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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窥炼丹术

功法选好了,再配一把趁手的仙剑就可以开始了。从藏宝阁回来后几天内,姚瑶兴奋之情豪不消减,她并没有把穆青峰的变化放在心上,师兄师姐们经常这样,指不定什么事物就会让他们突然想起修炼中的某些难题,茅塞顿开、闭关修炼几个月几年的都有。询问了虹影选择的功法和宝器,在得知虹影选择了一套绳法,和一根名叫青龙锁的绳索后,见样子不是很凶恶就放下心来。找爹爹要一把仙剑就成了她唯一的心事。自从前几天她修炼心法出来后就被告知爹爹和娘亲都闭关了,而且和以往不同,他们竟然一个在室内闭关一个跑到玉珠峰的后山去了。这是姚瑶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爹娘分开闭关。

姚瑶实在是忍受不了用普通宝剑练习的烦躁了,她刚开始练剑,还控制不好仙力,往往挥出一招后,目标是否命中先不说,手中的剑却会爆掉。大师兄的耀日剑和她身高差不多长,二师兄的星月剑又宽又笨,丑的要命,她才不要先拿来用。看着她一连爆了几把其他师兄师姐的宝剑后,吓的师兄师姐见到她就躲。忍无可忍下,这日一早她带着虹影向玉珠峰的后山走去。才步出紫微峰峰顶,姚瑶就感觉到那只小麒麟兽又在跟着她。自从她上次修炼心法达到五品上仙之后,她的感觉更加敏锐了。只要宁心静气方圆几里内的一花一草她都能看的分毫毕现。何况这么紧跟她的小兽,还哼哧哼哧弄出那么大动静,她只是懒得再看它而已。突然,想起那天大师兄说要点化一下这只小兽让它成为自己另一个防御力量。犹豫片刻,她回过身来想和这只小兽聊聊,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一愣。原本青面獠牙,头上张角的绿麒麟,此刻一身雪白的毛还顶着一颗幼狮的脑袋,俨然已经是一头雪狮的幼兽,因为身体形容小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小狗。原来,这绿麒麟虽然还没能化成人形,但是道行也不低了,一般的攻击和普通的变化是不在话下的。他在山上的时日久了,虽然姚瑶对他不理不睬,可身为仙兽中最为高贵的麒麟,想要感化他的仙人却不在少数。这段时间以来,从别人的口中他已经总结出了他不讨姚瑶喜欢的原因,那就是他长得太丑了。虽然这让他本身很难以接受,他们麒麟乃是所有仙兽中最威风最气派的存在,怎么会丑?但是显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那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脑的小脑袋也知道了委曲求全的道理。山上的人都说姚瑶的格调最是特别,看这紫微峰众仙长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再看看整天跟着姚瑶的那只臭鸟和花妖就更知道了。经过一番纠结挣扎之后,绿麒麟做了他此生最英明的决定,把自己变成了一头雪狮幼兽。此刻姚瑶面前的这只小雪狮煞是可爱,尽管姚瑶知道这是假的,但是可爱却是真的。嘴里叼着几束带茎的红色果实,在他雪白皮毛的映衬下那果实显得愈发红艳,两只小爪子还作揖状的不断抖动着。

“你以后打算都这个样子了吗?”

点头~,作揖~

“那你要天天去飘香坞洗澡哦。”

点头~,作揖~

姚瑶见绿麒麟全部答应,弯腰把他抱在了怀里。伸手取出了他口中的果子,笑着问道“你还懂药理?你拿这珂柯子给我,是想让我帮你启智,想开口说话?”绿麒麟在她怀里翻了一个身,看的虹影忍不住翻白眼,要是九翎在的话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可是我虽然记住了药经里的内容,却还未开始学习炼药术啊。”绿麒麟闻言,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但是少顷又指了指开阳峰的方向。“你让我向秦师叔求药?那好吧。倒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药丸。”

片刻之后二人一兽来到了开阳峰,秦苋听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后,诧异的问到“你把药经里的内容都记住了?”

“嗯”

“那这是什么?”他随手取出一株仙草问道。

姚瑶略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蒲木叶,药经上说蒲木是火系仙草,生长在仙界极南的琉璃仙岛上,琉璃仙岛没有黑夜只有白昼,地表常年被火焰覆盖,远远看去仿若一颗巨大的散发着白色炙热火光的火球,因此取名琉璃岛。岛上只有三样东西被外界所熟知。这蒲木就是其一。另外两个一是神鸟金乌,另一个就是炎玉,都是火系的天材地宝。但是由于这琉璃岛随着天上的星辰变化而时隐时现,据说基本上是仙界每一万年才会出现在极南之地,每次也不过是九天九夜的时间而已,要想入琉璃岛寻宝并顺利出来也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因此,这三样天材地宝基本上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了。药经上还说这蒲木只有三根三枝三叶,根可生筋、枝可做骨、叶可化血肉,如果仙人渡劫前能拥有这等无上仙药,那真是万无一失了。从这片叶子的情况来看,师叔应该还有一块炎玉,否则这蒲木叶不会如此纹理清晰色泽鲜亮。须知一般来说蒲木一旦离开琉璃岛,药性会在千年间流失殆尽,根茎叶随之枯萎化粉。根茎叶如果分离的话,叶子枯萎的最快,为两百年,然后是茎为五百年,而后是根为八百年。但有一法可以保证这蒲木身上的三宝在品质虽略微下降的前提下,依然永远有效,那就是炎玉了。据说取琉璃岛上的炎玉做成玉盒盛之。这蒲木的入药也是极其讲究,因他是仙草中最最炎热的药材,在服用的时候要根据受药人的体质,配以不同的材料调节药力方可,否则很可能伤没治好,先烧死了。所以没有人把蒲木练成各式丹药储存,都是以这种原始状态的样子存储的。炼制这含有蒲木的丹药也是极其困难,据说仙界目前只有两个药鼎可以,一是药王宗的镇派之宝”神炼“,再就是师叔你的宝贝琉璃炉了。至于那长白仙山的药王鼎却也是不行啊。原因就是要想炼化这蒲木,仙人都能使用的三味真火只能靠边站了,如果有人恰巧修炼了火系功法,能够使用太阳金精之火勉强算是可以吧,炼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添加其他药材。这太阳金精之火炼化四十九天又岂是一般药炉能够承受的。当然那炼化蒲木最佳的火乃是传说中的本源之火,但是此火只闻神界有,仙界中只能是个传说了。能与这蒲木配伍的药材更是讲究,那炼化过程中的顺序、时间、温度等的控制更是复杂。药经上说……”

不待姚瑶说完,秦苋已经一巴掌拍在了姚瑶的屁股上。原来方才姚瑶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左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最后竟然做出了右手抚须的动作。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做出这幅老头子的酸样,在真正的老头面前着实气人。姚瑶被打断一脸愕然“秦师叔,你不是考校我的功课吗,那药经中关于蒲木的介绍有整整一卷呢,我这才刚开头。”

秦苋无奈笑骂到“你个皮猴子,行了,师叔知道你的能耐了,想必那药经你已经都背熟了吧。可你刚才那副酸样子是怎么回事?”

“啊?这,这,我心里想着那药经中的药道人给我讲解时的样子,觉得这样才是丹仙的样子啊!”

“药道人?”

“对啊,药经中的书妖了,师兄说是器魂”

“藏宝阁第八重有这样一本药经吗?”

“嗯”

“你果然有几分机缘,你想不想跟着师叔学习炼丹之术?”

“想啊,本来就是要请师叔指导我炼丹之术的。师叔不如今天你就炼一炉启智丹给我观摩一下吧,诺,这珂柯子我都准备好了。”

“哼,我这开阳峰是个人都会炼的启智丹,你竟然让我给你炼?这启智丹可以算是初级丹药了,你就自己练手炼炼看吧。”沉吟片刻,接着道“这丹药之术,最核心的就是药材的配伍了,而药材的配伍又需要熟悉各种药材的药理药性。药经上对每种药材的药性都讲的非常细致,哪些药可以配伍,为什么,如何配伍也非常详细。你既然已经背熟了整本药经,假以时日能够灵活组合运用,这些都不是问题。那剩下的就是炼丹的步骤和掌控的实际操作了。师叔就指点你一番吧,你跟我来,你们两个随便玩去吧。”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绿麒麟和虹影说的。

说完,秦苋当先朝着开阳峰山腰上的山洞群飞去,眨眼功夫姚瑶已经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气势颇为宏伟的山洞门口。洞口前的平地上,可见有很多穿着蓝色衣衫的开阳峰弟子正在摆弄药草。有的在给药草分门别类,有的在翻凉药草,有的在研磨成粉,好不热闹。进入洞门之后,方才发现这个山洞非常宽敞,往里走大约十几仗开始,道路开始盘旋下降,道路两旁有一个个的石室,门上都标记着这些石室的编号和药材的大体种类。姚瑶自然知道药材是要存放在与自身属性相合的地方为最佳。这些石室有的在阳面,有的在阴面,有的开在矿石脉络上,有的有暗河流过,恰巧暗合了金木水火土的多种属性。间或会出现几个炼丹室里面都摆放有鼎炉,设计这石室的人端的是玲珑心思啊。初时沿路向下,姚瑶觉得温度越来越低,待经过一个较大的平台再往下,温度开始急剧的上升,直到最下面的时候,姚瑶已经能够感觉到有如实质的热浪阵阵扑面而来,原来,开阳峰地下竟然有个岩浆池。岩浆池周围的石壁上拦腰凿出一条首尾相接的路来,路向石壁内延伸出很多小山洞,竟然也是一个个的丹药阁和炼丹室。

看了一眼姚瑶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秦苋微笑起来。看样子,姚瑶已经看出了这开阳峰丹药室和炼丹室陈列的诀窍所在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虽说我们仙人的三味真火可以用来炼丹,但是也不见得所有的丹药都需要三味真火,况且三味真火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因此大多数丹药只需借助这仙火就行。而且炼药成丹的过程,其实本质上是取出药物中无用的部分,留下并激发出药物中有用部分的药理,并让他和其他药物融合,进一步稳固药力。所以,在炼化的过程中那些杂质多多少少会被炼丹炉吸收。虽说使用年岁久远的药炉自己本身都是药了,但是这种药炉在炼制一些高级丹药的时候却不够纯粹。因此,顶级的药炉是能够把那些杂质排除体外,愈久弥新的药炉。早年我曾到访药王宗,目睹了紫檀尊者使用神炼炼丹的过程,那神炼竟然能在炼制过程中,根据炼药人的需要自动排出无用杂质,并吸收周围天地的有用灵气。确实不愧是仙界第一的炼丹炉。而我的琉璃炉之所以榜上有名,则是因为他本身乃是至热之物造就而成,自身能够经年累月的把杂质炼化直至干净,能够一直保持晶莹剔透。至于在炼制过程中能够看到里面的药材翻滚混合的情景这一项,对那些有一定功力的丹仙来说反而可有可无了。”

看着姚瑶一副很感兴趣的认真模样,秦苋接着道“今天我正好要炼制一炉还阳丹,为了让你能够看到整个过程,就用琉璃炉吧,你跟我来。你先说说炼制还阳丹的药材有哪些,该如何配伍吧。”

“还阳丹,顾名思义乃是重伤将死之人用来起死回生的药物,需要在常见的疗伤药培元丹的固本培元的基础上增加能够生发气机的药材。我们仙人的气机指的就是元神和仙元了。因此,还阳丹的君药是能够聚拢元神的和合果和能够转化仙界灵气为仙元的九叶草了。要说臣药,我觉得没有比仙人的仙元更好的东西了。而培元丹的入药都可以作为佐药,用以在元神和仙元略微恢复后继续滋养加固。最后,药引嘛,我觉得最好的应该是小翅金蝉了。”

“这是你那本药经上的单方?”

“不是,我根据那个单方改了一下”

秦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语气却有几分严厉“刚刚开始学习炼丹,竟然就开始改单方?你好大的胆子啊?药可以是治病救人的良药,也可以是杀人无形的毒药。任何一个方子,除了药理上说的过去外,还得是经过大量的验证确实具备所期望的功效后才会被使用的。一个不好是会吃死人的。看在你初学的份上,今天就不与惩罚。按照我开阳峰的规矩,新弟子在出师前未经师傅允许是不能擅自改方的,一经发现是要废去所有丹药相关的能力的。记住了吗?”

姚瑶自出生来,沧澜阁的叔伯、师兄姐弟都对她爱护有加,从来没见过有人这般声色俱厉的训斥她,一张小脸瞬间煞白,眼泪在眼眶内徘徊不敢落下。一时间却忘了问她这样改的方子是不是就真的如师叔说的会吃死人。秦苋见姚瑶这个样子,也是一阵心疼。瑶儿是他们师兄姐弟五人中唯一的一个后辈,虽然仙界并不禁止仙人生子,可是他们师兄姐弟中大多醉心功法修炼。虽然三师兄和小师妹夫妻恩爱,但是在成亲的前几十年没有孩子,后来也就渐渐淡了。况且他只是担心这孩子胆子太大,刚开始学习就这般改丹方,闯出什么祸事来。事实上,她这次改的单方非常精妙。只是经她这么一改这丹药叫还阳丹倒是小看它了,只要魂魄还在,随便给个尸身吃了这药,就能借尸还魂了。只是这和合果和九叶草又岂是这么好找的药草,更别说那小翅金蝉了。想到这里,他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柔声哄到“好了,别哭,师叔也不是训斥你。你这丹方倒是不会吃死人那么严重,相反的都能让人借尸还魂了。但是这和合果、九叶草、小翅金蝉又岂是随处可见的?好的丹仙是能够用平凡的药材炼出不平凡的丹药,化腐朽为神奇,这才是真正的炼丹之道。你这丫头,自小见识好东西无数,张口就是九品的天材地宝,哪能所有人都像你。即便是你也不能这些药说用了就用了啊。”

闻言,姚瑶脸上害怕的神情淡了下来,但是还有一丝委屈和不甘,只听她轻轻说道“师叔那你说的这个丹道是为了治病救人呢,还是为了发挥或者研究你的炼丹术?”

秦苋被姚瑶这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好一个伶俐的小丫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前者的话,在有药的前提下当然是品级越好的药材越好了。在没药的情况下,也要尽可能的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把丹药的配比发挥到最好。但如果是后者,却是不管有药没药只管捡着最差的药材用,只要药效到了就行。师叔,怪不得你的开阳峰是我们沧澜阁最富有的,原来你都是这么干的啊?“话说道最后已经有几分俏皮。

秦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胆子大的都敢打趣师叔了!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目的性明确的性子。好吧,师叔也不能说你的这种目的性就错。但是却是要切记,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切不可再私自修改丹方了,记住了吗?“

姚瑶看他又变得一脸严肃,连忙点头称是。秦苋见她恢复过来,也不再多言,吩咐一名弟子取了一些还阳丹的药材,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一间炼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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