事给他听,好让他分神,就不会难过了,毕竟表姐的事,她这半年来憋在她心里也实在难受。
“哦?你表姐怎么了?可是在宫里的那位?”曹子言好奇起来,他想起陈县令的女儿雀屏中选了,不该是欢喜么?可林夕叹气做什么?他不由掩下心神听她说。
“你不知道,我哥哥喜欢表姐,可是他后来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心,因此他为了表姐的事他郁闷了好久。”林夕不经意地说道,她无意地看向前方,估摸着还有不久就到那片梅林了,她看着沉思的曹子言心下开始有了些期待。
“想不到林然兄竟是为了这件事才那样难过呢,改天我定要去劝劝他。”曹子言笑笑,有个可以喝酒的伴似乎很不错。
“对了,夕儿妹妹,你是很喜欢梅花吗?”曹子言忽然想起他此行是去看梅花的,他不由地问道。
“不,我喜欢桔梗花,要是满园白色的都是桔梗就更好看了。”林夕一想着自己站在一片白色的桔梗花海里就不自地翘起嘴角。
“你竟喜欢桔梗?只可惜这时节没有。”曹子言摇头道,他忽然想起他的洛儿喜欢的是朴素的兰草,本来是想等她及笄的时候为她种的,可惜她已经离开了,他想着神色又暗淡了几分。
“那子言哥哥喜欢什么?”林夕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边走边说的感觉就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她思及此不由掩嘴笑了起来。
“我喜欢兰草。”他笑笑道,却并不看林夕,她闻言仔细记下他的爱好,她忽然渐渐觉得环境安静了许多,她才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郊外了,她四处看了看,凭着记忆一直朝左走去。
“子言哥哥,你看那边。”林夕兴奋地朝左边指去,只见那里一片梅林上都开着无数白色花瓣的样子壮观极了,像极了下了一场雪一样纯洁美丽,而曹子言也似乎被这场景惊讶住了。
“嗯,这里的确不错。”曹子言笑着赞叹道,叹完他被林夕拉着往那里走去,可等他和林夕走近了才发现有个熟悉的人似坐在不远的一棵树前喝酒,林夕见状不由快步走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林夕很惊讶地看着林然,他不是该待在府里么?难道他经常如此?
“是你们啊,妹妹,子言,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喝酒不?”喝得脸色通红的林然把酒壶递给林夕,林夕则恨铁不成钢地夺了过去,曹子言则看着这样林然苦涩的笑了笑,原来痛苦都差不多,情之一字最伤人,这句说得没错啊。
“夕儿,哥哥是不是很没用。”林然没去夺酒壶,反而失态地像要哭了起来,这让林夕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她只能用力的抱着林然。
“没有,哥哥可是我心里的大英雄,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难受。”林夕撅了撅嘴巴,一脸茫然地不知该做什么,她只能这样地抱着他。
“夕儿妹妹,你哥哥就交给我吧,你快去摘些梅花花瓣好做酒,我们在这等你。”曹子言对林夕笑笑,似是让她放心去。
“哦,好,那我去去就来。”林夕最后看了眼林然颓然的模样,又看了眼曹子言就自顾自地摘花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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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今天让你去王家谈然儿的事,你谈得如何了?”林母一脸欢喜地抓着林父的衣袖,而林父闻言则皱了皱眉头。
“王家不同意。”他淡淡道,他似并不想多说关于王家的事。
“不是昨天还谈得好好的嘛,怎么今天就变了卦,你可问了原因?”林母有些不信,那王小姐除了离开时有几丝慌张,其余的也正常啊,不对,那王小姐慌什么?她的疑惑瞬间在心里生长了起来。
“王家不肯说,只说是他家小姐配不上然儿。”林父想起王家的态度就觉得有些许烦躁,他林家的孩子何时轮到他们挑三拣四的了?
“小姐呢?去找她来,我有事问她。”林母有些疑惑必须问问林夕才行,林父不再去看转变话题的林母,他有些生气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其实他自己也不知在气什么。
“夫人,听小姐院子里的人说小姐不在了,一早就出去了。”一个侍女半柱香后匆匆而来道。
“那公子那里呢?小姐可在他那里?”林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奴婢也去了,小姐不在,奴婢还去了清风院和小公子住的鸿雁楼,都没看见小姐。”那侍女低头回答道。
“那公子那里呢?你可有看见她了。”一直都未吭声的林父忽然插声问道。
“也,也不见了。”那侍女闻言头更低了,生怕两个主子发火,她到时候可承不住哇。
“兰娟,或许是然儿带夕儿出去了,你就别担心了。”林父站了起来,过去想抱抱正满面愁容的林母,哪知她嫌弃地瞪了一眼道“她都快及笄了,还总是出去,以后的名节要不要了,你也不担心?”
“我女儿是谁啊,不是还没及笄么?而且我知道只有我女儿欺负别人的份,你别太担心。”林父笑着端了杯茶给她,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你女儿,哼哼,你那个好女儿,我觉得昨天那王小姐就是被你女儿吓得有些慌张,所以今天就不打算结亲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学你的?”林母假意对林父怒道,林父闻言心虚地笑了笑,他可不知道他女儿能这么折腾。
“哦?有这事么?难怪王家不结了,这点像我。”林父有些不可思议道,果然女肖父啊,而林母则白了他一眼,独自闷闷起来,这谁也不欲理的模样,让林父觉得此时不能多说话。
“等下我问夕儿的时候,你不能插嘴,听见了吗?”林母不忘最后叮嘱道,林父则嘿嘿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