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掌管，可有何问题？”见明春子的语气不对劲，方文崇脸色也沉了下来。
明春子问道：“这次为何会有数万天山魔道进入桃都可查清楚了？”
方文崇不屑笑了笑：“老东西，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命管这个？”
“老夫本不想管，就怕有的人毫无本事，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
方文崇神色一冷：“你说谁。”
“说的是谁，谁心里有数。”明春子冷冷一笑，当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明春子的背影，方文崇眸中寒光一闪，“老东西，我们多久没交过手了？”
“捡日不如撞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明春子听到这话，当即顿住，返身向着方文崇扑来，一道寒光一马当先，周遭气温陡降，瞬间在旁边的花木上凝出一层白霜。
“老东西，看我今天不废了你！”方文崇同时抬手，紫光暴涨，一道电弧弹出，直取明春子。
“轰！”
轰鸣声中，数十道遁光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喝问声不绝于耳：“什么人！”“好胆，敢在我天华枝闹事！”“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成何体统！”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过明春子和方文崇却被拉开，中间还站着不少人，让二人一时想出手也没有余地。
明春子眼看架打不成了，扭头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
“方长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位长老喊道，“这么多弟子在这里，岂不有失身份？”
“那老东西老糊涂了，谁知道他在干什么？你们也都小心一些！”方文崇丢下这句话，也转身走了。
众人眼看终于打不起来，各自散去，也有人跟着方文崇想关心几句，被方文崇一一打发走了。
走出一段路，周围再没有人之后，方文崇才脚步一顿，“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又将地面的血迹以术法清洗干净，回头看着已然没有人影的来路，目光狠厉的同时，却有了一层忌惮之意。
却说明春子离开后，轻车熟路到了一个院门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在不在？”院子里，明春子便喊了起来。
“哟，威风啊！和方文崇过招感觉怎么样？你这老骨头威风不减当年啊。”蒲洵从屋子里走出来，抚掌笑道。
“这么多年没收拾他，真以为自己横行不二了？若没有其他人碍事，现在方文崇早是废人一个了。”明春子冷笑道。
“看来没吃亏。”蒲洵打趣道。
“怎么可能吃亏。”明春子走进了屋子。
“不能这样啊你。”蒲洵跟了进来，“都这把年纪了，徒弟也还小，不能这般树敌。”
“这个方文崇，自我第一面见他起，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明春子冷声道，“不说这个，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见明春子神色郑重，蒲洵也收起了说笑的心思。
“这次桃都大乱，为何天山魔道能悄无声息遣入这么多的弟子？”明春子问，“这事我今日想起，越想越觉诡异，你们有没有在查？”
“我们当然在查。”
“可查清楚是什么原因？桃都大阵举世闻名，按理说绝不可能几万修士进出没有一点动静，如今既然已经发生，说明我们在防卫上出了巨大的纰漏。”
“这事也不是这般说的。”蒲洵叹了口气道：“桃都大阵太古老了，方圆七千里，上下五千里的庞大法阵，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早已不是当年抗击玄勾时的天下名阵了。”
“三十年前，上人不是曾传下一份经卷，指导你们如何修复大阵吗？”明春子问。
“哪有那么容易。”蒲洵道，“修复如此庞大的阵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最困难的地方还在于，许多人并不愿意白白将功力耗费在这等事情上，他们认为得不偿失。整个护阵队伍有九百余人，平均每个树枝三十人。可你觉得我蒲洵或他方文崇的调令，出了这天华枝真正可以调动的有多少？”
明春子愕然片刻，“如今已严重到这等地步了吗？”
蒲洵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的盘烨宫是每况愈下，能做事的越来越少，大家各谋私利，依托着这样一株大树，期望着在树顶那位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明春子闻言，回想着不久前树顶那位老人的一番话，才忽然发现真的是切中要害。
他沉思半晌，想到什么，摇摇头：“不对。”
蒲洵好奇道：“怎么？”
“我也曾加入过护阵队伍，对大阵的情况有所了解，这桃都大阵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糜烂到这等境地。”明春子沉声道。
蒲洵神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还有外力？”
明春子看着蒲洵的惊讶神色，心底忽地感觉有些失望，但他面色不变，点点头道：“很可能。你们在战后没有彻底清查过？”
蒲洵摇头道：“没有，都以为是阵法年久失修，因而便无人去深究是否还有别的原因了。”
明春子的目光微微一凝，沉声道：“年久失修的说法，是谁最先提出来的？”
蒲洵想了想道：“我记不得了，好像是火刑枝的赵师弟？或是白凤枝的姚师姐。”
“赵师弟？可是方文崇的连襟赵崧？”明春子问。
“嗯？”蒲洵微微一怔，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你怀疑……”
“我们今日谈的事情，你莫要再与其他人说了。”明春子起身向外走去。
“老陈，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蒲洵问道。
明春子走到门口，又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蒲洵。
“蒲洵，你我当年一起进的盘烨宫吧。”明春子道。
蒲洵不知明春子为何突然说这个，疑惑地看着他。
“当年我们几个一同修道，感怀盘烨宫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曾一同立过誓言，只要不违背纲常伦理，今生今世，我等都要发自全心倾尽全力守护这个门派。”
听到明春子这话，蒲洵似是被人戳破了心事，不过却也好似突然放松下来，苦笑道：“你不愧是我认为的全桃都除了上人最聪明的一个。”
明春子仔细观察着蒲洵的神色，似乎在发掘着什么。
