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是被一盆冰冷的水给激醒的。
甩了甩脸上的水,小小茫然的睁开眼睛,四周成片的昏暗,除了自己身下的椅子什么都没有。
头很痛,被刺穿的脚也痛,划伤的手臂也痛,身体的体温渐渐流失,小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突然一只手牢牢的钳住小小的下巴,猛然往上一抬,让那张失血过多而显的苍白小脸完全暴露在站着的人的眼中。
小小被迫抬着头,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面对他根本看不清的人影,头上刺眼的白炽灯的灯光晃得他很想吐。自然的想动一动自己的双手打开钳住自己下巴的手,可是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双手却根本离不开身下椅子的扶手。
对方不说话,小小本就是个话少的人,除了Frien和袁绘夕他很少有与其他人说除了重要事情以外话的欲望。
一时间,空空的房间里静的恐怕一根针掉地上都会响彻屋子里的任何角落。
半响,张万庭似乎玩够了这种谁先开口的游戏,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
“说吧,你是什么人。”
张万庭冷冷的看着小小,看着面前这个看似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的孩子,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和自己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尽然已经满手的人命。为了抓住他,自己死了四名下属,全都是伤在要害一击毙命。
“若你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或许可以让你想普通孩子一样,给你找一户人家,好好生活。”
张万庭的想法很好,他觉得小小应该是生活所迫,世界上这样的孩子太多了,他们的心里渴望家人,渴望朋友,渴望阳光,却被生活逼得扭曲了性格,扭曲了心理,他想,小小还有救,至少他从未伤害过宫宇。
他与宫宇在一起单独呆着的时间的真的很长。
小小抿着嘴巴,淡淡的看了张万庭一眼,唯一能动头硬是要往甩下下巴上的手,但下巴上的那只手却始终都纹丝不动。
紧紧的盯着小小半响,张万庭冷笑一声,放开小小的下巴,冲着黑暗的地方打了个手势,随后转身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双腿相叠,优雅的坐在那里。
看着对方的冷笑,小小好像被惊到了的炸了毛的猫,警惕无比的看着张万庭。
可是动的不是张万庭,而是张万庭身后的人,小小一直都在注意张万庭的动作,却没想到,他身后的黑暗里还安静的站着一个人。
似乎是保镖……
好像在不是……
小小上下打量着那个人,最后得出个纠结的结论。
男人从张万庭身后走出来,见小小看着他,很大方的向前走了几步,方便让小小看的更清楚。
“怎么样?”
男人低低的笑声,从面前传来。
声音很好听,但是比起照顾人时的Frien还差一点,不过……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看到小小猛然回过神后,看到面前的他眼神一顿,然后不着痕迹的头向后靠了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个长的一般的小猫挺好玩的。
这是男人在和小小接触的这几分钟得出的结论。
“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张万庭不放心的插了一句话,他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记得儿子把人交给他时说过,这个人有蛇精病外加脑电波异常。
蛇精病、脑电波异常?
他知道脑电波是什么,但是异常是怎么回事∑(°口°?)??还有蛇精病是什么鬼?难道他真的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他已经搞不懂了(*?????)
“放心吧,张叔叔。我会把这个小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到时候用完了,这个小家伙可要给我哦。”
张万庭皱了皱眉,一句“再说”敷衍过去。
男人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太在意,看着张万庭离开后,转过头看向小小。
“真的不说?其实说了对你没有什么坏处,你也瞧见了,有人会帮你,哪怕得罪人也会给你平静的生活,不用再卖命过活了。”
男人歪着头看着小小,指了指已经已经离开的张万庭的方向道。
小小撇了撇嘴,一击“你是白痴”的眼神,然后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去了。
男人一愣,随后眼角一挑“小家伙,你有没有在课本上学过这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来还歹后兵,先礼是不行的了。”
男人纠结的看着油盐不进的小小,半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我真的是个和平爱好者。”
小小低着头无声的的翻了个白眼,对这种没救的人他向来不急于理会,不过,伊天敬除外,这真的是一个很意外的意外。
“啪!”
一直静静待在角落的箱子被男人打开,里面许多东西,林林总总的却放的十分整齐。
男人在里面挑挑捡捡最后挑中了皮子料的卷筒。
男人看了一眼小小,打开卷筒,里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似乎是针灸的针,上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
男人把针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眼,仔细的挑选,最后从里面拿出了跟最长,最细的。
“小家伙,人有许许多多的穴位,每个穴位都很奇特,你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不在不着调,而是冰冷的,像打开冷藏门里面飘出来的冷气,不会让人瞬间从头冷到脚,但是会慢慢的侵蚀,深入骨髓。
细长的针轻轻的碰在小小的肘窝,引起一片鸡皮,可是却阻止不了银针的进入。
感觉到银针缓缓刺入肘窝,正好贯穿骨缝间的细缝,将将碰到骨头连接处的软筋上。
剧烈的疼痛突然涌入小小的神经,他瞪大了眼睛,仰着头,拼命地抽气,瞳孔无限的收缩让他无法看清男人冷漠的表情。
男人歪着头欣赏着面前如垂死的天鹅般的脆弱的男孩,十二岁左右的年纪,正是人的骨骼最美好的时候,介于柔弱和坚韧之间。
仅仅五分钟对于小小来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等到男人把针从他身体里拿走后,小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过,庆幸他脸上的妆是防水的,没有指定的水擦拭的话一个月都不会掉妆。
“呀,变声器,原来……那这张脸,是不是也是假的?”
男人不怀好意的扯了扯小小的脸,看着那无力的头随着自己的动作抖动。
放开小小的脸,男人哈下腰看着渐渐恢复焦距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满是痛苦的凝聚又看向自己。
男人在等,等他的屈服。
可是眼睛的主人却一直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良久,久到气氛渐渐凝固起来,可是还是谁都没有说话。
“怎么样了?”
当张万庭再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上午的时候他让最信任的管家送过一次饭,结果,据他所知,管家一个下午都是白着脸,到现在还没吃过饭而且对细长透光的东西有为谨慎。
地下室和他走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两样,除了不远处打开的箱子,箱子旁的椅子上的剩饭菜和放在地上的小小,没有血,连衣服都是。
“太撅了,我需要出去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到张万庭来,双手做出西子捧心状,可怜兮兮的垂着头。
张万庭暗自翻了个白眼,表示:我不想跟蛇精病说话o(′^`)o。
直径跨过男人,走到小小面前,蹲下,映眼就是一张惨白的小脸,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受过伤的样子。
张万庭转过头看着坐在身后双手拄腮男人,满眼的疑惑。
男人撇撇嘴,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不行啦,在不休息休息,这个小家伙就要死了,现在已经到了他的承受上限。”
真的?
“张叔叔,你这怀疑的眼神让我心里十分受伤,人家可是和平主义者,最讨厌见血的事情了,而且拷问人可是一门神秘的艺术哦,只会血肉沫子满天飞的,那是俗人干的事情。”
会把折磨人的拷问说成艺术,也只有男人这种不要脸的人才会说的出来。
“那问出什么没有。(¬_¬)”
“没有,这小家伙死咬着不肯开口,连叫一声都没有,就是个闷葫芦,这长大该怎么办呀。”
男人说一说,就跑题了,唉声叹气的指责起教育小小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