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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的首领

阳春三月,正是冰雪消融、鸟语花香的季节。此时的大地开始复苏,蛰伏了一个冬季的万物们也开始了各自一年的生机。

布雷西亚城的总督官邸内,属于迪杰部落最高领导层的吉尔。梅内森、卡洛斯、比洛、阿凯、维克思、蒂娜、莫妮娅等人正在举行选举部落新首领的会议。除了他们,还有部落里百余名中队级以上的指挥官参加了此次会议。

会场内的布置与开表彰大会时的布置差不多,只是没有划分各自的区域。最前面面对大家的地方摆放了一条长木桌,长木桌的上面摆放了几只水杯,而在它的后面又摆放了几把椅子,这是留给吉尔。梅内森、卡洛斯等人的位置。

在选举开始之后,深受大家拥戴、最有希望继任首领职位的长者吉尔。梅内森却向大家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消息,他决定将放弃担任部落首领的权利和机会。也就是说,吉尔。梅内森不打算继任新的部落首领。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后,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片哗然。

“我万分尊敬的长者,您不能这么做!部落里除了已经逝世的老首领外,再也没有第二个象您这样有资格继任首领的人了。请您再慎重的考虑一下。”一个人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是啊!请您再慎重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现在,全族所有的人都希望由您来领导我们。”另一个人高声附和着前面那人的话。

“尊敬的长者,您的这个决定太荒唐了!如果您这次不继任部落的首领,那我们该怎么办?又由谁来领导我们去跟可恶的罗马人作战?”又有一个人高声喊道。

………

面对着部属们的责问和不解,又望着眼前这闹哄哄的场面,吉尔。梅内森面似秋水,静如处子,坐在桌子后面始终没有言语。待众人渐渐的安静下来以后,他清了清嗓子,将酝酿了好久的解释向众人讲了出来:“……我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荒唐和没有准备的。在老首领——胜似我亲生的兄长乌利斯病逝的时候我就已经作出了这个决定。其实,我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痛苦和内疚。我知道大家都希望由我来继任部落首领的职位,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的呢?但是……但是我也老了,而且实在是太老了,就象那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无论是在各个方面,我都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也许再过几年,我也会踏上与兄长相见的路途。与其是这样,还不如由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担当部落首领的职位。兄长在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迪杰的将来就靠你们了!而我本人也是这样想的。”吉尔。梅内森说到这稍顿了一下,用眼睛扫视了一遍众人,接着道:“是的,我想是的!现在就是你们的机会,迪杰现在非常需要一位年轻果敢的新首领!我希望他就在你们的中间。只要有人能站出来,那么我们大家就立刻进行表决!”

吉尔。梅内森一番发自肺腑的话顿时让大家不知所措,面面相觊。一时之间,选举新首领的会场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暗中反复衡量着自身的能力和水平。部落首领的责任可是很重大的,如果自己在决策上有稍微的失误,那不仅仅是个人的人身问题,全族的安危都要受到波及。尤其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外有罗马人虎视眈眈;内有诸多繁杂的事情要解决,一般人是处理不好这些事情的。即使当上首领以后,还要经受很长一段时间的考验和历练,这部落首领的位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怎么,你们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人敢做部落首领的吗?”吉尔。梅内森又用眼睛扫视了一遍众人大声道。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这些在战场上生龙活虎、无所畏惧的战士,此时竟象犯了错误的孩子,一个个全都沉默不语。这其中也包括卡洛斯、比洛、阿凯、维克思等四人。其实四人都想担任部落的新首领,但在心里反复思考权衡了之后,四人觉得自己还无法驾御目前的形势,不禁又都打了“退堂鼓”。

“你们这些无用的家伙!我推荐一个人来担当我们部落的新首领。”一直没有言语的莫妮娅率先打破了这尴尬沉闷的气氛。

“唰”的一下,所有人听到莫妮娅要推荐部落首领的人选,马上把目光齐刷刷地全都投向了这位“美人儿”。而此时的莫妮娅早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大家,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从容。

“该死的!你们这些应该去见鬼的家伙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嘛?”莫妮娅对男人们这种直楞楞看着自己的目光感到很讨厌。

与她隔着几个人就座的卡洛斯此时对莫妮娅的举动感到很突然,他急忙用手比划着小声向莫妮娅喊道:“喂,亲爱的!你要干什么?你想推荐谁啊,快坐下……”

“你给我闭嘴,笨蛋!胆小的男人。你对我的诺言还没有兑现呢,卡洛斯!不过我在这里先饶了你,这件事情等选举结束了我再跟你算帐。”莫妮娅扭过头来狠狠地瞪视了卡洛斯一眼。

“我……”卡洛斯被莫妮娅抢白自己的话噎的直翻白眼,他在众人面前既是尴尬又是难堪,脸红的犹如熟透了的大苹果。

“哗”,看着俩人有些怪异的言语和表情,尤其是卡洛斯那窘迫的样子,众人忍俊不禁的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其中有些人既替“倒霉的”卡洛斯难过,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追求这位“长在荆棘丛中的刺儿玫瑰”。

“都不许再笑了,你们这群混蛋!”莫妮娅见自己的这声喝骂并没有起到止住众人笑声的作用,一急之下便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将杯中的水一滴不剩地全部浇到了一个坐在前排、正捧腹大笑的人的脸上。她的这一举动马上起到了震慑的效果,众人立刻强行止住了自己的笑声,因为人们发现第二只水杯已被莫妮娅端在手上了。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是在选举新的部落首领,不是在一起聚餐的时候,大家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莫妮娅,刚才你说你要推荐一个人做为我们的新首领,不知道你要推荐的这个人是谁?”吉尔。梅内森一边挥手示意莫妮娅放下手中的水杯,一边向她问道。其实吉尔。梅内森早已猜到了莫妮娅要推荐的这个人是谁,而他决定放弃继任首领的权利也是基于有这个人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老乌利斯生前曾与他多次商量研究过,就是要想方设法留住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是迪杰全族生存、复兴的希望。

“嗯——,其实我要推荐的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也都认识。他就是在这次战争中给于了我们极大帮助的忠实朋友——杨云!”莫妮娅眨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向众人说出了自己要推荐的人选。

卡洛斯一听莫妮娅要推荐的人选竟是自己的好友,不禁心中大喜,有些兴奋的向莫妮娅小声讨好道:“嘿嘿……好好好……,不愧是我的未婚妻,竟然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给我闭嘴!”莫妮娅并没有领卡洛斯的情,扭过头来又瞪视了他一眼。

众人听了莫妮娅的推荐人选后,不禁的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场内的秩序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杨虽然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才能,但他毕竟是外族人啊!在我们迪杰的历史上还没有那个外族人来做我们首领的。另外,就算我们愿意让杨来做我们的首领,那么杨能不能答应这件事情还是很难说的啊。”维克思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杨云此时正在城南苏布奥医生的家中,他每天在城中忙完了各项工作之后,便会来到这里学习罗马人的拉丁语言和文字。

苏布奥医生的年龄约有三十岁左右,是城中的原住民。他的身材中等,蓄着短短的、修剪的很漂亮的胡须,黄褐色的头发被他梳理的很齐整,平日里喜欢穿着白色的镶有银边的长袍子,一个装满药品和医疗工具的小箱子始终不离他的左右。苏布奥医生不仅仅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更是一位很有文化修养的学者。因为他的身份的关系,在罗马人统治这里的时候他并不算太被重视。直到迪杰部落军队攻占了的布雷西亚之后,他的才能才真正的发挥出来。

宽敞明亮的苏布奥医生的书房内,摆放在墙壁四周的书柜里挤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包括他那张大书桌上面也堆满了凌乱的书籍和资料。现在,苏布奥医生与杨云就隔着书桌面对面坐着。

“亲爱的杨,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和刻苦学习的精神。我没有想到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你竟然可以用拉丁语和文字进行简短的对话和书写了。哦,我此时实在无法用恰当的词语来表达我替你高兴的心情。你真的实在是太聪明了!”苏布奥医生望着坐在书桌另一面的自己的“学生”不禁赞道。

“不,尊敬的苏布奥医生,我应该衷心的感谢你在百忙之中对我的帮助和教导。每天都来麻烦你,我真的是感觉到不好意思。等到过一段时间以后,你说我可以毕业了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和报答你。”杨云微笑着回答道。

“噢,杨!你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不过,学习拉丁语和拉丁文字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苏布奥医生向杨云问道。

“是的,尊敬的医生。这非常重要。起码在以后的时间里,罗马人写的拉丁字和说的拉丁话我都能明白。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我需要翻译。”杨云诚恳的说道。

苏布奥医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杨云的意思。他知道眼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小伙子是迪杰部落军队里极为重要的人物。据说,罗马人的大军就是被这个人在雷诺坎山谷设伏消灭掉的,而布雷西亚被攻占以后,在城中广为张贴的《安民告示》、《禁止有奴隶的存在和买卖的法令》、《不得屠杀虐待战俘、平民令》等一系列的条款法令也都出自于这个人之手。他现在要学习罗马人的拉丁文字和语言,就一定是出于要全面了解掌握罗马人的目的,以便于今后的指挥和行动。

“喔,我差一点忘记了,杨。上回你说能引起人体生病和伤口感染的是一种叫细菌的微小生命体,可我和我的助手们连夜翻遍查阅了所有的古今医疗书籍,也没有查到有关这种叫做细菌的记载啊。你说的那种小东西实在是太让我好奇和难以忘怀了,如果我要是能亲眼见到你说的那种叫细菌的生命体,那么我这一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而且你还说在包扎伤口时候,一定要用开水反复蒸煮绷带,这样就能杀死绷带上的大部分细菌,起到消毒的作用。呵呵,这回趁着你有时间,可得要好好的给我详细讲一讲……”苏布奥医生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专业上面。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杨云的怪异神色,一边起身抓起书桌上杨云送给他的鹅毛笔,一边在面前麻利地铺好了羊皮纸,褐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神色非常急不可耐的向杨云说道。

“啊!?这……这个嘛……”杨云一听苏布奥医生要他好好讲讲关于“细菌”的事情,“忽”的一下,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三圈,眼前满是金星乱舞。这都怪自己上次来硬充医学的内行,与苏布奥医生进行了一些医理上的辩论。没想到苏布奥医生这么认真,对这件事是念念不忘。

“啊——,这个细菌嘛……”正在杨云在脑海中反复苦思该如何“忽悠”苏布奥医生的时候,在大门外负责警戒的自己的卫兵大步奔了进来。

“报告顾问!参谋长吉尔。梅内森派人来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请你马上赶到总督官邸!”卫兵向杨云说道。

“嘿嘿,总算有借口离开了。”杨云心中不禁大乐。但他表面上还要装出另一番样子。

“哎呀,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他们不是在选举新的首领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杨云用惊讶的表情向卫兵问道。

“不知道啊!长者派来的人就在外面等你呢,来人的神色很是着急的样子,但并没有说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憨厚的卫兵也是一脸茫然的如实回答道。

“对不起了,苏布奥医生。我得马上走了,看来一定是有急事了。关于细菌的事情只有改时间再详细的讲给你听了。”杨云转首向苏布奥医生致歉道。

“哦,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苏布奥医生满面微笑着答道。但从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很失望的神采。

当杨云来到总督官邸内的选举会场的时候,感觉这里的气氛怪怪的。包括吉尔。梅内森、卡洛斯、比洛、阿凯、维克思、蒂娜、莫妮娅等人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杨云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祝贺你!”卡洛斯见杨云已来到自己就座的长木桌前,站起身来想好友道。

“喂,我说伙计,你的样子怎么怪怪的?另外你要祝贺我什么?”杨云看了看卡洛斯,又转首看了一圈其他人。大家还是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祝贺你成为我们部落的新首领!”吉尔。梅内森也站起身来。

“这这……,别、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你们族里的人,你们不能选我……另外我也不想当你们的首领,等打败了罗马人,我还要返回我的祖国呢。”杨云笑着道。他对大家说的可是心里话。

“亲爱的!这是真的,你将成为我们的新首领。我们已经刚刚表决通过了。也就是说,部落里的人全都同意你成为我们的新首领!”蒂娜也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恋人证实道。

“!!!!!!?????”杨云听到蒂娜话,犹如大锤击顶一般,他的微笑马上就在脸上凝结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太突然了,太没道理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他们的首领啊。如果要是做了他们的首领,也就意味着自己永远都不能回到祖国去了,这跟自己当初的打算可是背道而驰的。祖国的东边存在着一个极具威胁的岛国,自己总不能不管吧。另外,就是要选举自己做首领,事先总该通知自己一下吧,那能在“候选人”缺席的情况下就进行选举呢。

“吉……吉尔叔叔!你让人去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杨云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保持风度。他透过眼前无数萦绕着的金星向吉尔。梅内森问道。

“是的,就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很突然。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并不是草率的事情。应该说我们为了这件事情酝酿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吉尔。梅内森很平稳的回答道。

“我晕!酝酿了才一天的时间难道还不草率吗?”杨云暗道。“但是我是外族人,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首领。另外族里有许多比我优秀的人可以成为新首领,例如您,还有卡洛斯、比洛、阿凯、维克思等人,他们都可以的……”杨云掰着手指头向吉尔。梅内森数道。

“不!你是外族人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以后将会和蒂娜结婚,算是我们的半个族人。另外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人,也包括我在内,让他们上阵杀敌可以,但是论智慧和聪明,我们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你。如果在几十年以前,我们不可能这样做。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通过实际的证明,只有你能领导我们全族重新走向强大和复兴!”吉尔。梅内森的语气和态度诚恳坚决。

“我……我行吗?”杨云不知道如何回应吉尔。梅内森的话。

“噢——,迪杰有新的首领了!”

大家见杨云有些松口了,不禁高声的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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