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她还要给她的宛然铺路,她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白云寺不能再呆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云宛然往山下赶。
刚到山下装好马车,还没来得及上马车,被云相派去的人连拉带拽的塞进了马车,也不管什么较弱的夫人小姐,快马加鞭的往相府赶去。
相府门口围着很多指指点点的人。
更有些愤怒的人直接将手中的菜叶扔在相府紧闭的大门上。
时不时的有人往门上吐口水。。。。。。
守门的小厮缩在门旁透过门中间的缝隙往外面看,冷不防的被一口口水飞了一脸,吓得赶紧又缩了回去。
马车在相府后门停了下来,还没停稳,就被围在相府附近的人发现了,一个个拿着手里的鸡蛋,蔬菜什么的往马车上丢去,更有几个流氓,隔着马车说着污秽的话语。
云宛然吓得紧紧的抱着周氏,身子不停的发抖。周氏脸色铁青,抱着云宛然的手都要把自己的手心抠破了,想她从生下来到现在坐稳相府夫人的位置,也算是顺顺遂遂道,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都是云摇那个小贱人,周氏现在恨不得生吞了云摇!
守着后门的小厮听见声音飞快的打开门,待马车进去之后又飞快的将门锁上。关上门的一瞬间门上被砸了好几个臭鸡蛋上去,还好自己手快,小厮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马车进去之后,护院不分轻重的将周氏和云宛然拖了出来。
云宛然尖叫着想要挣脱护院的钳制,护院不屑的一推,就将云宛然推到了。
“你们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对待我们的。你们这群狗奴才不想活命了吗?”周氏怒视着他们。
这群护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镇住了,真就不再为难她们了,一个个骂骂咧咧离开了。
“母亲,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云宛然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抓着周氏的胳膊哭喊着。
“我的宛然,你受苦了,你记住今天发生的一起,母亲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给你。。。。。。”
陈嬷嬷手忙脚乱的把周氏和云宛然扶到了屋里。
“老爷呢?”
周氏缓了缓,招来留在院子里的丫鬟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爷进宫去了!”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
周氏的心里咯噔一下,“老爷不会是进宫请罪去了吧!”
还真是被周氏猜对了。
御书房外跪着晋王,萧将军,云相还有周氏的父亲吏部尚书周穆。
御书房内皇帝斜靠在龙椅上,手持奏章,面色晦暗不明。
桌子上还堆着一堆弹劾晋王的奏章。
大内总管全公公守在皇帝旁边,凭着对皇帝的了解,他知道这次皇帝气的不轻!不然不会让外面的几个人跪了一个钟头了都不叫起。
全公公看看皇帝又看了看门外跪着的四个人欲言又止。
这四个人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两个老丈人,一个女婿,争着另外一个孙女婿。
这关系真是。。。。。。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冲全公公摆了摆手。
全公公悄悄的松了口气,捏着嗓子对着外面喊道:“传晋王,萧将军,丞相,吏部尚书觐见!”
四人拖着僵硬的膝盖从御书房外跪到了御书房内,虽然都是跪着,但是明显好多了,初春的地面还是冷的像块冰,屋里面就好多了,四人的脸色也明显好多了。
皇帝看着他们四个人也不叫起。
萧远心中有气,本想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婿会先开口,不想现在云相居然木木的跪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皇上,臣有话要说!”萧远给皇帝扣了个头。
“爱卿有何事要奏?”皇帝抬头看着萧远。
“臣奏请皇上收回晋王与臣的外孙女云摇的赐婚诏书!”
“将军此话何解?是觉得晋王哪里不好吗?”皇帝语中带笑的问道。可是熟悉的人都知道,皇帝动怒了。
萧远心里腹诽:晋王哪里都不好!我还就是看不上这小白脸了,皇帝的儿子了不起吗?
可是面子上,萧远还是装成诚惶诚恐的样子给皇帝又磕了个头:“是臣的外孙女形容粗鄙,配不上晋王殿下!”
到底谁配不上谁?啊啊啊~萧远内心疯狂的叫嚣着,可是人在屋檐下,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丞相大人怎么说?”皇帝站起身走到云相面前站定。
“臣赞同萧将军所奏之事!”云相面色如常的看着皇帝说道。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解除婚约,儿臣心悦之人是相府的二小姐云宛然,请求父皇赐婚与相府二小姐!”
晋王见皇帝面色松动,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
“.......”
御书房内其他五人的目光刷刷刷的投向晋王。
皇帝:这蠢货是我生的吗?愤怒的想砸墙。。。。。。
萧远:不知羞耻的蠢蛋!
云相:愚蠢!
吏部尚书周穆:这话该他说出来吗?这话能这样讲吗?这水货真的是能继承大统的那个人吗?是吗?是吗?是不是了然大师哪里搞错了,回去要好好问问周慧语(周氏的闺名)。
全公公:杂家的小心脏呦,这晋王殿下是不是撞邪了!!!
“父皇,儿臣与宛然已有夫妻之实,儿臣不能始乱终弃啊!”晋王看着皇帝说道情深意切。
好一个不能始乱终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还想博出一个美名了居然。
萧远气的浑身发抖。
正愁没办法整治你,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我了!
他指着晋王问道:“晋王殿下已有婚约,却婚前与人**,实属不忠;皇帝赐婚与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破坏,实属不孝;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与你苟且之人是你未婚妻的亲妹妹!臣想问问殿下,你始乱终弃的到底是何人?难不成皇帝的金口玉言还敌不过你与那妇人的两小无猜吗?”
皇帝铁青着脸,顺手拿过桌子上的奏章甩到晋王的脸上,晋王不敢躲,眉角被砸出了血。
云相诧异的看着萧远,心想自己的岳父可真够拼的,那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他不怕皇帝秋后算账吗!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相赶紧出声:“皇上,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这门亲事,本就是我们高攀了皇家,既然晋王与小女如此合不来,还请皇上能够收回成命,结亲本来就是越结越亲,万一孩子们心中有怨,岂不成怨偶了!是小女云摇与晋王无缘吧!”
周大人也跟着打哈哈,皇帝也算是有台阶下了。
可是这件事确实是晋王德行有失,萧远与云相态度明确,周大人也打着为江山社稷什么的,认为这亲事就此作罢的好。纵使皇帝心中再怎么气,也不能寒了大臣的心,当晚就下了一道旨意,只说晋王与云摇八字不合,婚约取消。
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一半,萧远气自己没本事没有让晋王和云宛然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大人和晋王则遗憾皇帝没有松口给云宛然名份。
云相心中苦闷异常,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虽然气云宛然不知羞耻,但都是自己的骨肉,如今迫于无奈只能暂时让她无名无份了。
各怀心事的四个人慢慢的从皇宫走了出来。
萧远拉过自己的马,哼了一声,策马从云相身边走了过去。
云相看着自己的岳父萧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说什么呢,人家的女儿嫁给自己没几年去世了,现在唯一的外孙女又受了这样的委屈,自己这个父亲却没能做什么。有何颜面去和自己的岳父辩解。
周大人看着云相在萧远面前认怂的样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云相对周氏心中有气,自热不待见周氏的父亲,冷着脸双手抱拳给周大人行了个礼,转身进了轿中,没入了黑夜。
周大人看着先后离开的翁婿二人,心中难免有些郁结:
自己的女儿现在虽然是相府夫人,但到底是从妾侍升上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周大人在云相面前总是耍不起岳父的威风,一直有种低萧将军一头的感觉,现在好了,自己的外孙女居然又走了她母亲的路子,周大人气的心肝疼。
狠狠的一甩袖子,坐进了轿子。
晋王被贵妃派来的人绊住了,出来的晚了一些,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又想到自己母妃让人给自己传的话,脸色黯了黯。拉过近侍牵来的吗,一扬马鞭消失在黑夜中。
宫门口瞬间恢复了寂静。
传旨的太监几乎是和云相一同到达相府的。
云摇不在相府中。
传旨太监看着跪在底下的黑压压的人头唯独没见相府大小姐,拿着圣旨迟迟不宣。
相府踏进门跪在最前面双手高高托起,请太监宣旨,太监为难的看了看云相。
“公公请宣旨,小女在将军府,本相会将圣旨内容转达小女,不会让公公为难的!”听云相这么一说,传旨太监就放心了,赶紧宣了旨。下人很有眼色的给传旨太监塞了个大荷包,传旨太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晋王殿下与云摇的婚约解除了!周氏和云宛然仍然跪在地上,脑海中来来回回的只剩下这一句话。
突然云宛然抱住了云相即将离去的腿,泪眼婆娑的看着云相:“父亲,那我呢?姐姐的婚约解除了,晋王与我,我~”
“不知羞耻的东西!”云相狠狠的抽回了自己的腿,大步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云宛然被甩在了地上,掩面哭泣,周氏赶紧爬过来抱住了云宛然,深知云相脾性的周氏选择闭口不开。示意身边的丫鬟嬷嬷扶起她们二人,回到了周氏的院子。
不一会相爷派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噼里啪啦的将周氏的院门关上,四周都安排人守了起来,周氏和云宛然彻底被禁足了。
周氏看着紧闭的院门眯了眯眼睛,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