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离乡日久,打算回程。走到五龙山,遇到妖精阻路,为首者乃是一个猕猴精,称军帅。摇晃手中一根藤条编的麻花棒儿,抖着威风。宫天保欺之个头儿矮小,向前来打。然不及人家灵活,吃了三、五棒子,几处里痛。小天一见大哥出丑,忙飞一记弹丸,打中了猕猴精的腮帮子。是妖疼得一蹦多高,蹿出老远,骂个难听加难听。挥手下达命令,有狙、猿、犹、狨、蜼、猱等组成的投石兵,将石块飞掷,泻如疾雨,密似蝗群。宫天保与小天一骇然,抱头而去。狗儿俯首便窜。小猪急忙小弄手段,令飞石反击群狙。群狙吃受不住,也一样抱脑鼠窜。猕猴精恼起,将藤棒儿飞出,霎时扭卷变成一只大大的球儿,贯劈小猪。小猪将耙尅之而飞。猕猴精再撮弄法术,藤球伸出百千条须蔓,变化百千条“流星”击打小猪。小猪喷火将藤球焚毁。猕猴精大怒,拔一撮儿毫毛变出数十个猕猴精,齐攻小猪。小猪暗自吃惊:“只闻大伯齐天大圣惯用此术,不想这厮亦晓得这宗手段,极不简单哟。”并不应战,扭身便走。猕猴精大喜,率一班假身来追。不想小猪变化而出一片桃林,树头果实硕大,喜坏了群猕,无不跳到树上摘食。却不待啃,果子便骨碌自滚下肚。不知桃子乃石头子儿所变,迅速在腹中生长。这下好了,群猕或于杈上下不了地,或摔跌下来,无不痛的怪叫,包括猕猴精正身在内。小猪拎他在手,要打。猕猴精连忙乞饶。小猪劈掷之于地,践胸审讯:“你是哪山哪洞的妖精?”猕猴精不敢扯谎,有问必答:“即右边那五龙山农王洞。”小猪又问:“你自称军帅,那么上面该有大王了?”猕猴精道:“是,是,那乃为我的义兄牤牛精,号农王。另外还有一次王,号磨王,一个驴精,亦是我的义兄。”小猪道:“还有两家王子哩,你咋没混一个,既是兄弟?”猕猴精道:“大王只能有一个,二义兄的‘次王’名号不过是下头恭维而称呼。我呢,也混了个‘三王’被儿郎们道于口头。”小猪接下来问:“你们外出捉人,难道是为了吃吗?”猕猴精作答:“不敢。我们虽早已成了妖精,但这胃口却均尚没改得过来,只是拿人来戏耍。”小猪要搞个清楚,再问:“又怎么个戏耍法?”猕猴精道:“我们三兄弟各有一方法。长兄是将人身子埋到地里,然后或推或拉犁杖而犁之,解其躯体。二哥是将人送到磨上,然后转动碾子,轧人成饼、成酱泥。”小猪闻而大忿,“却如此戏耍,极其残忍。”瞪起眼睛又问猕猴精:“那么你呢?”猕猴精见小猪瞳孔喷出火来,更加胆惧,吞吐吐道:“我是问人轻重,然后上秤来称。”小猪不解,问他:“接下来如何?”猕猴精道:“我在秤上耍手段,因此每个人即使说得极其准确,但于我的秤上却总会是见重的。于是,便道他言错,命儿郎用锯将之解去手脚,或是割去块肉,让秤水平。”小猪听玩,暴跳起来:“你这方法也见狠毒。如是,人焉得有活?”手起耙落,将猕猴精筑杀。接下来又长石子儿,爆破了猕猴精一班假身的肚皮。收了法术,桃林不见。
小猪集合弟兄,怀怒愤而杀入五龙山,索至农王洞。那大当家牤牛精早已经被惊动,引众出巢,列开阵势。见他:
角胜凿,头赛斗,眼似铃,口若钵。身躯庞大,穿了件火红的袍子。在手上,握一柄铁锹。
宫天保道三个弟弟:“他大概知自己阳寿将尽,是准备提早挖个坑儿好埋尸体。”小猪并未因之而笑,而是将猕猴精的死尸掷于妖众面前,喝令速些就伏,否则于彼军帅同样下场。牤牛精怒不可遏,与驴精一齐向前,直取仇家。小猪奋身与牤牛精厮杀,宫天保则斗住驴精。大杀一场,二妖不敌,急忙败还本阵。牤牛精一声号令,有小妖推前百副犁仗。牤牛精施弄手段,犁仗既不用牵拉,亦无须扶推,可自行飞驰向前。宫天保、小天一与狗儿见之,自无力应对,仓皇而走。小猪沉着冷静,面无惧意,将身长有数倍,挥开巨耙一番扫荡,犁仗纷飞而毁。妖众见之,以为天神下界,惊恐万状。走入洞中,紧闭门户。小猪不肯罢休,喝道:“只要农王与磨王两个妖精就伏,与他者无干,劝不要再随。否则,下场凄惨。捉了二王送缴出来,从众一概免究。”洞里头的三、二百小妖闻之,无不动心。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牤牛精与驴精担心部属哗变倒戈,呵斥威胁。不料适得其反,小妖们并不畏惧于恫吓。因为外头的对头比自家大王厉害,迟早会打将进洞来的,免不得吃他耙筑而把性命了账。掂量掂量,还是服从户外猪脸面人的命令为上策。于是,恶向主子,一齐动手。“人”多力量大,也加上二王本事有些平平,结局可想,牤牛精与驴精即遭擒执。小妖们开洞门,献主请降。小猪将牤牛精犁解几段,将驴精上磨研成了酱泥。正所谓:
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