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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五月的滨海已有了初夏的温暖,月季花已经吐露芬芳,入夜的城市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只有远处高速公路上传来加重大卡车的轰鸣声。

紫阳紧紧地追赶着佳萍,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佳萍示意要紫阳回去,紫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行李,说你就是走我也要把你送到火车上才放心啊。佳萍有些心动了,她的步伐变得慢了,顺手把随身带的小红皮箱给了紫阳,紫扬接过皮箱提留着陪同她一起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菱子怒气没消,一方面是想把佳萍留住,另一方面也是杀鸡给猴看,小吧姐们看着老板娘生气了都不敢作声,安静的睡去了。苗苗刚要回家,发现菱子坐在吧台那里不动劲,于是就凑了过去。

“姐,您也休息吧,忙活一天了,奶奶和孩子也没来,不如我们一起打车回家吧。”

“你看这该死的狐狸精,把个紫阳带走了,我是等还是不等,真讨厌。”

“啊,是啊,您看看那个小妖精,那臭德行,说话多硬气,看她牛的谁也瞧不起。”

“就是这德行,不知道紫阳怎么把她给招来了。这都2点多了,也没个音信。”

“给老板打个电话吧,问问是怎么回事?”

菱子拨通了紫阳的手机,但是,吧台下面的抽屉里响了起来,显然手机没有带在身上。

“这个人啊,马马虎虎的,连手机都没带,苗苗你自己走吧,我要盯夜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紫阳摸摸裤口袋幸好钱包还在,于是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上后直接开往滨海火车站。火车站里的灯光变得很灰暗,看看车次牌上写着到洛阳的火车只有明天晚上8点多的。紫阳看看佳萍,佳萍似乎满不在乎,她不说话也不着急,顺便找个椅子就躺下了。这下可急坏了紫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唉呀,麻烦手机也忘带了。”紫阳自言自语地说。心想这可怎么办,真是遇到了肉头阵了。

“我说,我们回去好不好,我还有家还有孩子呢。”

“随便,到火车站了,你走吧,我可以回家了,你也做到负责任了。”

“好吧,你休息吧,我走了,明天如果你不走我会再来看你。”说着紫阳扭身离开了候车室。

“你等等,我害怕,我不让你走!”紫阳听到后面有喊叫声,回头一看,佳萍拉着她的小红皮箱紧跑着跟了上来。

“怎么啦?”

“我要跟着你,你到哪里去我就到哪,这里太黑了,还有民工,还有耗子。”

“那我们就回去,继续做歌舞厅的工作。”

“不去,你说过,你们这里有海,我还没看过海呢,看完海我就回老家。”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现在去看海,还不成精神病了。”

“那也要去看,不然白来了,我从小就想看到大海是什么样的。”

紫阳拗不过她,出了火车站,叫上出租车直奔港口。

菱子有些坐不住了,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会闹出什么花样来,她既担心丈夫到了凌晨还不回来,又惦记着让佳萍能回心转意,忽然她想,自己的丈夫一定能摆平这件事,要相信紫阳的能力。就这样,她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和衣躺在前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她感觉来到了海边,看到了小时候的邻居孩子们都在海里打捞小螃蟹,她卷起了裤腿也下到了浅海里,别人都用工具去掏螃蟹,唯独她没有,她不甘心,弯下腰光着双手就在泥水里掏,怎么掏也没有,当她站起身刚要挪步时,忽然感觉有东西在咬她的脚趾,用手摸摸,原来是一只大螃蟹嵌住了她的脚趾,她看见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流了很多很多。

早晨起来,自己啄磨着这是个什么梦啊?记得婆婆说过,梦见自身流血那是要破财。想着想着,她的右眼也开始跳了起来,对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个该死的小狐狸精,准是她带来的灾祸。

那天凌晨,紫阳带着佳萍来到了海边,这里曾经是他洗海水澡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个潮音寺,每逢初一都有香客们去上香。佳萍喜欢听紫阳讲他的故事,不管是参军在部队,还是孩提时代的淘气,还有和SX老板出行太原一路上的见闻,似乎更喜欢听他是怎么在争夺地盘时的角斗过程。这时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紫阳看看距离日出的时间还早,就带佳萍去了潮音寺,给娘娘烧了一炷香,静静地跪下来默默地祷告着。

一轮红日又大又圆,慢慢地跳出了水面,海水温顺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深绿色的海水在阳光的沐浴下,变换着颜色,亮闪闪的光带越来越宽。紫阳陪着佳萍欣赏着美好日出,虽然一夜没睡,不过心情已经好多了,他觉得身边的女孩子不是那么盛气凌人了,感到她很可怜,什么也没见过,所以他尽可能详细地给她讲了关于大海的许多故事,因为他是海军,自然懂海,了解海。佳萍跟着紫阳游逛了一夜,他感觉身边的这个男人很温情,知识面也很宽,懂那么多的事情,而且有很多地方很像她的梦中情人,她不止一次的和他比较着,内心里的秘密在蠢蠢欲动,对她的关心几乎和他一样,心想我又遇到了这样的男人。

佳萍上高中时,认识了一位当地著名的混混马腾,马腾比她大一旬,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体,健美的肌肉以及那纹了一条龙的后背,都是她最爱的。是佳萍的美貌吸引了马腾,马滕每天都去接送佳萍上下学,带着她下饭馆,佳萍最喜欢喝洛阳的酸汤,每每马腾总要叫上一大碗,让佳萍喝个够。相处了两年,两人的情感越来越深,因为佳萍喜欢他后背的那条大龙,于是,马滕就在佳萍的左边小臂上纹了一条小龙和三个点,说是要永远记住他这条小龙,那年他30岁。

很不幸的是,在一次打架斗殴中,马滕打死了一个人,当即被捕入狱,被判无期徒刑。佳萍痛苦万分,她太小,她无力去帮助她爱着的男人,她甚至不敢去探监。父母姐姐哥哥都不知道佳萍的心思,看着她一天天的憔悴,就让她退学了,在家休养一年以后再上高三,重考大学。然而,佳萍根本就不听家里的话,偷偷跑到了歌舞厅,天天在那里消磨时光,但她从来不陪客人,只是到台上为大家演唱。这次,恰逢紫阳到洛阳去招聘,也就跟着过来了,其实她家里根本不知道。

紫阳和这个远来的女孩子整整呆了一夜,他不仅没有困意,反而很兴奋。他越来越喜欢她的容貌,感觉她像电影明星,长长的睫毛下那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天大亮了,紫阳要将佳萍送到旅店里好好休息一下,自己也该回歌厅了,不然无法向菱子交待了。

“老板,我不走了,这里真好,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怎么也要休息一下吧,我把你送到旅店,然后我就要回去了,一夜没回家啊。”

“那怕啥,哼!那个凶老婆有啥稀罕的,我一眼就看她是个坏人。”

“你说谁呀?这么没礼貌,不看憎面还看佛面呢,她是我老婆。”

“你老婆就那么厉害呀,伸手就打我?!以后看着瞧吧,我一定要报复。”

紫阳以为她在说恨话出口恶气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又说了一些不在边的话,还把苗苗带了进去,紫阳安慰了她,离开旅店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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