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听霜说到这里停了停,横了陈觅一眼,陈觅一呆,倒还真是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梅映雪微微一笑,也明白救下妹妹的人必是陈觅无疑。陈觅自然也明白,既然是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这救下梅听霜的人必是自己无疑。但朱校长说自己以前很遵守他定下的规矩,并不曾动手惹事,不知是如何救人的。
梅听霜见众人都听得明白,也就不再卖关子,接着道:“你那时候是体育生,刚上初一。而这纳城的体育生可以说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不成天打架闹事的。但一方面是你个性温和从不招惹麻烦,另一方面是你是在太过呆头呆脑,期初大约是有人找过你麻烦,但后来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因此渐渐地就不再有人搭理你了。每次你就算从群殴的现场走过,也都如同路人甲一般毫无存在感。”
梅映雪和陈觅听到这里,各自脑补了一下画面,倒也觉得颇为好笑。
“那一次陈川找我麻烦,你也是呆头呆脑地走进了包围圈子。那群人里有你的同学,还和你打趣了几句,你也不回话,只是傻笑着走到我面前看热闹,陈川也不以为意。后来时间到了那姐还没来,陈川说也不为难我,叫手下拿了狼牙棒出来,说只是破个相而已。”
梅映雪和陈川听到这里都心里一惊,虽然梅听霜完好无缺地坐在对面叙述这段往事,但这样的事情听上去还是令人感到恐怖。
“陈川还要把狼牙棒给你,让你在我脸上拍一下,你只是傻笑不肯接,他们就笑着骂了一些难听的话。你却除了傻笑什么也不会,好像还被骂得很开心的样子。他们骂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于是陈川就抄起狼牙棒向我脸上砸。我闭上眼睛等死,却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把整个头脸都罩住,罩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我被抱得睁不开眼睛,却也能感觉是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那胸膛十分温暖,也很有男子的……气息。”
听到这里,梅映雪不由得与陈川四目相对,其实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听到这样曲折的故事,不由得想要找个人确认一下,这或许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谁也说不清楚。梅听霜看在眼里,不由得甩开梅映雪的手怒道:“我在说故事,你们俩人总眉来眼去的干嘛!”
梅映雪莞尔一笑,又捉住梅听霜的手道:“你说故事,总要听众有些反应才显得精彩啊。”
梅听霜哼了一声,甩了甩姐姐的手,没有甩脱,也就不挣扎了,继续说道:“我当时埋在那人怀里,只隐隐听到众人的惊叫和谩骂,之后陆续传来几句闷响,后来才知道那是狼牙棒拍在人身上的声音。每一下闷响,保住我的这人身上都微微一震,却并没有任何呻吟。我吓了一跳,以为保住我的人被拍死了过去,但又不敢挣扎。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那姐终于带人感到,见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姐妹们下手都不留情,比平日里凶狠许多。那姐更是冲上来,拼着挨了两刀,硬是把陈川给捅死了。”
梅映雪与陈觅听到这里,都皱着眉头,自然是可以想象当日战况之惨烈,却不敢再对视。梅听霜接着道:“陈川一死,其他人顿时鸟兽散,那姐赶忙来查看我的情况。她们把我身上的男生拉开,我在里面是一点事都没有,而那男生则已经晕了过去。看到男生的脸,自然知道就是你这个呆子,虽然被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也想到过会是你,但看你平时呆成那样又胆小怕事,实在无无法相信你会出手相救。”
陈觅听到这里,不由得挠了挠头,咕哝了一句:“照你这么说,我那时得呆成什么样了……”
梅听霜又横了陈觅一眼,此时眼波流转,冰冷早就散去,剩下得却是无限情义,陈觅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一点。
“她们扒开你的校服查看,只见你用背部接下了所有狼牙棒的击打,皮肤肌肉已经懒得不成样子,我也看得呆在那里。当时大家正准备送你去医院,但你醒转过来,只说了一句送你回体校就又晕了过去。这句话本是没头没脑,但你小子脸蛋长得不错,紫衣盟里有很多姐妹对你很是上心,有许多人知道你是朱校长的学生,因此叽叽喳喳地把你送去了体校。朱校长见你受伤似乎并不惊讶,把你收走以后,听说是去苗寨用他们的秘方将你治好的。但无论如何,你背上只怕还有密密麻麻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